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你所吩咐之物,仓促筹措起来的确有些难办,但好在之前遵循军师布置,这些货物乃是城中百姓凑出来的,应付西凉兵的检查倒是不成问题……”
“至于军师所托之事,明日我便会率兵马出发,想必以军中脚程,我与马超激战之时,他马超也无心去管军师伪装出来的商队。”
……
城外,秦川与王异告别之后,自是撞上了早已守候已久的夏侯渊和其身旁部曲。
虽说秦川决意前往凉州一事属实是让夏侯渊有些措手不及,但在苦劝无果之下,夏侯渊只得是将秦川安排之事办的妥妥帖帖。
而秦川前往凉州自然也不可能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化作一队商队前往,而是特意托付夏侯渊扮作驰援模样前往凉州边境,毕竟这冀城出现如此大乱,凉州全境又皆已在马超之手的情况之下,身处关中的曹军若是没有丝毫动向,难免让人生疑。
既然如此,秦川干脆就遂了他马超之愿,让夏侯渊扮作驰援模样前往凉州,虽说遇到马超抵抗乃是板上钉钉之事,但秦川却早有明言,要是难以得胜,便趁势回撤长安,就此不再理会凉州乱象即可。
“在下本意乃是不愿让将士们劳动,但现在一看若要掩人耳目,不做些表面功夫怕是难以蒙蔽那马超的眼睛啊。”
夏侯渊事无巨细的说明,听得秦川也是含笑点头赞许,毕竟此计若是没有夏侯渊配合,这一路要经历多少盘查怕是难说得很。
虽然秦川一向以为那马超少智,但如今仅看马超能够以颇为紧张的时间内笼络四城兵马鼎力相助,一月之中强逼冀城开城献降,便能看得出来马超为了复仇早已是神志不清,甚至于连这种狠辣手段都可动用。
被仇恨冲昏头脑虽为不智,但现如今马超已经是穷极了自己在凉州声望,纵然急于复仇但也得掂量日后自己在凉州影响,所以事事务必要小心为上。
而这种在仇恨之中尚且清醒之人,于秦川来看反倒是比当初渭南时候的马超更加难以应付。
“军师祭酒说的这是哪里话,您尚且舍身前往凉州平乱,而各营将士听闻军师祭酒动身之事,也皆是自告奋勇要为军师拖延马超……”
“要是我等连这种小事都做不好,回邺城之后丞相岂不是要骂我夏侯妙才无能?”
夏侯渊此刻脸上虽然在笑,但明眼人皆能瞧出其眉宇之间满满的担忧。
曹操临行之前,曾数次告知夏侯渊务必要保护秦川安全,不管此番能否将马超驱逐,务必要以护卫秦川为上。
可现如今秦川主动要动身前往凉州,夏侯渊连劝都无法劝,若非忌惮秦川身旁赵云、荆绥等人,依着夏侯渊往日性子怕是真的巴不得将秦川幽禁府中。
“妙才将军言重了,在下之前对你多有不敬,也是无奈之举,还请下后将军莫要在意。”
虽说当初与夏侯渊之间的确有着芥蒂,可秦川也不是那记仇之人,再说两人如今皆是为了关中安定,见解不同乃是理所当然之时,如今自己出发在即,自然要将话说个明白。
而夏侯渊听得这话却是哈哈大笑,那爽朗的笑声反倒是让身旁的部曲见状都吓了一跳。
“军师祭酒多心了,当日末将做得的确也有不妥,而且心中每每想起军师与曹子廉的不和,这才对军师有所轻视。”
“不过军师以德报怨,事事顾及老夫面子,倒是让老夫有些自惭形秽啊!”
当日针尖对麦芒的两人,今日却在这城前谈笑,俨然让城中传闻两人不和的传闻冲的烟消云散。
而此刻话既然都已说开,秦川含笑着也不打算再多逗留,毕竟此去路途迢迢,早些到达冀城一刻,便可尽快抓住冀城百姓的心思,予以马超致命一击!
“既然如此,在下也就不在多留,待将军听闻凉州有变,马超被各方围攻之时,便是将军动身之机!”
秦川论及正事之时,脸色也是难得正色起来,而此情此景看的夏侯渊也连忙正色,拱手抱拳沉声道:
“军师计策若成,到时老夫必然带上关中兵马,以壮军师声势!”
“如此,夏侯将军,你我到时冀城见!”
……
于关中的战事不利,自然对马超根据的凉州声望带来了几分不利。
可如今冀城已破,在数万铁蹄的践踏之下,当日冀城百姓全民皆兵、男女皆战的气氛,随着马超以铁血诛杀凉州太守韦康一事之后,也如同化作了往日之事一般彻底淡去。
可韦端、韦康父子经营凉州十余载,爱民如子之名早已是深入人心,虽说冀城百姓被迫一时屈从于马超铁蹄淫威之下,可这仇恨的种子却并未化作云烟,反而是随着时间在逐渐发酵。
“少将军,前去收缴城中百姓民册的人回来了。”
“情况如何?”
此刻的冀州城中,马超解去了盔甲,正一门心思的啃着自己手中的梨子,全然不顾身前庞德那遍布忧色的面容。
庞德见马超如此态度,只得无可奈何地叹息一声说道:
“掌管民册的官吏倒是颇为配合,但那些未曾收录在册的流民,听闻将军差人收录一事,却是多有阻挠,甚至有不少流民都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冀城之民……”
乱世之中,对于流民来说,最为满足的事情便是名姓被收录在一地的名册之中,如此便说明自己从外地逃难至此,总算是在此地有了个容身之处。
而这些逃亡到冀城的流民,本就是受着前任太守韦康的恩惠这才有了一个容身之所,现如今韦康死于马超之手,得人恩果千年记,这些流民自然不愿意忠于马超。
“哼,不过是一些目不识丁的流民而已,处理他们有何难度?”
“传我军令,这些流民若是不愿入册,即刻断了他们口粮,驱逐出城,如今凉州八成之地皆已在本将军之手,本将军给他们一个容身之所已是不易,我倒要看看谁敢这么不识抬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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