老爷子根本没有呼吸了。
以为是感觉错了,乔荞又在老爷子的鼻息前探了探。
这一次,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等着结果,总希望能探测到老爷子的呼吸。
心慌意乱下,却感受不到老爷子的丝毫气息。
他就那么安详又宁静地躺在那里,眼睛轻合着,慈祥又安宁的睡颜中透着一丝死气沉沉的苍白色。
那样的苍白脸色,让乔荞的整个世界都尽失了颜色。
仿佛整个世界都突然暗了下来。
探在老爷子鼻息前的手,也不由地颤抖着。
身子也是,坐不稳,要瘫了似的,差点从床沿边上倒下去。
若不是及时扶住了床沿,用力撑着,她真的会倒下去。
此刻脑袋嗡嗡地响,眼泪刷刷刷地落下来。
她忙用脸贴着老爷子的脸。
“爸,你别吓我,你醒醒。”
“爸,你不是说明天还要和我一起去机场接安安吗?”
“你应我一起啊,爸,爸……”
她一边喊,一边摇着老爷子的身体。
摸到他的关节处,是僵硬的。
人死一个小时后,四肢关节就开始僵硬了。
难道老爷子已经断气了一两个小时了?
“商陆,尔年,念安,你们快来。”
“商陆……”
楼上的商陆隐隐约约中,听到有人喊他。
加上被吵醒的佣人进来看到老爷子断气了,赶紧跑上楼去通知大家。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所有人都赶到了老爷子的床前。
“尔年,快,快……”乔荞说话都险些没力气了,“快给爷爷叫救护车。”
看她随时都会瘫软过去,商陆忙扶住她。
她一把抓住商陆的手,“商陆,快给爸叫救护车啊。”
等乔尔年上前探了探老爷子的呼吸,又摸了摸老爷子的脉搏后,他无比悲痛道,“妈妈,叫救护车没用了,爷爷已经……走了。”
这时,远在云南的乔长安一遍又一遍地打着乔荞的电话。
无人接听后,她又打给了乔尔年。
“尔年,你在家里吗,你在家的话你去看一下爷爷,我梦见爷爷出事了……”
“姐。”乔尔年不忍心告诉她实情。
可这个时候姐姐能梦见爷爷出事,说明爷爷和姐姐有着强应的心灵感应。
连乔尔年也觉得神奇,爷爷过世,姐姐怎么会梦见呢?
他悲痛无力道,“姐姐,爷爷没了。大约是一个小时前走的。”
乔长安从不浪费家中的资源,也从不会坐家中的私人大飞机。
唯独这一次例外。
也要求乔尔年给她安排一辆专机,由云南飞鹏城。
否则等到她明天早上再坐航班回鹏城,已经晚了。
她要第一时间赶回去送爷爷一程。
等她赶回鹏城的时候,天还没有亮。
爷爷的灵堂已经在山庄里搭了起来,到处都挂着白布。
冰棺里的商老爷子,早就身体僵硬了。
尽管脸上苍白发紫,甚至容颜都有了些变化,但老爷子依旧是一副慈祥的样子。
乔长安趴在冰棺前,静静地看着爷爷。
如果不是爷爷,她不会去学祝由术,她知道爷爷上一次起死回生也是带着使命的。
现在使命已经完成了。
她再也看不到爷爷了。
她静静地呆在爷爷的身旁,一个人自言自语,“爷爷,你交代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放心走吧。”
商陆是第二天才通知亲戚朋友老爷子走了的事情的。
李遇一大早就来灵堂了。
他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装,和同样一身黑色衣服的云舒和李宴,一起给老爷子献了花,鞠了躬。
乔尔年和乔长安作为长孙和长孙女,朝前来追悼的宾客一一鞠躬言谢。
起身抬头时,乔长安的目光正好与李遇撞在了一起。
此刻,看到她泪水闪烁又克制,李遇好想上前安慰她,抱一抱她。
可他终究是没有付诸行动。
连眼神都不能在她身上多停留片刻,只沉沉地道一声:“节哀!”
痛失爷爷的乔长安,不想去想那些儿女情长的事情,只礼貌地应了一声,“谢谢!”
又有人来鲜花鞠躬。
那是一身黑色西装和一身黑色长裙的秦君泽和夏如初。
两人肩并着肩,放下白色的菊花花束后,对着老爷子的遗像深深地鞠了一躬。
夏如初大抵是适应了自己身为秦君泽的新身份,她已经融入到了这整个大家庭里,家里有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辈去世了,她也有些难过。
从老爷子的遗像前起身抬头时,她见到了一脸悲痛的乔长安。
这是夏如初与乔长安的第一次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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