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了这样一出,其他人也没法去围猎了,只能全部等在大帐里,至今不明所以的众人,不停的看着门口,北凉帝也派了很多人前去查看,可一个人都没回来。
云斌更是急得来回的徘徊,岳林还老老实实坐着,但也有些许焦急之色。北凉帝看着走的团团转的云斌,安慰道:“云将军,不必着急,不会有事的,岳丫头不是莽撞的人,许是和思月公主有误会,你坐下来,稍安勿躁”。
“哎呀,这花夕节可比往年热闹多了啊”,公孙夜在一旁幸灾乐祸的开口,北凉帝看了他一眼,没有作声,倒是一直没怎么参与,本本分分的东楚皇子季昊天,颇为担忧的道:“这都这么久了,该不会出事了吧”,“苏公公,你去”,北凉帝这等的也是心急火燎,苏公公领命赶紧出了大帐,而云斌丝毫没有因为北凉帝的话而感到宽慰,他这心里隐隐的不安,刚想坐下,就听见苏公公喊着:“陛下,不好了,出事了”。
云斌听着这一声,心里咯噔一下,苏公公一脸急切的奔进来,还没来得及开口,又见云楼紧随其后,失魂落魄的掀了帘子进来,怀里抱着满身是血的狐狸,这一幕看的在场的人心惊,云斌一个箭步冲过去,问道:“楼儿,翎儿呢,翎儿呢,说话啊”,因为按着云楼的性子,断然不会一个人回来,而如今他自己出现在这里,就只能说明岳翎出事了。
云楼也不答话,任凭他摇着,急得云斌眼睛都瞪大了,这个暴脾气刚想发作,就见其他人也回来了,风澈拖着风思月,几个人搀着昏迷不醒、浑身是土又很狼狈的肖煜,唯独不见岳翎。
而北凉帝一见肖煜的模样,也快步上前:“煜儿”,抬起头目光严厉的问道:“怎么回事”,众人听见北凉帝怒了,纷纷跪下:“皇上息怒,息怒”,要知道这肖煜可是北凉帝的心头宝,如今搞成这副样子,他不生气才怪。
风澈摇摇头,将风思月放在一边的椅子上,对着北凉帝拱拱手:“凉帝,息怒”,又转向云斌:“云将军,岳丞相,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这几个字重重的落在云斌、岳林的心上,岳林似有些难以置信:“风澈太子,你说什么?”云斌也未反应过来:“翎儿呢,她人呢?”
风澈顿了顿缓缓的开口:“岳翎,岳小姐,中了一箭,伤势很重,生死未卜,被人带走了,她的婢女替岳小姐挡了一箭,离世了。”风澈的话让在座的人瞪大了眼,面面相觑,不是说岳小姐要杀思月公主,如今怎么倒是“行凶者”下落不明了?
不管众人如何猜忌,还是云斌抓住了重点:“是谁,伤了她,是谁?”云斌本就是武将,这一声吼震天响,而北凉帝忙着看肖煜,也顾不得治他以下犯上的大过,这个时候也真没人顾得上了。
风澈看了看昏迷的肖煜,有些难开口,倒是一直没说话的云楼,接了茬:“是肖璟熙”,云楼直接喊了肖煜的名字。如果说风澈的话是晴天霹雳,那云楼的就是平地惊雷。
京城之中,谁不知道肖煜给岳翎过了一个与世无双的生日,更是许了她一生娶一人的山盟海誓,而且北凉帝都默许了这门亲事,所以岳翎已经是名正言顺的煜王妃,只等花夕节过后,赐婚圣旨一到,就齐全了,可是如今所有人都看好的原本要成同林鸟的两个人,一会儿的功夫一死一伤,这后山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北凉帝听见云楼的话也围了过来,他也难以置信,怎么可能是肖煜。肖煜黏着岳翎的眼神温柔的像水,他怎么会呢。“到底是怎么回事,谁能给朕说清楚”,到底是皇帝,出口便能震慑全场。
风澈一五一十的讲了经过,当然只能从他们看见风思月被掐开始,而前面发生的,恐怕只有风思月知道了,众人齐刷刷的看向风思月,却见她双手抱膝,蜷缩在椅子上,嘴里不住的喃喃道:“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风思月虽被宠的骄矜任性,却还真未动手杀过人,而岳翎浑身是血的模样,还有雪棋倒下的身体,无比清晰的在她眼前乱晃,我不欲杀卿,卿却因我而死,折磨的她状似疯癫。
