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书想起宁慢慢地话,道:“谨王妃今天说,谨王于数日前问魏国公什么时候给他报母仇,魏国公让他等几日……如此算下来,行动应该会准备开始了。”
“蓝寂,”敏先生转身出去,立刻吩咐,“找梁时,告诉他最近盯着点儿宫里头的情况,重点是魏贵妃的星澜宫,还有,蓝衫卫从今晚开始,在皇城附近部署。”
狗咬狗最是精彩,千万不要停。
少渊问锦书,“谨王妃还说别的吗?”
“大殿下也知道密室的事,说是正在打探入口。”
少渊皱起眉,太冒险了,想了想,还是叫郭先生派影子卫尽可能盯着点儿,如果有险情立刻回禀,不可私自行动。
郭先生说:“如果大殿下能查到入口,或许可以让影子卫去探一探。”
“嗯,郭先生找了锁匠没有?”
“找了,我正在研究各种锁。”
锦书抬起头说:“和辛夷一同研究吧,或者给她过目一眼就好。”
如果要探,锦书觉得派影子卫去,还不如派辛夷去。
云沐风今晚又带着长随陆杀去了国公府,他抱着两坛子酒,兴冲冲进去,高兴地喊着,“国公爷,本王今晚带了上好的女儿红。”
魏国公正与族中子弟在书房议事,听得他的喊话,不禁皱起了眉头。
魏家三爷露出嫌弃之色,说:“这窝囊废,终日只知道喝喝喝。”
魏国公淡淡地道:“不就是看上他窝囊废吗?麻痹着他,待他离不了咱们,再为他做几件事情,获点百姓的口碑,送他上位。”
“兄长说得对,这样的人才好控制。”魏五爷说。
魏国公看着自己的三弟,道:“这几日便要行动了,你让弟妹明日进宫去,提点提点贤妃,让她这几日莫要到星澜宫去。”
“是,兄长!”魏三爷连忙点头,贤妃魏令媛是他的女儿,如今兄长要扶她上贵妃之位,往后他三房就风光无限了。
魏国公揉着太阳穴,“最近事儿多,我今晚便不陪那窝囊废喝酒,你们陪着点,喊几个侄儿一同过去喝。”
魏家几兄弟应道:“是!”
“把丽娘送给他,丽娘手段好,能掌控着男人的心,他若是对丽娘上心了,以后更好控制。”
“是!”
“还有……”魏国公想了想,道:“我对他始终不是很放心,今晚喝酒之后,找几个人打他一顿,看有没有人来救。”
“兄长怀疑萧王府有人暗中保护他?”
“小心驶得万年船,就怕云沐风也是个有心眼的人。”
魏三爷说:“兄长说得是,但那云沐风瞧着就是个傻子。”
“瞧着是个傻子,和真正是个傻子是不一样的,按我说的话去办吧。”魏国公扬扬手,让他们退下。
云沐风今晚喝了很多,这两坛女儿红,将近三成进了他的胃中。
魏三爷还找了几名歌姬,云沐风一开始说不好这门,怕王妃生气。
魏三爷便笑着说:“莫非谨王妃是位河东狮?竟教殿下如此害怕。”
云沐风摇摇晃晃,又拍着胸口,“你们不知道,本王落难时,王妃一直……一直陪着本王,不嫌本王腿疾,不嫌弃……”
他趴下去,做出想呕吐的模样,但很快又抬起头来,“本王是爱重王妃,不是怕。”
“哈哈,敬佩敬佩,但是殿下这样爱妻,跟我们可不合群啊。”魏三爷怀中搂着一名歌姬,笑着说。
魏四爷挑了一名身材样貌皆上乘的歌姬,“丽娘,去伺候殿下。”
丽娘和别的歌姬不一样,她长得很漂亮,却不胜娇弱凄楚,仿佛是被迫而来的。
魏四爷站着不动,魏四爷便拽了她一把,拽得吃痛叫唤了一声,这才端着酒颤巍巍地走向云沐风。
魏四爷瞧着云沐风,道:“丽娘是清清白白的,出身也好,只不过是当爹的犯了罪,原先可是金贵的官家小姐啊。”
云沐风醉眼看向丽娘,见她似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模样,便温声道:“是么?你爹爹是谁啊?犯的什么事?”
丽娘半蹲身子,颤声说:“回殿下的话,我爹曾是刺州知府……”
“跟殿下说话,要自称奴婢。”魏四爷呵斥道。
丽娘吓了一跳,睫毛乱扑扇了几下,苍白小脸蛋更显可怜,“是,是,回殿下的话,奴婢的父亲曾是刺州知府,因贪赃枉法被处了刑。”
“原来如此。”云沐风语气越发地温和起来,“你坐在本王身边,给本王添酒吧。”
“是!”她拿起酒壶,宽袖褪去,露出皓白的素腕,手腕上系着一条红绳子,更显得手腕白皙如玉。
“你这红绳子,是什么寓意啊?”云沐风靠后,一副醉醺醺的样子,“很别致。”
丽娘轻声说:“回殿下的话,这红绳子是奴婢亲自编织的,没什么寓意的……”
她没说下去,脸颊却是大红。
云沐风正奇怪她为何忽然脸红的时候,魏四爷却是哈哈大笑,“殿下,红绳红绳,乃是红线也,这小女子求如意郎君呢。”
魏三爷冷冷地道:“痴心妄想,都沦落至此,还求什么如意郎君?好好伺候我们殿下吧。”
丽娘悲惨的身世,还有面对冷眼嘲讽的遭遇,会让云沐风生出一份共情。
他不禁冷了脸,扫了魏三爷一眼,“怎么就不能求如意郎君?女子求好夫婿,天经地义,莫非落了风尘,就不配遇到好男儿了?”
魏三爷掌掴了自己一巴掌,赔着笑脸,“是我失言了,殿下恕罪,来,我敬殿下一杯。”
他提杯,便先喝了。
丽娘见状,犹豫了一下之后,道:“殿下今晚喝得太多了,不如这杯便让丽娘替您喝?”
云沐风有些意外,“你替本王喝?”
他随即眸子一暖,“好,你替本王喝一杯。”
他端酒送到了丽娘面前,丽娘伸手接过,那细长冰凉的手指碰到了云沐风的手指,瞬间如触电般缩了回去。
脸颊上的浮红更是明显。
魏家那几人瞧着,哈哈大笑,魏三爷道:“到底还是清倌,过几个月自然就不知道害羞二字是怎么写了。”
丽娘难堪地咬了咬唇,接过杯子,宽袖一掩,便把酒喝了下去。
女儿红不算辛辣,但她似不擅长喝酒,酒入喉咙呛了一下,咳得眼眶发红,两颗珍珠似的泪水滑落,似梨花带雨,不胜凄楚与可怜。
一晚上,丽娘给他挡了好几杯酒,云沐风看她的眼神,也越发地温柔。
不过,他也醉了,趴下来呼呼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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