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了,毕竟,北州这么大的地方,人口又多,匡正司还是成立之初,人手是远远不足够的。
她们特别的忙。
倒弄得锦书都想去帮忙做点什么,只是以她的身份,巡视不合适,去做心理安抚她没有这个能力,去调停家庭矛盾,她一出马,什么都不用说,矛盾马上没了,但也只是那一瞬间没有,事情是没有解决的。
所以,她还是做吉祥物,然后甄选那些需要深度干预,那些只需要浅浅过问。
就连写文章,她都写不好。
医疗这部分,有辛夷,有居大夫的女弟子,也轮不着她。
辛夷偷偷吐槽,说总司是匡正司最大的废物。
天气渐冷,踏入腊月,渐渐就有年味了,大家也把徐姑娘的事情给忘记了。
少渊是去年腊月来的,一年了,他带着锦书出去验收这一年的成果。
他跟锦书说,来这里的时候,这里简直就是一个烂摊子,什么人都有,土匪,山贼,白天黑夜抢劫的,打架斗殴的,聚众赌博的,伤人的杀人的,日日都有报。
几乎没有外地客商来这里,连条正经官道都是破破烂烂的。
所以,这一年来,他剿匪,严治,修路,开拓资源,找出路,不得不说,再天生丽质,也经不起这么熬,才一年,那冠绝京城的容貌,就黝黑黝黑的,被这刀子似的寒风也刮得起了皮,瞧着就老了五岁。
他们经过一家染坊,看到阿叶从里面出来,俊俏的儿郎穿着一袭月白色衣裳,披着一件狐皮披风,已经没有之前退婚时候的颓然了。
他认出锦书,急忙上前行礼。
锦书含笑问他,“阿叶,最近可好啊?”
“回王妃的话,一切都好的。”阿叶拘谨地看了少渊一眼,这位就是萧王殿下吧?可真是威武。
因是在街上,他便作揖拜见了。
少渊微微颌首,不知道这个是谁,但瞧着一副俊俏郎君模样,还跟锦书这么熟稔,不像是好人啊。
“阿叶,马车备下了吗?”染坊里头传出阿叶母亲的声音,没一会儿便见她出来了,身穿一袭红色,一脸喜气洋洋,乍见王妃,她吓了一跳便连忙上前拜见。
锦书见她身后跟着一些挑担子的下人,便好奇问道:“今日是有什么喜事吗?”
“回王妃的话,确有喜事,阿叶今日定亲,过小定呢。”阿叶母亲笑着回答。
锦书惊愕了一下,“哦?是吗?那恭喜恭喜,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啊?”
“良记布庄家的姑娘。”
“恭喜恭喜,那你们快去忙吧。”锦书说。
“是,是,回头请王妃吃喜糖。”阿叶母亲拉着阿叶,笑着挥手离开。
阿叶虽没了之前那般的失落伤心,但是整个人的精神气还不是很好,确实,退婚还没有太久,没有让这儿郎收拾好心情接受下一段感情。
不过,父母是会着急的。
看着他们走远,少渊才问道:“他们是?”
锦书把徐姑娘投湖的事情前后说给了他听,少渊听完便哦了一声,就没说什么了。
“这么快就说亲了,他放得下徐姑娘吗?”锦书挽着他的手,迎风走着。
“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不能总留在过去。”
锦书斜了他一眼,“如此说来,我如果离开了,你也可以很快再议亲?”
少渊摇头,“咱们不一样,咱们是夫妻。”
“夫妻,也可以通过被休,和离,义绝等方式解除关系。”
少渊用披风护着她些,“咱们不一样,咱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的事,而且你我相爱,徐姑娘和阿叶是不同的,他们是单方面喜欢,阿叶还被伤害了一场,作为家里要继承产业的男儿,他必须要尽快走出来,老百姓不都是这样过日子的吗?或许徐姑娘在阿叶心里始终会有一个位置,或者一道影子,也或许没有,但他也只能接受,那都是过去的了。”
锦书觉得这虽然不是什么大道理,却也是现实的。
在现代,夫妻离婚之后,都可以在短时间内找到另外一个,更不要说他们只是有婚约,兴许连手都不曾牵过。
再苦再难受,也只能藏在心底,继续把日子拨回正轨,好好过下去。
阿叶议亲了,不知道徐姑娘现在怎么样了呢?和兰五公子是否有进展?
锦书回到匡正司,便派紫衣去查查看。
紫衣去得及时,刚好是兰五公子收了货,准备启程回京了。
如果路途顺利的话,他可以回京过年。
货物已经上了马车,好几大车的货,这些都是热钱,过年的时候基本就可以卖完了。
所以,他着急回京。
兰五公子已经穿着厚厚的棉衣,鞋子和小腿也缠着厚厚的棉布,这是防着一路回去有积雪,雪一旦入了鞋,那会长冻疮,十分难受。
兰五公子不认识紫衣,只认为她是围观的人。
不过,兰五公子还有一件事情没办,那就是之前有个叫临儿的人拜托她送石榴摆件回京城,可最近也没见着临儿来找他。
他又不知道临儿姑娘在哪里,所以这事估计是办不成了。
紫衣来到的时候,徐姑娘从作坊里走出来,她娇俏的脸充满了愁苦,眸子里也充满了哀怨。
显然,经过她的努力,没有让兰五公子对她改观,也没有什么好感。
“五公子,你年后还会来吗?”徐姑娘声音哽咽,斗篷遮住了她的头,露出尖瘦的脸颊。
兰五公子看着伙计们把货物绑好之后,便对徐姑娘说:“来肯定是来的,但是下一次未必会拿石雕,这吉祥的物件,也是年节里好卖,倒是家里有做木材的,所以我下次来,估计是来批木材了。”
“那你还会来找我吗?”徐姑娘差点都哭出来了。
兰五公子看着她,或许是觉得这姑娘确实不错,不想让一些没必要的东西困着她的心,便与她退了两步说话。
“徐姑娘,其实你的心意我一直都明白,但你没有必要在我身上花什么心思,我如今没有成亲的念头。”
“那我便等,等你想成亲,我等得起。”徐姑娘落泪了,眼睛巴巴地看着兰五公子。
兰五公子叹气,“你不明白吗?我就算要娶亲,也只会娶京城的女子,北州距离京城有多远你知道吗?我这批货送回去,如果按照正常的脚程,要一个多月才能到,这还是有马车的情况下呢。”
“所以,你嫌弃我是北州的女子,你们京城的公子,都嫌弃我们北州女子粗鲁,对吗?”
兰五公子诧异地看着她,“你怎么会这样想呢?北州女子一点都不粗鲁,那是直爽,不拘小节,我其实觉着北州人很好,我很喜欢和北州人打交道,但仅限于做朋友。”
“你就没有一点儿喜欢过我?”徐姑娘不甘心地问道。
“没有!”兰五公子回答得很决绝,“一点都没有,我只拿你当朋友。”
徐姑娘泪水夺眶而出,“你可知道我为了你悔婚,为了你投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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