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春芳气恼地盯着胸口的糕饼碎屑,急忙拿手帕拍了几下,立刻就察觉到动作不雅,她羞愤地指着袁惜珍就骂了起来:“瞎了你的眼睛,你往哪里扔呢?”
袁惜珍见砸错了人,砸的袁春芳,先是一愣,然后还是哈哈笑了起来,觉得没有白砸:“我这点心啊,专砸那些黑心烂肺图谋不轨的人。”
“娘,你看她。”袁春芳羞得都要哭了,这袁惜珍怎么这么不要脸。
庞老太太将袁惜珍狠狠瞪了一眼:“你母亲还号称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出身,怎么就教养出你这么个言行举止粗鲁无比的东西。”
薛氏脸色作烧,骂了袁惜珍一句:“还不坐下。”
“哼。”袁惜珍哼了一声,不光没有坐下,反而还骄傲地抬起小下巴:“粗鲁?老太太你可说错了,我这可是率真可爱,我就是到了宫里头,也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贵妃娘娘还夸我是天真活泼,率性可爱,甚至还叮嘱我母亲不可在家里太拘着我,怎么了,难道老太太比贵妃娘娘还要懂吗?”
“你。”庞老太太指着袁惜珍,想骂她没礼貌,却又怕骂了她,惹怒了宫里的贵人。
“好了。”袁有仁冷冷盯了一眼袁惜珍:“那是你祖母,还有你嫡亲的姑姑,你这是在做什么?”
袁有仁少见的横眉竖目,瞧着很是可怕。
袁惜珍吓了一跳,顿时红了眼圈,委屈起来。
“珍儿,快坐下。”袁惜娴柔声唤她。
比起薛氏和袁有仁,袁惜娴对袁惜珍的关爱是最多的。
袁惜珍听袁惜娴的话,闷闷不乐地坐着了。
接下来,又说了一番场面话,无非就是众人一直口径。
当年张氏在怀有袁滢雪的时候,就已经与袁有仁和离了,女儿归属于张氏。
因此,他才没有带了她进京,京城的人才都不知道他还有一个嫡长女。
众人点头,袁有仁甚至一再和庞老太太与袁春芳确认一直口径,确定二人回答的没有问题,没有疏漏的地方。
他生怕有人抓住这个做把柄来对付他。
从始至终,对这样的结果,袁滢雪也算满意了。
她不再是前世那个身份低贱的外室女,或是一开始他们还曾算计过的母亲与袁有仁婚事私通,她是私生女,来贬低她,羞辱她的亲生母亲。
如今,这才她真正的身份。
袁有仁姜还是老的辣,这样的一番谎话,也是合情合理的解释了为什么袁惜娴这些年也被称为嫡长女。
两人都是嫡长,这样的说法,也算是说的通了。
袁春芳看到薛氏得意的脸色,就心里不舒服:“二哥,那从今往后这两个丫头该怎么叫啊,总不能都是袁大姑娘吧?”
袁有仁皱眉沉思,薛氏急忙说道:“袁大姑娘一直都叫着是娴儿,从今往后也是如此,雪儿嘛,就叫她滢姑娘吧。”
“在外也是如此?”袁春芳冷笑一声,什么滢姑娘的,糊弄谁呢。
袁有仁冷冷瞪了她一眼:“即是已经对外说明了缘由,两个人就都是大姑娘,对外滢雪年纪大,叫袁大姑娘也行,娴儿愿意自称二姑娘,是她懂礼貌,谦让,别人还要夸她。”
薛氏有些不情愿:“那家里的姑娘们排行都要动一动吗?”
袁惜慧不由的和袁惜柔两个相视一眼,又低了头。
袁有仁将她两个看了一看:“娴儿都能谦让成第二,她们两个为何不能也退上一步。”
薛氏皱起眉头,将两个看了一看,哼了一声,也是答应了:“从今往后,慧儿就是三姑娘,柔儿是四姑娘,可记住了。”
袁惜慧和袁惜柔忙屈膝行礼:“女儿们记住了。”
薛氏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便以手指抵住太阳穴:“我头疼的厉害,周嬷嬷,快去给我请个大夫来。”
周嬷嬷忙应了,急忙差人去请大夫。
袁有仁由着她作怪,起身走了。
等一伙人走了,袁春芳便跟庞老太太嘲笑起来薛氏母女的脸色如何难看。
各人散了。
和风堂里,朱氏与女儿们坐着一起说话。
袁有德早搂了贞贞去了不远处的一个独立的小院子,两个人瞧着一把年纪了,还一副搂搂抱抱浓情蜜意的样子,叫袁府的下人好些个都在偷偷瞧热闹。
也不嫌丢人。
袁喜梅偷偷看了看母亲,只觉得到了京城,母亲一直很憔悴,又连日病着,看起来老了十岁不止。
朱氏在出神,袁喜梅也不敢说话。
袁喜莲早在挨了袁有仁毫不留情的一巴掌,被人看到了脸以后,接连的丢脸,还被嘲笑,整个人都沉默了许多。
忽然的,朱氏忍不住失声笑了起来:“好好好,还真是好一出唱了十多年的大戏,到现在才分出了胜负。”
“娘,你在说什么?”袁喜梅吓了一跳。
朱氏笑了一会儿,才收敛心神。
她看着袁喜梅,又看看袁喜莲,才道:“现在你们年纪也大了,有些事情不怕你们知道,你们也该学着点儿,省的将来遇到这样的事情,也被人给骗了。”
袁喜梅心里有些不安,又觉得母亲说话晦气,张氏是命不好,才落到早死,女儿被欺凌的下场,她凭什么要遇到这些。
朱氏目光看向窗外,视线拉的很长:“莲儿一向心思单纯,性情又冲动,所以很多事情她都没有看到背后的真相,梅儿,你说,将来我们母女三个将来在这个袁家,该如何立足?”
袁喜莲红了眼圈,恨恨地瞪想小院儿的方向:“都怪那个贱人,我不会饶了她。”
朱氏神情淡漠:“莲儿,你不要冲动,你要是敢动那小院儿里母子三人一根汗毛,我相信,你爹一定不会放过你。”
袁喜莲一愣,想起袁有德打她的那一个耳光,还有他冷漠阴冷的眼神,像是看着陌生人,不,是像看到仇人。
她心里酸苦起来,眼泪忍不住滚出来:“就因为我是女孩儿,爹就那么对我,我也是他亲生的啊。”
她这一哭,袁喜梅也想起这些年以来袁有德对她的冷言冷语,看到也视而不见,也跟着委屈心酸起来。
朱氏冷笑一声:“什么女孩儿就不受待见,那边那个海棠的,不也是个女孩儿,才多大的年纪,就甩胳膊扭腰的不成样子,你爹不也是疼爱的紧,还叮嘱你祖母不要因为她是女孩就对她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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