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喜梅数日应付大姐不要钱的眼泪,心里有些厌烦,便推脱昨晚没睡好。
袁喜莲便陪着袁喜苹去了。
一路上,袁喜莲恨铁不成钢地对袁喜苹说:“大姐,这次大姐夫可是欠了我们家这么大的人情,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再欺负你。”
袁喜苹忙说:“你大姐夫没有欺负我,以前也都是我那婆婆从中挑拨的。”
听得袁喜苹在替李俊生说话,袁喜莲想一想李俊生的脸,便脸上不好看:“大姐,真不知道你看上了大姐夫哪一点,李家真是要钱没钱,要权没权,还有一个恶毒的老妈子,一个丢脸的大胖姑子,哼。”、
袁喜苹低下头来。
走了好一会儿,她偷偷看着三妹妹袁喜莲白皙艳丽的面容,想着三妹妹将来是要嫁给蒋知县的儿子的,虽然这事因为她相公的事,很可能已经不成了,但是,心里还是妒忌的。
要是她长的像三妹妹这样漂亮,俊生怎么可能还会去外面找女人。
袁喜苹便说:“三妹妹,你看大姐这样,将来你找婆家,可千万要让娘将对方的家事打听清楚了,可千万不能有一个两面三刀的恶婆婆。”
袁喜莲哼了一声:“大姐,其实不是我说你,我将来的夫婿要是李俊生家里这样的,我早就跟他闹开了,一天都不会跟他过。”
袁喜莲是个心里想什么,脸上就露什么的人,袁喜苹清楚的看到袁喜莲脸上的嫌弃,心里顿时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才抬起来的头,又情不自禁地低了下去。
袁喜莲丝毫没有顾忌袁喜苹的意思,还在说着:“我听钱嬷嬷说的,这次家里为了大姐夫的事,又不知道搭进去多少的银子,大姐,你以后可长点心吧,咱们家给他们李家简直是送人送嫁妆又送钱送人情,废了多大的气力,爹这次已经很生气了,这事情要是有下次,我真不知道爹会气成什么样。”
袁喜苹忙说:“不会了,不会了,你大姐夫再也不敢了。”
袁喜莲又哼了一声:“就怕他狗改不了吃屎。”
如此粗鄙的言语,是袁喜莲听着后园几个婆子吵架听来的,此时用在李俊生的身上,她丝毫没有觉得不妥当,甚至觉得真是贴切极了。
袁喜苹脸色煞白,张了张嘴,到底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两姐妹在后院子里喂鱼赏花。
一个小丫头的人影溜进了翠馨苑去。
袁喜桃这几日一直想知道家里为了李俊生到底花了多少钱,有了具体的数目,她才好说给母亲听,叫母亲跟父亲闹起来,找老太太要给说法,眼看着她两个哥哥,还有她,都大了,做什么不要钱呢。
可是大伯娘一手把持着家里里里外外的事情,小庞氏根本插不上手,三房但凡要点什么东西,去跟大伯娘要,大伯娘还要用家里艰难,要俭省这样的话,话里话外的说他们三房就是白吃饭的,而大伯娘自己对这个家有多么的劳苦功高,三房一定要对她感恩戴德似的。
呵,这都是什么话。
俭省?她可丝毫在二姐姐和三姐姐穿戴上看不出来有什么俭省过?
小姑姑不必说了,哪样不是真金白银的好东西,袁滢雪本来就不受待见就不说了。
算来算去,不就是在她一个人身上俭省,在三房的身上俭省。
听了小丫头的话,袁喜桃心里郁愤,便闷闷的去了清风院。
小庞氏正在吃庄子上送来的果子,见了她,只看了一眼,便继续吃自己的。
袁喜桃到底年纪还小,忍不住了:“娘,你知不知道大伯和大伯娘他们为了大姐夫的事,到底花了多少银子去打点?”
小庞氏吐了葡萄籽出来:“这事我哪里知道。”
一旁陶婆子也说:“是啊姑娘,大房那边把我们三房的人,都防贼的一样,老婆子我就是见到了钱嬷嬷在跟别人说话,我就那么在旁边略站一站,钱嬷嬷那一双眼睛都跟灯笼似的,瞪的溜圆,好像我偷过她家一根针一个线头一样,我呸。”
小庞氏重用的人,必是附和她脾性的,比如这陶婆子,主仆两个每日闲着,就是说东家道西家的,每每都是闲话,日子过的太消停。
袁喜桃脸上神色不好看。
陶婆子察言观色,忙问:“姑娘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姑娘知道大房花了多少钱?”
小庞氏一撇嘴:“就是知道了又怎么样,不管是一百两,还是二百两,我还能去拦着不成,瞧瞧李家那个绸缎庄,那得值多少钱啊,不也是给了。”
听着小庞氏浑不在意的样子,袁喜桃终于是急了:“娘,李俊生那个绸缎庄,大伯对老太太说的是,虽然是李家的绸缎庄,挂着李俊生的名字,但是货物买卖赚的钱,都是归咱们家里的,所以娘你每次跟老太太说起这个事,老太太才不搭理你。这次的事情可不一样,这次是李俊生自己犯了事,大伯是要拿钱捞他出来的,你看看,这都几天了,大姐日日以泪洗面,今天你猜怎么着?”
小庞氏最是喜欢听故事:“你大姐怎么了?”
袁喜桃笑了一笑,满是嘲讽的样子:“我一直都叫丫头盯着呢,丫头回来告诉我,大姐今日都不哭了,还笑了呢,不光笑了,还有心情跟三姐姐一起逛园子赏花喂鱼呢。”
小庞氏一愣:“李俊生这是要放出来了?”
袁喜桃冷笑:“给的银子足够多了,自然就放出来了?”
“你什么意思?”小庞氏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袁喜桃就把袁滢雪说过的,一整晚都在她脑子里翻来覆去魔音灌耳的话说了出来:“这有钱能使鬼推磨,世人就没有不爱钱的。一百两不够,就一千两,一千两不够,那就一万两。娘,一万两要是还不够呢?家里的钱,可都是大伯他们说的算。”
“啪——”的一声,一旁要给小庞氏端茶的陶婆子震惊的打翻了手里的茶盏:“我的老天爷啊,一万两!”
庞氏呆住了,她手里还捏着一颗葡萄,脑子里已经飞快的算了起来,这一万两到底是多少钱。
袁喜桃如何不知道她母亲想什么,便没好气地说:“娘,您一个月的月例是十两,一年十二个月,是一百二十两银子,这一万两银子,便是八十四年的月例。娘您今年多大年龄?女儿没记错的话,您今年三十五岁,三十五岁再加上八十四年,您得活到一百一十九岁的时候,才能见到这一万两的银子。现在,这才不过几天,就全都要白白的为了李俊生给扔到水里头去了。娘,这么多的钱,娘?娘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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