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们这样,阮氏脸上的表情实在是不能控制了,对廉氏露出不耐烦的神情来:“大嫂,我什么话都没说呢,你就自说自话了一堆,连老太太的话都不听。”
不等廉氏变脸,接着又说:“再说了,我可仔细打听过了,滢雪那个姑娘从来就没有招惹过你,要是严格说起来,也不过是小的时候跟文之的一点青梅竹马的事儿,现在孩子都大了,人家姑娘也没说什么,怎么总把她说的这样难听。”
这话她早就想说了。
招她惹她了?还说是大家子的宗妇,就是这样子的?
再说了,就真是和文之的那点小事,一则是年级还小,二则是二人从来都没有过什么?她大家宗妇的涵养呢?
被弟媳妇大刺刺的说了一顿。
廉氏脸色顿时难看极了,这么多人,她一摔帕子:“真不知道那丫头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里外不分?”
阮氏冷笑一声:“我是帮理不帮亲。”
妯娌两个吵嘴,秦正辉眼露焦躁之色,一副恨不得拂袖而去却不得不忍耐的样子。
二老爷秦正明看大哥烦躁,急忙呵斥阮氏:“怎么这样跟大嫂说话。”
阮氏已经张嘴想反驳了,就被丈夫说了一句,不得已生气地闭上嘴。
廉氏就得意了:“不会是给你们家善之看上了吧,只怕袁家那样的亲家如何的粗鄙,你是不在乎的。”
阮氏顿时涨红了脸,气的瞪大眼睛,几乎要哆嗦起来,简直欺人太甚!
“廉氏!”秦老夫人冷冷的眼神盯了过来。
廉氏只得住了嘴。
旁边秦如卉与秦善之兄妹两个,因为阮氏屡屡被廉氏欺压,又是气又是羞,只因是小辈儿,没有他们插嘴的地方。
“好了,善之,你带着弟弟妹妹们出去吧。”秦老夫人发了话。
秦善之犹疑了一下,看了看母亲,便带着不甘不愿地秦如卉和秦文之出去了。
出了门,秦文之立刻追上快步要离开的秦如卉,连连追问什么。
秦善之却是回头看了一眼,才无奈地摇摇头离开了,书才读了一半,还要接着用功。
屋里,阮氏话不多说,命贴身丫头与她一起打开了那屏风。
秦老夫人与秦正辉等人,都眼露期待的想要知道,袁滢雪到底绣了什么?当时他们后来也不是没有递信过去,提出一些请求,但是她拒绝了,说只愿意绣自己擅长的。
他们也只能作罢。
其实秦家不知道的是,就是薛氏也不得不叮嘱了袁滢雪一些皇家忌讳的事,生怕她一个连累了全家。
屏风已经打开了,众人瞪大的眼睛,待看到绣了什么,不由齐齐露出失望的眼神。
“百鸟朝凤?”廉氏紧皱的眉头挤成一个川字,眼角皱纹都出来了。
大老爷秦正辉叹息一声,摇摇头说:“这宫里都不知有多少了,即便绣技再好,不大出挑。”
秦老夫人不语。
秦正明与阮氏夫妻两个疑惑的相视一眼,阮氏又叫了丫头替她拿着,自己亲自在百鸟朝凤前,一样样的仔细地看,从左到右,从上到下,仔细地看,生怕有什么特别的,自己没有注意到。
“扶我起来。”秦老夫人道,这段时间到了京城,家里来来往往应酬也多,秦老夫人身子骨就不如在泰昌那样舒坦了。
杜鹃上前恭恭敬敬缠着秦老夫人的胳膊,廉氏上前扶住她另一只胳膊,带着她走到屏风前。
看了许久,秦正明也看了,到最后众人都叹了气。
秦老夫人略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这百鸟朝凤十分精美,如果放到外边的绣楼里去寄卖,恐怕价值不菲,只可惜到了宫里,顶多能得太后娘娘一两句夸赞,恐怕也就丢过头去了。”
廉氏哼了一声,只觉得这段时间自己对这个屏风的期望,全都白费了。
阮氏没说什么。
去的时候已经给袁滢雪带了礼物,秦老夫人也没再说道谢送礼的话,只命人好生装裱起来,务必要敬重,这可是以秦如华的名义送给安乐郡主,过了汝阳长公主的手,给太后娘娘的。
是的,秦家只说是送安乐郡主,没有再告诉袁滢雪,最后是要呈到太后娘娘眼前的。
秦家人很失望,阮氏回了房,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向秦如卉道:“我瞧着滢雪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孩儿,也说绣一个立意独特的屏风,弄了一个百鸟朝凤,这百鸟朝凤别的地方没有,宫里岂不是烂大街的东西了,没一点特别的,白费力气。”
说着,摇了摇头。
秦如卉摆脱了秦文之的纠缠,并且为着秦文之对袁滢雪念念不忘,一点也不理解她的劝告,正在郁闷,听母亲这样说,她没好气的来了一句:“那还要绣什么?富贵牡丹?丹凤朝阳?要我看,绣成这样刚刚好。”
阮氏听她口气不好,瞪她一眼:“哪里好了,费这么大的功夫,就这样的结果?”
秦如卉暗暗翻一个白眼:“她又不是绣娘,绣这东西又费眼睛的很,要是绣的精巧别致了,安乐郡主十分满意之后,要是再想要个扇子了,手绢了,荷包了,桌屏,炕屏,坐地屏风的,大姐姐她怎么拒绝?她肯定不会拒绝,滢雪眼睛不得绣瞎了,凭什么呢?她又不是我们秦家的谁。”
阮氏一愣,呆了好一会儿,才反映了过来,失笑道:“原来如此,我说呢,怎么就会是这个百鸟朝凤,就是你们得的她送的那扇子,也比这个要别致。”
绣技是同样的,月亮还是那个月亮,凤凰还是那个凤凰,只是图样比例,光线层叠显示不同,做出来的东西,就大不相同了。
所以绣楼里的刺绣,有的月亮只值二十文钱,锦衣坊的就要十五两。
第三日,秦家就将东西送到了镇国公府去。
秦如华打开了来看,一旁廉氏很是担心的样子,就见女儿笑了:“娘,这样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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