其实她真的没有想将岳翎怎样,她只是听了神秘人的挑拨,想要引来岳翎的狐狸抓伤自己,要么惩治狐狸,要么可能更坏一点,就是有人杀了狐狸,她想看岳翎伤心,更想借狐狸的事,问罪岳翎,而之前她做了那么多努力,为自己博了个好名声,而岳翎却留了个善妒的名头,而岳翎被问责的时候,然后她在跳出来,抛出只要让她一并嫁给肖煜,她既往不咎的条件,那么既达成目的,还顺理成章。
所以当她听闻自己压在箱底的那一件白狐披肩,与岳翎的狐狸有这么深的渊源的时候,她就想出了这样一石二鸟的好计策。而那个神秘人也答应替她引来白白,关键时候出手射杀了它。本来计划完全在掌控中,可她千算万算,没有料到,岳翎是会武功的。而肖煜的一箭抢在了神秘人之前,伤的不是狐狸,而是岳翎。这么多的意料之外,再想想岳翎最后的眼神和绝望的誓言,她真的怕了。
风思月此时的模样,也问不出什么,只能传了太医,天黑压压的,似有风雪要来,围猎大营里死气沉沉,只因岳翎可能“死”了。云斌等人在大帐焦急的等待消息,可是派出的人皆无功而返,没有人知道那波黑衣人从哪来,也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可就是山顶上那一大摊血迹,以及追在山路上的零零星星的痕迹,足以看出人伤的有多重,岳翎的受伤惨状,众人不敢想,也不愿想。
醒了的肖煜谁也不理,不吃不喝,谁劝也不听,俨然失了魂的样子。云楼也差不多,一遍遍的洗着白白身上的血,眼泪一滴一滴的掉进水里,泪眼模糊间,恍然听见一声“云楼哥哥”,还有一个八爪鱼般的拥抱······与此同时,还发生了一件怪事,风思月的侍女全都消失了。
这一次围猎,仿佛有一张无形的大网,死死困住了所有人。
另一边,离围猎山数十里以外的山谷中,盛开着遍野的红色彼岸花,层层叠叠,鲜红似血,高大的花丛掩映下,赫然伫立着一座山庄,大门紧闭,匾额上书“幽灵山庄”。
以往的幽灵山庄就像它的名字,安静的像一座空宅,每个人都有条不紊,各司其职的生活,可是今天却是分外热闹。只因出任务的魂灵和煞灵带回了浑身是血的岳翎,他们的庄主,还有死去的雪棋,幽灵三十六骑的护法之一。
如此重要的两人一伤一死,留守庄中的魄灵一时还接受不了,往日冰冷的眼眸,此时也泛起了担忧,不停的催:“药灵呢,怎么还不回来”,煞灵在一旁也疼的呲牙咧嘴,他也受了不少的伤。
原来早上岳翎出了门,听话留下的雪棋和雪舞总觉得不妥,便去找煞灵商量,要不要跟上去,偷偷去看看,三个人本想带上白白一起,不料返回之时就发现白白不见了。搜寻了半天未果,耽误了些时间,听见外面哄哄嚷嚷,又听说岳翎要杀风思月,在肖煜他们一群人赶去了后山,他们也怕岳翎吃亏,便发信号招来了守在附近的幽灵骑。
却没想到,赶到之时,已经来晚了,岳翎已经受了伤,正向着悬崖步步后退,尽管岳翎一再告诫,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不要出现在人前,但当时情况紧急却也顾不得了,两相纠缠之下,最后一刻岳翎对他们还是下不了狠手,可一念之仁,却让雪棋替自己送了命。
匆匆而来的药灵,急忙上前为岳翎看伤,看着岳翎胸口的箭,再一看她越来越微弱的气息,探了探脉搏,着急道:“怎么办,我没有把握拔出来同时止血,而且庄主已经失血过多,撑不了多久的,怎么办啊”,药灵的医术已经数一数二,连他都没把握,难不成让他们看着岳翎死么?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床上的岳翎悠悠转醒,虚弱的扫了一眼眼前的人:“真没想到,我还活着”,魂灵几人纷纷上前:“庄主,你怎么样”,岳翎摇摇头,在腰间摸出一个玉牌。这还是墨无麒送给她的,没想到还有派上用场的一天:“带着它,去凌霄之境,找墨,墨无麒,他会来的”,魂灵接过,立马消失不见,如今的他们就是在跟死神赛跑,药灵也竭力为岳翎止血,以求她能撑到墨无麒的到来。
