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老太太狠狠瞪一眼王保家的。
王保家的忙跪了下来:“老太太,太太们,冤枉啊……”
袁春芳已经忽地站起身来,冷冷哼了一声:“拿着你们奴才挑剩下的东西,滚回你们京城去。”
锦书忙跟了上去。
心肝宝贝女儿竟然被薛氏所羞辱,刚才庞老太太收到这些礼物有多开心,现在被这样的真相打击的就有多丢脸,简直是透心凉:“散了吧。”
说完,便将半个身子歪在大迎枕上,眼睛一闭,再不搭理了。
“老太太,大太太这?”王保家的急了。
小庞氏带着袁喜桃就往外走:“娘你不叫人看一下,我自己叫人去。”
这是认定了薛蓉给的节礼,是一些不如奴才的次品货了。
袁喜莲拉一把犹豫的袁喜梅,二人也走了,留着朱氏,不得不圆个场:“钱嬷嬷,王嫂子的房间可收拾好了没有,要是一时缺什么用什么的,都尽快给补上。”
说着,看向王保家的:“这长途跋涉的王嫂子也累了吧,先回房去歇一歇。”
王保家的只得应了:“奴婢多谢大太太。”
朱氏笑一笑,转过身,微笑的脸顿时变的冷若冰霜。
夜深人静,袁家各个出入的门都已经锁上,下了门栓,禁止夜间私自出入。
赵妈妈却不在规矩之列,她此时在袁家给王保家的安置的屋子里。
“今天真是气死我了,我就没见过嘴上这么厉害的丫头,真是丢大脸了。”王保家的气的不行。
赵妈妈却冷冷看着她:“那得先问问你自己,你是怎么办的差事?你给大房的三姑娘置办首饰,你自己还戴着同样的,你是巴不得别人看不出来吗?”
王保家的哼一声:“谁知道这些乡下出来的假太太、假姑娘们,竟然能看出来。这些年我那弟妹来办差,也是这样做的。出门在外的辛辛苦苦,不过是中间落一点辛苦钱。看我婆婆那意思,太太她未必就不知道,只是根本不在意罢了。谁知道今年就遇到这种事,算我倒霉!”
薛蓉眼里压根没袁家这些人,逢年过节,京里头多少的皇亲贵胄、世家名门的迎来送往的节礼,需要她来操心置办,哪有这闲工夫管这穷乡僻壤的袁家人。
赵妈妈如何不知道薛蓉的性情,只说:“做奴婢的就是要提前一步替主子分忧解难,如今你差事办砸了,可与我无关。”
王保家的一愣,心里便火了:“放心,我也没想攀扯你。”
因这赵妈妈算是薛家老夫人的人,她并不敢放肆。
因这赵妈妈算是薛家老夫人的人,她并不敢放肆。
赵妈妈点点头,端起茶杯来老神在在地喝了一口润润喉,才缓缓地说道:“这也不过是小事,泰昌县也算是人杰地灵的好地方,可惜,袁家这窝歹竹只出了老爷一棵好笋,其他的人,都是没见过世面,一点儿蝇头小利就两眼放光,等我们以后哄回来就是。就是哄不回来,也没什么要紧,也都是瞧我们太太的眼色过日子的罢了。我们最重要的,还是办好了那件事才对。”
王保家的眼神一亮,露出一脸‘区区一件小事,我怎么可能办不好’的志满意得的笑来。
赵妈妈脸上露出同样的冷笑:“只要办好了这件事,别说你这次以次充好欺上瞒下的事会抹消不说,还会得上一大笔的赏银。”
王保家的三十多的人了,私底下替薛家办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多了去了,这次还是与赵妈妈二人联手,哪还有办不成的事。
袁滢雪第二日便发现,不光她身边的人出不了门,就是袁家其他的下人们,出入二门检查也都严密了许多。
所有出门的人,都要说清楚出门干什么,见什么人,什么时候回来,也不准私自夹带东西,一经发现,便要严惩。
弄得袁家奴婢们,人心惶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赵妈妈给出的借口是丢了东西,且东西还没有找到,在东西还没找到之前,大家都要小心点。
翠馨苑里,袁滢雪端正了腰身,坐在书桌前习字。
那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已经练习的有几分清雅与风骨。
她的一手精湛的刺绣,先来源于母亲张氏的指点,张氏喜欢刺绣,才三岁,张氏便拿着绣线告诉她,怎么样配色,等母亲去世以后,母亲留下的所有绣针、绣技的图谱等物,全都是她的精神的寄托。
她不喜欢读书,又被袁家的人排挤,每日大多数的时间手里都捧着这些东西在研究,也是她天生有这方面的天赋,靠着张嬷嬷的指点,还有研究母亲从前绣品的阵法和布局,便有了一番自己的成就与心得。
不过这一世,她不打算在刺绣上重走一遍,而是读书写字。
刺绣再精湛,也是有时效的,多少的绣娘都绣坏了一双眼睛,在视线朦胧里度过晚年。何况,她也不吃这碗饭,不必要奉献自己的一双眼睛,倒是读书写字,这些确是受益终身的。
采菱从外头进来,一脸不愉快:“真不知道家里头到底丢了什么东西,出个门,就跟审问犯人似的,后门的王妈都不敢让丫头们出入了。”
采芹在一旁替袁滢雪晾晒写好的纸张,看她一眼:“姑娘这几日日子过的不好,咱们还是消停些吧,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咱们就先忍一忍罢。”
采菱看着袁滢雪,轻轻摇摇头。
袁滢雪让采菱托看后门的王妈,去买于记铺子里的点心,以前王妈巴不得揽下袁滢雪的差事,能得不少的赏银,这几日却是翻脸不认人了,采菱说多少好话,都不答应。
暗暗往她手里塞银子,王妈也是抽手就丢在地上,看都不看一眼。
正是一朝就被打回了曾经在素心园里,全家子人都嫌弃她们的时候了。
袁滢雪也没想吃于记的点心,不过是试探下能不能往外递送东西罢了。
采芹遇事就忍一忍,忍一忍还不行,那就接着忍,再不行,才敢站起来,但那时候多半已经失了先机。
采菱看了采芹一眼,又看向姑娘。
袁滢雪悬腕写字的动作,没有一丝停滞,淡淡地道:“赵妈妈丢的东西,肯定要了命的,要紧的东西吧,要不然怎么敢把全家子都得罪了。”
这赵妈妈在袁家一手遮天的惯了,却不是所有人的服她的。
不说朱氏那边管事的钱嬷嬷一系如何不高兴,就是庞老太太这边被赵妈妈压制的根本就翻不了身的庄婆子,心里也是愤愤不平。
这其实也是巧了,袁滢雪在第二天天亮的时候听小鹊儿来跟她说嘴,才知道庄婆子手底下的一个婆子家里出了事。
那婆子是在浆洗房的,昨天她洗衣裳的时候,她那五岁的小孙子在旁边玩,一不小心就掉进了装满了井水的大盆里。
记住小说阁地址:xsgg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