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小川眉头紧皱着,将信封递给了吕雉。
吕雉则缓缓念道:“小川,见到此信,速速离去,张思远要为了张羽之死谋害你,勿担心家人家业,我张路以头相保!见信即走,切不可拖延!”吕雉脸色大变,吕素闻言也是满脸惊愕的愣在了原地。
易小川却恢复了淡然,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
吕雉急忙凑过身来,慌乱的道:“我,我们快走吧!准备好家产,离开这!”
吕素也是紧张的都有些结结巴巴道:“对,对!相公,我们,我们现在就走!”却见易小川不慌不忙的站起身来,竟然微笑了起来。
“稚儿,素素,莫怕,我不在的时候,你们要好好生活,此事与你们无关,等我回来。”易小川整了整白袍,缓缓拥住了她们二人。
吕雉和吕素却嘤嘤的抽泣起来。
“相公,你是不是要稚儿了?”吕雉哭着,抬起了头,梨花带雨的娇嫩脸蛋上,那双水汪汪的眼睛满是祈求。
吕素也是紧紧搂住了易小川的腰,哽咽的说:“相公,素素,别不要素素。”
易小川心中如刀割一般,但是脑中的理智告诉他,若是想要两女平安,绝不可此时心软。张路书信绝不可能造假,因为这纸张上有张路所做的特殊记号。
所以说这书信所说都是真的,以易小川当前的威望,他们若是想要在沛县除掉易小川,必须要名正言顺,才能顺应民心,也不会失了张家的名声。
可这方法,易小川却浑然不知。到底是栽赃陷害,还是直接找人暗杀,他也完全没有头绪。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张路既然说了会保家人无忧,那就定会说到做到。
易小川心中思绪万转之下,终于有了一个完整的计划。
“傻丫头们,别哭了,相公一辈子都不会抛弃你们的。”易小川轻轻抹去她们的泪水,柔声道:“只不过,相公担心你们的安全。”
“稚儿愿与夫君共存亡!”吕雉却倔强的抓紧了他的手,直勾勾的盯着他。吕素也急忙表态道:“夫君!素素此生,君在我在,君亡,我亡。”
易小川闻言轻轻的笑了起来,眼里满是溺爱:“得妻如此,夫复何求?稚儿素素,我又何尝不想和你们长相厮守,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可是啊,你要相信你的夫君。你夫君武艺高强,聪明机智,又怎么会被这区区张家所谋害?”
易小川脸上满是自信,一股摄人的气势忽然暴涨:“我易小川发誓,绝对会回到你们身边!无论山崩地裂,江河倒流!”
吕雉和吕素却还是紧紧搂住了他:“不行!无论你去哪,我们都要跟着你!”
易小川却忽然冷下了脸:“哼,你们速速前往吕府,直到张路来找你们之前,绝不可踏出吕府一步!”他竟然毅然决然的推开了两位挚爱的妻子。
吕雉和吕素表情微微一滞,似乎不敢置信易小川竟然拒绝了她们。
“莫要再说!我心意已决!你们二人谁若不听此话,那么……”易小川缓缓转身,闭上了眼睛:“休了你们!”
顿时,吕雉吕素如遭晴天霹雳一般摇晃起来,吕素更是脚步发虚的跌坐在地上。易小川却不闻不问,冷声道:“还不速速收拾细软,赶去吕府?”
“阿良!”易小川大喊一声,却见一人急忙从屋外跑了进来。正是阿良。
“易大人!”阿良见到满脸绝望的吕素和吕雉,满脸惊慌的开口,却被易小川冷冷的打断:“收拾所有细软,带上仆人和夫人先去吕家,我告诉你,我不在的日子里好好照顾好两位夫人。若是我回来发现她们有半点不对,我拿你是问!还有,这些日子,直到张路来找你,绝不能让两位夫人出吕府一步!”