而云家人和侍卫搜寻了半天一夜,一点消息都没有,谁也不知道岳翎被带去了哪里,是生是死,纵使不情愿,也只能撤了,大海捞针,全是无用功,也只能回京再做打算,高高兴兴的一场围猎,却是败兴而回,除了秦氏等人,岳家、云家和皇宫都陷入死寂。而岳翎下落不明,可能身死的消息也在京城瞬间传开了。
雨泽马不停蹄的赶回了幽灵山庄,另一边,国恩寺里,太后闻言,手里一直用着的佛珠断了;守在京城的肖惊飞,心头一痛;洛邑山庄里,柳铭轩一惊,喂鸟的碗落地四分五裂;凌霄之境里,墨无麒刚穿衣出门,就被一道黑影截住了去路,因为硬闯这里,魂灵身上也挂了彩,却还是坚持递上了玉牌:“墨宗主,求你,跟我走一趟”,明明是个杀手,语气却无助的像个孩子,墨无麒看着手里的玉牌,这是他给岳翎的,难道······震惊的看了一眼魂灵,魂灵点了点头,两人一起快马离去······
墨无麒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幽灵山庄,看过岳翎的伤也是心惊,喂岳翎服下一颗九转雪莲丹,岳翎悠悠的转醒,却还是不能动:“墨师兄,不好意思,麻烦你了”,墨无麒看着苍白的没有人样的岳翎,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小师妹,我要为你治伤了,可是,我也只有五成的把握”,岳翎摇摇头:“没事,师兄,这条命早就是多的了,如果我死了,麻烦师兄,替我安置他们”。
“庄主”,魂灵几人呼啦啦的跪了一地,世人都道墨无麒能医死人,肉白骨,可他却不是大罗神仙,以前只要能救,每次出手都胸有成竹,从未像这次一样,这样胆战心惊过,而这个人还是自己最为亲近的人之一。
却还是吩咐其他人下去,只留了药灵给他做帮手,犹豫再三,墨无麒的手终是握上了那支箭······
不知睡了多久,岳翎也不知做了多少梦,每一个梦都搅得她不得安宁,直到最后一幕雪棋的死,她慢慢的睁开了双眼,却见墨无麒、魂灵、雪舞几人东倒西歪的睡在椅子上,想要起身,却软的不行,没有一丝力气。
听见动静,墨无麒醒来,赶到床前,把了脉,又摸了摸岳翎的额头,终于舒了口气:“小师妹,你可吓死我了”,雪舞扶着岳翎起身,又喂了些水,岳翎才能说话,第一句便是道谢:“师兄,多谢了”,墨无麒摆摆手道:“你是我师妹,说这些干什么”。
岳翎挤出一个虚弱的微笑,五年前,天书道长在大火中救了自己,而如今墨无麒又再一次将一脚踏入鬼门关的自己拉了回了,也许她真的命不该绝,才会有这么多的人,救她于水火,只是她没死,那算计了她的人,就别想活了······
岳翎看着哭肿双眼的雪舞,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雪棋,她人呢?”魂灵上前:“庄主,你好好养伤,雪棋我们会照料好的”,怎么也是出生入死多年的伙伴,魂灵终是不忍说她早已成了一具尸体。
岳翎的双手滑着被子攥起,眼中的恨意显而易见。墨无麒生怕她激动之下,又扯开了伤口,赶紧出言安慰:“小师妹,别想太多,先养伤”。
岳翎松开了手:“我不会让雪棋白死的,绝不会”。墨无麒摇了摇头,他也听说了,岳翎这一箭是肖煜射的,哎,以后两个人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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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庆余年》的滕梓荆下线,哭了个稀里哗啦,而今天,雪棋也正式下线,生死悲欢,人生无常,却很喜欢庆余年的一句话,这世上若没有能让自己甘心赴死之人,这人生何其无趣……与诸位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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