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时间眨眼变过，转眼间到了腊月二十八日当天。

这天，是衙门封印的日子，因此，用罢早膳后云慕琤与林慧娘到衙门没待多久，等上官举行完封印仪式，说了句“散了”，便与众多同僚一起往外走去。

在衙门里待的时间很短，哪怕如今天晚得早，但也依然有几乎整整一天的时间，需要人想法子去度过。

马车上，听着外面越来越响亮的喧闹声，林慧娘撩开车帘往外看去，只见马车正行到了帝京最繁华的大街上。虽然后天便是除夕了，但今日街上摆摊卖年货的、卖年货逛街的百姓依然不在少数。

正愁着这一天要怎么过的林慧娘双眼瞬间便亮了起来，她松开车帘，对云慕琤说道：“要不，咱们下去逛逛？也买点年货嘛！”

楚王府过年的年货、交际应酬要送的年礼，自然是早早便有下人准备好的，哪里还用得着主子们亲自去采买年货？林慧娘只不过是想起了置办年货时的那种感觉而已。

这感觉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不过，那种自己参与到其中，将年货一手置办妥当的成就感，是很容易让人感到幸福快乐的。其次，便是也不消得要买些什么东西，只要在街上不急不慢地看上一遍，这一晌午很快便会耗过去。

云慕琤也想起了他曾在大林村林家蹭住的那两年。每年过年时，林家人都要去县里采买年货，而他自然也是跟着一起去的，赵氏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每次都交给林慧娘一部分，让她去采购一些东西，赵氏自己则是与林丽娘、林文安一起，几人分开行动。

想到这，云慕琤便笑着道：“好啊。只是咱们须得先回趟王府，将身上的官服换下来才是。否则咱们若是穿着官服下去，只怕百姓们会以为有人犯了事儿。”

经他一提醒，林慧娘也想起了这遭，她拍拍额头，道：“那就先回去换身衣裳，然后再来逛街。”

好消磨一番时光，逛街，可是女人最喜欢做的消磨时间的法子了。

***

马车先回了楚王府，两人回到褚玉院，将身上的官服脱下，里头的夹袄倒不用换，只在外面再套上一件常服便是。

云慕琤在外面换上了一件绯色锦袍，而林慧娘则是套上了一件同色的绣花长袄，下面则是换上了一条湖蓝色的织金马面裙，青萍快手给她重新梳了个发髻，又在发髻间插上一支金簪，两人这才相携出门。

两人依然是坐的马车，快到集市时，车夫便将马车停在了路边，林慧娘与云慕琤下了马车后，便带着李允、雨霁，与另外两个侍卫，一同往集市上走去。

如今已经是二十八了，集市上的人不减反增，有已经置办妥了年货，只是单纯上街来逛逛凑热闹的，也有年货还没置办妥当，赶着年前最后一次集市，将还没买到的东西再补全的。

云慕琤牵着林慧娘的手，另一只手揽着她的肩膀，小心地护着她，不让她被旁人挤着。

去年时，林家的年货有赵氏、钱氏他们与下人准备，林慧娘便没参与到置办年货上来，因此，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帝京的年集。

与阳晋县的年集并没有太大的差别，若说有什么不同，也只是帝京的年集上，货物的花样儿更多，集市上的百姓更多、富人更多罢了。

只不过尽管知道集市上卖的无非是春联，羊肉猪肉、鸡鸭鹅鱼等各种肉类，布料成衣，各色吃食等千篇一律的货物，林慧娘还是看的津津有味。

***

对她来说，集市上卖的东西对她的吸引力并不如何大，但她今天和云慕琤一起过来，本也不是要买东西，因此她走在云慕琤身边，被他护着不被拥挤的人流挤到，便不断地晃着脑袋四处看着。

集市上，有摊位固定的小贩，也有挑着担子四处走动的货郎、小贩，卖冰糖葫芦的不时便走过去一个，似乎这整个集市上，便是卖冰糖葫芦的最多了。然而林慧娘知道，其实还是卖菜买肉的最多，只不过他们的摊位都是固定的，看上去不显罢了。

集市上也不乏有一些新奇玩意儿，林慧娘看见了，都会凑上去看看。

小贩见她头上戴着金簪，身上的衣服料子也是好料子，便知道这是富贵人家的夫人，脸上挂着十分热情的笑容招呼林慧娘，就盼着自己的摊子上有什么东西能入了这位夫人的贵眼，好让自己也能多赚些钱过年。

林慧娘并没有不看自己是否用得到，只疯狂买东西的癖好，因此，她只是看，并不买。

云慕琤也看不上摊子上做工粗糙的东西，自然也没有出口给林慧娘买下来。

两人倒是买了些小糕点，时不时便低头吃一口。

林慧娘走着，对身后的李允雨霁夫妻道：“你们也去看看有什么要买的吧，这儿有他们跟着我们呢，你们不用担心。逛完了你们回家就行，今天就给你们放天假，也轻松轻松。”

李允也是头一遭和雨霁逛年集，见云慕琤也点头应允，便迫不及待地拉着雨霁的手涌进了人潮之中。

看着前方不远处的爆竹摊子，林慧娘突然道：“皇嫂是不是快生了？”

她上次见到钟皇后时，还是十天前的休沐日，他们两个进宫一趟，便见钟皇后的肚子已然大的像是吹起来的气球一样。

听到林慧娘的话，云慕琤回想一番，点头道：“应当是，左不过这几天。”

“那咱们要不要给小侄子小侄女送礼物啊？像是长命锁什么的。”

云慕琤笑道：“长命锁自然是要送的，只不过不用咱们操心，云叔早早便备下了。”

林慧娘松了口气，“那就好。”

既然已经准备好了，那他们就不用再赶紧去到银楼定做一个了。

***

两人不紧不慢地在人流之中穿行着，时不时走走停停，一上午的时间很快便被消磨了过去。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集市也快要逛到头了，林慧娘便对云慕琤道：“咱们回府？”

云慕琤自然是点头应允，两人便换了条路，向着他们停放马车的地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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