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得假意骂了一通,说账房的人取错了,再叫人取上二百两的银票,这才使得闵姑姑眉开眼笑起来。
银子花出去了,闵姑姑自然也不吝告知宫里头的情况,武氏得知贵妃复位之后,贤妃就不曾侍寝过,不禁皱起了眉头。
看来,闵姑姑说得对,纵然是十分相似的容貌,也不是陛下心头所喜的那个人。
这么多年的情分,不是容色能比的。
那几万两银子,怕是花得不值啊。
闵姑姑说完之后便起身告辞了,武氏为表尊重,亲自相送。
随行的两位禁军和小太监走在前面,待出了正堂,往大门口的方向走的时候,只听得闵姑姑忽地惨叫一声。
武氏同管家与她一同走着,听得惨叫急忙便看过去,顿时吓得脸色惨白,只见闵姑姑胸口上赫然插着一把匕首,鲜血汩汩地往外冒。
不过顷刻间,闵姑姑便倒在了武氏的身边。
禁军连忙跑回来查看,但闵姑姑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了,只用眼睛死死地盯着管家。
禁军怀疑的眸光看向了管家,神色冷厉。
管家是在陈光被抓之后,新上任的,他整个都吓懵了,他没看到任何人出手,而也没有其他人接近过,只有他与夫人陪同闵姑姑走出去。
而禁军和小太监是走在前面的,府中还有侍女相送,走后边,换言之,能接近闵姑姑的只有夫人与他。
他没有做过,那么……是夫人?
但夫人显然也吓傻了,怔怔地站在原地,脚步都挪不动了,待了一下,嘴里才发出了惊叫声,“杀人啦,杀人啦!”
府中有大夫,待大夫来到,闵姑姑已经不行了,匕首正中了心脏,没有救回的可能。
整个国公府,都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因为,没有外来的凶手,也不是被箭所伤,是被人近距离捅了刀子的。
那就是说,是国公府的人做的,杀的是魏贵妃身边最得力的老心腹。
魏国公来到,了解了情况之后,也是眉头紧蹙地看向两位禁军。
禁军和小太监都还没走,他们虽没亲眼目睹事情的发生,但是,除了国公府的人,没有人可以做到,尤其闵姑姑死之前,眼睛死死地盯着管家。
管家,是国公府的管家。
魏国公只得请两位禁军入侧厅,承诺调查此事,请他们代为在贵妃面前遮一下,说是留下了闵姑姑在国公府住几日。
禁军摇头,“国公爷,不是下官不愿意帮忙,但您知道的,闵姑姑是贵妃身边的人,她在宫中也是有品阶的女官,不是寻常的一名宫女。”
另外一名禁军也点头称是,小太监不敢说话,吓得人都傻了,闵姑姑死了,回到宫里贵妃一旦大怒,他们也要跟着遭罪。
魏国公静默了一会儿,确实,这件事情掩不过去,闵姑姑不是寻常宫女,她是有宫中的女官。
最后,魏国公道:“请转告贵妃,本官一定会查出凶手,还闵姑姑一个公道,也给贵妃一个交代。”
这话说出来是多不妥,大家心中都有数。
魏国公府杀了人,却说调查出凶手,还能是谁呢?不是夫人就是管家,只有这两人是近着闵姑姑,有机会下手的。
但是,禁军也没有反驳,拱拱手便带着小太监离开了。
回到星澜宫一禀报,魏贵妃果然是勃然大怒,把茶几都掀翻了。
闵姑姑是奉她的命令去国公府的,银子没要到,人都回不来了。
他们真是要杀闵姑姑吗?他们是在跟自己决裂,以为贤妃真中用了,把她一脚踹开。
她怒道:“本宫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萧王府里,辛夷回去禀报完成任务,杀了闵姑姑。
宁王妃从宫里出来之后,先回府换了衣裳,就急忙往萧王府赶去,所以,辛夷回来禀报的时候,她也在场。
“杀得好!”宁王妃击掌,此人作恶多端,还贪得无厌,早就该杀了。
锦书见她如此解恨,便道:“高兴一下就好,免得高兴的劲用完了,真到那几个主谋的时候,你高兴不起来。”
宁王妃眉目扬起,合不拢嘴,“不,他们那群人,死了谁,我都能高兴,我还能蹦起来。”
宁王妃的神态动作总是那么生动,锦书特别喜欢看,她真的好鲜活。
锦书确实也是有些高兴的,因为魏贵妃和国公府的内斗,能给少渊省不少事。
如今便静静地看他们到底能斗成什么样子,盟友的刀子,总是那么的尖锐锋利,也能伤最重。
他们是真的知己知彼。
周元进来禀报,“王妃,康乐侯府的少夫人和蜀王妃来了,说是要见您。”
康乐侯府的少夫人这个头衔,锦书是很记得,且记得十分清晰。
魏荀媛,少渊的前任。
她看向宁王妃,“你……”
宁王妃不愧是在魏贵妃面前察言观色过好几年,十分识趣,当即站起来道:“我回府,把这个好消息告知清秋小姐,我后门走。”
锦书笑着道:“好,再见!”
“再见!”宁王妃站起来,带着展姑姑风风火火地走了。
锦书稍稍整理了一下妆容,便到前厅去会客。
有好些日子没见蜀王妃了,虽是一墙之隔,但蜀王妃沉浸式带娃,加上锦书也有事情忙,便没有邀约过来吃茶。
锦书觉得她气色不错,人也比原先圆润了点,之前实在是太瘦了,瘦得很可怜。
魏荀媛还是一如既往,神色淡淡的,但很有礼貌,才听到锦书的脚步声,人就先站了起来,两人一同朝着锦书行礼。
“见过婶母。”
“见过萧王妃。”
锦书还礼,道:“今日这么有空过来坐坐?”
蜀王妃含笑,拿起桌子上的礼物,“这是荀媛给您的心意,您收下。”
魏荀媛有些不自在,显然,她是头一次这样别有心思的送礼。
锦书笑笑,“来便来,带什么礼物呢?”
“小小心意,希望萧王妃别嫌弃。”魏荀媛轻声说。
锦书道:“怎么会嫌弃呢?”
她叫了紫衣进来,道:“去,把礼物交给樊妈妈,说是康乐侯府少夫人送来的。”
“是!”紫衣把礼物提起来,是两个锦盒,包得十分精致。
她把礼物拿出去给樊妈妈,樊妈妈打开一看,是两尊和田玉送子观音。
“值钱吧?”紫衣不懂得玉的价值,便问樊妈妈。
樊妈妈道:“自然值钱,瞧着成色,羊脂一般圆润通透,雕刻更是巧夺天工,出自名家之手,没个万两银子拿不下来。”
紫衣惊吓,“那……行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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