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房四宝准备,由心腹管家在一张纸上写下字,剩下四张皆是无字,然后把所有的纸张揉成团之后呈上放在书案上。
五个纸团,全部揉成一样,摆放在众人眼前。
管家退下之前,给魏国公打了一个眼色,做了一个手势,也仅仅只有魏国公能看见。
管家退下之后,魏国公道:“全凭上天决定,我既是家主,那便由我来先抽。”
在四双眸光紧盯之下,他一手抓起中间的纸团,放在了一旁,“老二,老三,你们依次抽吧。”
众人心里都很清楚,他拿走那一张,一定是无字的。
如今还有三张无字,一张是送命符咒。
魏二爷吞了一口唾沫,想伸手去抓的时候,其他几人也一同伸手去抓。
魏三爷和魏四爷的手都放在了同一个纸团上,两人对视一眼,都用手指摁住了纸团,谁都不愿意放开。
魏国公扫了一眼,没做声,让他们自己决定。
魏三爷看向另外一个没有人选的纸团,慢慢地移开了手。
但是就在他要伸向那纸团的时候,魏四爷放弃了现在摁着的那个,飞快夺走了那另外一个。
魏三爷气结,但眼下已经没得选择了,只能拿回原先摁住一半的那个纸团。
魏国公威严地道:“好,打开吧。”
除了魏国公之外,所有人的呼吸声都很粗,心跳加剧,仿佛死神就在眼前。
大汗淋漓,手心也湿透,他们伸长脖子,努力让脑袋离那纸条远一些,颤抖的手慢慢地打开。
“啊!”最先发出惨叫的是魏四爷,他浑身颤抖地跌坐在地上,把手中的纸团一抛,仿佛那是催命符。
那确实就是催命符,他抢了那一张催命符。
他本来摁住的那张,才是真正的活命符。
“不,”他猛地抬起头看向魏三爷,“三哥,我不跟你抢,这张还给你,你那张是我的。”
说完,他便要伸手去抢魏三爷的纸团,魏三爷迅速闪开,打开自己手中的纸团,空白的。
他立刻放在书案上,大声说:“兄长,我的是没字的。”
所有人的眼光都落在了魏四爷那逐渐失控的脸上,既难过,却又兀自地松了一口气。
“不,兄长,兄长,这不公平,这真的不公平。”魏四爷扑过去,双手慌乱地抓住魏国公的衣袖,“这件事我没有参与,是三哥要邀功,全部揽去了,如今出事不可能让我来承担,兄长,可怜可怜我,我小妾生的儿子,才刚满月啊,兄长……”
他看到了兄长冰冷的脸色,最后发出了一声惨叫,“不能够啊……”
魏国公没有丝毫的动容,“老四啊,这是你的命,也是上天做出的选择。”
“兄长,我刚才是一时情急,拿错了,我们再来一次,如果这一次我还抓中,我认命,”他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兄长,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再来一次。”
魏国公扶起他,也仿佛是有些动容了,他看了众人一眼,“要不……”
“兄长,怎能再来一次?这是上天的选择,这是他的命。”魏三爷死里逃生,哪里还愿意再来一次?自然拼力相驳。
“对,这是上天的选择,也是我们魏家列祖列宗的选择。”
所有人都不同意再来一次,虽然怜悯老四,但是,不能以自己的性命相驳啊。
再说了,本来他都选择了那个无字的纸团,是他见老三去拿,然后伸手去抢的。
换言之,这死字是他自己抢的,那怨得了谁?
魏四爷绝望地看着兄弟们的脸色,他知道,不可能再有一次机会了。
死亡的窒息感,扼住了他的喉咙,他恐惧得无法呼吸。
他的命都保不住了,还说什么魏家的荣耀?
他不甘心!
但是,兄长的手落在了他的肩膀上,充满了灼痛的眼神与沉痛的语气,与那无形的威严压迫着过来,“四弟,兄长答应你,我魏家若能渡过此劫,定为你嫡子谋前程,若他不能官拜三品以上,为兄天打雷劈。”
换言之,一切尘埃落定,只商议后事了。
魏四爷笑着哭着,都不管用了,“望兄长言而有信,否则弟弟在九泉之下,也不会……瞑目。”
他原想说九泉之下都不会放过你,但是,他不敢威胁,怕老婆孩子被冷待,这日子就没法过了。
这一下,所有人都对他保证,定会善待他的儿女。
书房里的灯映照着魏四爷毫无血色的脸,双眼似乎一下子深陷了进去。
大家不忍心看,纷纷别过了脸。
与国公府生死抉择不一样的是,萧王府的少渊正抱着媳妇睡觉。
他要抓紧机会补眠,明日早朝之后,应该能看到一出比较精彩的戏码。
例如是,魏国公带着弟弟负荆请罪,自然不会在早朝上,定会私下请罪。
锦书反而是睡不着的,杀戮总是带给人一种沉重的气息。
今晚停战之后,红狼过来禀报,说蜀王府死了七名侍卫。
纵然是在萧王府派出两队卫队,蜀王府依旧死了七个人,可见这一战的凶险。
萧王府也有人负伤,沈仞伤得最重,说是先救云靳风负伤,之后战斗力有所下降,才会负伤这么重。
沈仞救了云靳风,这对云靳风而言,应该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吧?
而沈仞当初是为了阻止他挖坟,惹了他的厌恶。
父亲一定很后悔教导过云靳风那样的人吧?这个人狼心狗肺,连恩师的坟都想挖。
父亲……
可惜,没有机会再见一面了。
锦书胡思乱想,越发无法入眠,但少渊抱着她,她也没有起来,免得吵醒了他。
少渊起床上朝的时候,锦书装作刚醒来,揉揉眼睛,“要上朝了?”
少渊望着她通红的眼睛,“你一晚上没睡啊?”
“睡了,您睡着没多久,我便睡了。”锦书坐起身来,笑着道:“我来伺候老爷更衣。”
“躺下,睡觉!”少渊鲜少用这样命令的语气跟她说话,心疼她,她一看就是没睡过的样子。
锦书乖乖躺下,眨巴了红眼睛,“昨晚就是热的,你瞧冰块都化了。”
这天热,晚上睡觉的时候,便要取冰窖里的冰块降温,但其实昨晚还好。
少渊支着手肘,望着她道:“嗯,那你再睡一会儿。”
说完便往她脸颊上一亲,撒谎也不高明的女人,瞧着就很让人心疼。
虽然很想再多抱抱她,但是,今日的戏,不容错过啊。
而最重要的是,他心里是有些欣慰,云沐风所做的事情是有用的。
他每日买醉,并非没有用处,如果不是他撞见了忍者,并且警惕地画下来交给锦书,就不可能预知到魏国公的暗杀行动。
魏国公的斩草除根计划,一定是包括了蜀王妃和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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