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先生冷冷地笑了,“没见出汗了么?”
青鞘见郭先生都冷得打寒颤了,哪里有出汗?
倒是敏先生是真的出了点汗,瞧着也是用了内力的,这是欺负人家郭先生内力浅么?
青鞘耸肩,幼稚鬼。
他帮忙整理了一下已经看过的情报,瞧着两人的胸口与胳膊实在是碍眼,遂是把衣裳一脱,双臂弯起,胸肌力挺。
郭敏二人瞧了一眼,默默无语,却飞快地把衣裳穿了起来。
辛夷出去一个时辰多才回,敲了锦书的门,让她去守着世子,她要动刘大安了。
锦书裹紧了披风,小声问道:“怎去那么久?”
辛夷走得快,“藏得隐秘,没在蜀王府里头,是安置在外头的院子,且护卫很多,我不敢贸贸然行动,确定了位置才用隐身的。”
“瞧清楚了吗?”
“瞧清楚了,明日一早你就能看到一张和那小男孩一模一样的脸,任是谁见了,都要说他们是父子的。”
锦书拢了一下长发,方才出来的仓促,也没有把发髻挽起。
她进了外间换了无菌服,跟刘大安对换。
刘大安小声问道:“我办了这趟差事,咱以前的恩怨能否一笔勾销?”
锦书勾唇,“办得好,自然就能一笔勾销。”
刘大安拍着胸口,“当医生之前,我是想要进军娱乐圈的,包我身上了。”
他飞快出去找辛夷,想到从此便可与总司清了账,心头也轻快起来。
暗疾那边见锦书出了房间,便也敲门请殿下。
暗疾觉得就这么点功夫,还要回去睡一觉,也不知道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懒惰了。
“这是那对母子的情报,影子卫原先搜来的,在天字号情报库里头。”
少渊接过看了一下,道:“这么仓促调查回来的,可靠吗?”
“可靠,本来就一直有影子卫盯着他们的,只不过当时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才会把情报放在天字号里,等敏先生空了才取来给他看。”
影子卫人手众多,每日不知道收集多少,除非是要紧的大事会迅速送到他跟前,其他的都是排着先后顺序等他去看的。
少渊去了病房寻锦书,在外头敲了两下门,锦书让他先到小厅去等一会儿。
待少渊进了小厅,却不料皇后半夜未睡,竟在小厅里看着书。
点了熏香,沏了一杯茶,茶汤是早凉透了,并无热气腾起。
少渊见状,连忙便要退出,皇后却微微一笑,“少渊!”
少渊道:“不知皇嫂在此,打扰了。”
皇后招手,“你过来。”
少渊道:“这大晚上的,您怎还不睡呢?身边也没个人伺候着。”
“你过来啊!”
少渊却没挪步,“这不好,孤男……”
“屁!”皇后笑得眉目弯起,眼角有淡淡的细纹,“你在这跟我扯什么男女有别啊?你小的时候,我进宫见拜见母后时还给你换个尿布。”
少渊羞得是满脸通红,“嫂嫂别提那些,叫人听了不是很好。”
“过来。”皇后这端正了神色,“是不是忙着摄政王的事?”
少渊诧异,“您怎知道?”
皇后懒洋洋地靠在美人榻上,“你觉着我在这里养病,就对外头的事全然不知么?晴姑姑日日进进出出的,收了不少的消息回来。”
她眉目挑起,“嫂嫂我外头也是有人的。”
少渊笑了起来,是啊,明三爷的生意做得这样大,自卫队都建立起来了,怎会没有自己的情报队呢?
"但我只知道一部分,那日云靳风遇见那对母子,且把他们带走的事,我是知道的。"
少渊好奇问道:“那您怎知道是与摄政王有关呢?”
皇后凤眸微张,“云靳风是与鲁王世子一起的时候遇到那对母女的,而此番使者团抵达大燕,其中过半数都是鲁王的人,其他的只有数人是摄政王的,再剩下的那些是中立的。”
“因而,我猜测鲁王世子是要在大燕给摄政王下套的,这事不难猜。”
少渊道:“嫂嫂说得对,摄政王来了大燕,那必定就要留下重心在徽国与鲁王抗衡,否则等他回去势力将被蚕食殆尽。”
“他虽是摄政王,但根基不稳,这样的局面他还非得要来大燕,少渊你说奇怪不奇怪呢?原铁的买卖,只有我们求着,他们不求我们,那他为什么要来?”
少渊笑了,意味深长地反问,“是啊,为什么呢?”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皇后坐起来一些,往腰间塞了一个软枕,“但我们觉得奇怪的,鲁王势力会不觉得奇怪吗?加上之前就有人怀疑过他并非汝南王的儿子,是大燕的人,自然就会借此机会,给他下这个套了。”
少渊目露赞赏,“嫂嫂聪慧更胜男儿。”
皇后也笑着道:“看与什么男儿比,若与少渊比,嫂嫂是比不上的。”
锦书在外头就听到他们商业互吹了,大步进来,待到皇后身边的时候,忽地拿起了茶几上的杯子,往外头一泼。
皇后急声喝道:“你这是做什么?”
锦书把杯子重重地放在茶几上,眸色冷峻,“才刚好了一点,就饮上了?”
“甜酒!”皇后叹气,“补身用的。”
“酸酒也不能喝。”锦书恼得很,还点着熏香来掩盖酒味,也就是少渊站得远,没发现那是酒。
少渊还真不知道,错愕了一下,怪不得说那杯子的茶凉了,这冷天的喝冷茶也不好啊。
“嫂嫂还贪杯啊?”
皇后见被识破,再叹一口气,悲愁笼脸,“这也是没法子,因着你兄长专宠魏贵妃,常年冷落我,这漫长的后宫日子,若无醇酒,无法安寝。”
少渊不禁心疼嫂嫂,正要安慰几句,却听得锦书冷道:“找什么借口呢?晴姑姑都同我说了,是你做生意的时候,常年与人吃酒谈事,上了酒瘾。”
皇后恼了,“回头我撕了她的嘴!”
“戒了。”
“若是容易,早戒掉了,也不至于总是犯病。”皇后理亏,却也没脸红,在小辈面前,架子还是要端着的。
外头的暗疾听了皇后的话,伸脑袋进来说了一句,“确实也不好戒,但吃些甜酒应该是无碍的。”
少渊回头狠狠地剐了他一眼,“多嘴!”
暗疾哀愁地退下了,他有心事,爷不懂。
皇后的酒瘾,也是无奈,早年她从不贪杯,也就是做了生意之后,喝习惯了。
开始吐得不行,后来慢慢地,竟觉得酒也挺好,醉了之后真的好放松,什么事都不用想的。
锦书是不许她再碰酒的,她胃已经这样了。
皇后垂眸,沉默片刻道:“人这一辈子,若无半点爱好,只知拼命筹谋,对自己太苛刻了,无趣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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