易小川决然的挥了挥手:“记住了吗?”此刻他的背影挺拔,声音清冷,阿良听到此话,忍不住流下了泪水:“大人!你对阿良的好,阿良此生难忘,放心吧!阿良绝不会忘!”
“相公!!!”吕雉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却见易小川只是摆了摆手,柔和的说:“等我回来!”
语毕,易小川头也不回,走进屋内。不多时,收拾了细软,牵出追雪翻身上马,毅然决然的出了易府。无论身后的吕雉和吕素,哭的多么撕心裂费,多么的凄凉,也再也没有回头看过一次。
易小川不敢回头,因为他害怕,如果回头,他就再也没有独自走下去的勇气。
他极速的奔向城门口,本以为能就此先逃出生天,却不料,还是被堵在了这里。。
“易公子,还请你跟我们来一趟!”却见城门口忽然走出两个官兵,手中还拿着一个令牌。易小川苦笑一声,停下追雪,翻身下马,淡然的道:“不知你们所来何事?”却见两个官兵面无表情的缓缓说道:“易公子,官府任命,今日的一批徭役,要由你带头出发。”
易小川冷笑两声,质疑道:“呵呵,这押送徭役的差事,怎么会落在我的头上?而且,今日出发的徭役,为何今日才告诉我,我被任命押送徭役了?”
两个官兵对视一眼,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轻笑:“易公子,你开玩笑吧?这押送徭役的任命,是张家亲自为你谋的差事,多日之前就已经任命完毕了。勿要多言,即刻出发,徭役已经在城外等着你了。”
易小川还要反驳,却见一人缓缓从城门口走来,却是那张思远亲身来到此处。此刻的张思远身着青袍,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小川啊,为了给你求一个差事,我可是费尽了脑筋呢!这押送徭役的差事,我思来想去,还是你最合适了。”
张思远说这话,脸上的笑容却显得虚伪和冰冷。此刻他缓缓来到易小川身边,轻声道:“小川啊,这一路上,天灾人祸,实在难料。不过等这差事回来,你也算有官职在身了。”
张思远说完看了看四周,阴沉的低声道:“不要担心,你的家人,张路保着,我动不了。不过你这一路,可得好好走呢!别想着逃,秦国律法,官吏失职,全家当诛!”
易小川忽然笑了,笑的声音极其响亮:“多谢张公此次提拔,小川感激不尽!”
易小川大声的笑完,忽然低下头,凑到他的耳边轻声说:“如此恩情,小川,知!而!求!报!”
言罢,头也不回,拿起那官兵手中的令牌和一个花名册,跟着官兵走向门外。
就在这一刻,易小川看着沛县的城门,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
这里已经不再是二十一世纪了,这里,是一个人吃人的战火飘绕的时代。只有真正的势力,才是一切的根本。他的小富即安,他的随波逐流,他的淡泊名利,在这一刻,就像是一捧黄沙,在张家微不足道的小小的计谋下,灰飞的一干二净。
他自以为可以逍遥快活,却不知,人无伤虎心,虎有伤人意。在这个时代,弱小就要被欺辱,没有实力就要被谋害。区区一个张家,区区一个押送徭役的差事,就让他的幸福,他的生活瞬间化为乌有。
“我发誓,自今天起!我易小川,要一步一步,一步一步的走上权力的巅峰!我要任何人不敢对我蜚语半句,我要任何人不敢对我再有二心!哪怕满手鲜血,哪怕遗臭万年,我只要,大逍遥!我只要,这世间,再无敢阻我的人。”
易小川喃喃着,回头看了一眼城内的张思远。
“待我归来之日,张家血溅沛县之时!”易小川微微凝视半响,扭回了头,一句微弱的话语就这样飘散在空中。
也许从这一刻起,易小川才是真正的卷入了这神话的纷扰之中。
谁也不知道,在离开易府的那一刻,易小川那颗脆弱感性的心却永远的留在了这里。
若干年后,人们传言,一个魔鬼从沛县爬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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