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鹊儿听到袁春芳充满恶意的声音,忍不住肩膀颤抖了一下,她浑身没有力气。
昨晚上她被姑娘抓到的时候,她正躲在角落里,听着杨宝树按到采菱的时候,嘴里发出的喘息声,她等着采菱被那杨宝树糟蹋了以后,在第一时间吵嚷起来,她要让被毁了清白的采菱,自己去死。
然后暖香坞里,采芹性子软和,她就是姑娘跟前第一等的丫头了。
结果,就被抓了现行。
采菱没事,杨宝树却不知为什么昏迷过去,接下来,事情全都不受控制了。
她被发现了,只能跪在这里求姑娘原谅。
她心里一直有个信念撑着,那就是姑娘愿意叫她跪,那就是愿意给她赎罪的机会。
听到袁春芳的声音,采芹走了出来,冷冷地看了一眼狼狈不堪地小鹊儿:“回姑奶奶的话,就是这个贱婢。”
袁春芳哦了一声,就看了看身边的锦书:“看见没,背主的奴婢,就是这样的下场。”
锦书忙说:“姑娘,奴婢可不是这种人。”
袁春芳满意的点点头。
小鹊儿浑身发抖,仰起头看了一眼袁春芳,穿金戴银,依然是美貌富贵的叫她心动,可是。
一时采菱走了出来,看了一眼小鹊儿:“姑奶奶,姑娘说了,小鹊儿犯下这样的大错,她是不敢留着了,只她一个闺中的女孩儿,不知道该怎么安置她,要她的命,姑娘不忍心,留着她,整个暖香坞的奴婢身边,都像是睡着一条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咬你一口的毒蛇,只求姑奶奶将小鹊儿带了去,由着老太太发落吧。”
袁春芳便点头:“说的也是,我这就回去告诉老太太去,叫你家姑娘放心养病就是。”
说着,袁春芳便带着袁喜棠走了。
小鹊儿心里害怕,在泰昌的时候,经庞老太太手里卖出去的下人,都是捡着银子最多的人牙子卖,女人,多数都是落到很不堪的地方。
“呜呜。”她忍不住口里呜咽起来,想要挣扎求饶,但是她连跪了四个时辰了,水米未进,也没有力气挣扎。
很快,庞老太太那里就来了人,将小鹊儿拖了出去。
她的下落也不是秘密,卖给了洪牙婆。
这洪牙婆专门给穷乡僻壤娶不到老婆的男人找婆娘的,也是小鹊儿运气好,模样生的好,洪牙婆才给看上了。
袁滢雪听了,点点头,她与小鹊儿的主仆缘分,就此了断。
她大堂哥袁博文当年的鹊姨娘,也是彻底的没了。
袁春芳走了以后,袁喜梅就来了。
她看了看袁滢雪,瞧着确实受了很大的委屈,心里想了一想,不由地劝她:“忍一忍吧,你将来总要出门子的,二婶不管怎么样,现在也把着你下半辈子的婚姻大事,你惹了她,将来不定给你找一个什么样的婆家。”
袁滢雪正喝着药,喝的却是白老太爷开的滋补的药方子,她喝的不错。
听袁春梅这样劝她,却是将她仔细看了看,有些意外。
袁喜梅年级也不小了,不过小袁春芳两岁,每每说起婚姻大事,总有些黯然的情绪,现在却仿佛置身事外了,好像是她不用为这种事情发愁了。
心想着,却是向袁喜梅道:“多谢二姐姐关心了,我明白。”
袁喜梅便笑了笑。
两个人实在没话说,袁喜梅略坐了坐,就要走了。
她身边的翠羽,却偷偷将袁滢雪看了又看。
待袁滢雪看她,立刻躲开了眼神,眼底带着一丝挣扎和胆怯。
翠羽与主子袁喜梅的性格一样,都很普通,性格木讷,不善言辞。
袁滢雪看了采菱一眼:“你替我送二姑娘出去。”
采菱应了是,送袁喜梅出去。
不多时,采菱回来了,向袁滢雪道:“姑娘,我瞧着翠羽好像有心事。”
袁滢雪点头:“我知道,已经很明显了,你这几天叫人打听一下。”
暖香坞是薛氏安排的下人,但是却不是人人都衷心的。
不等采菱去打听的时候,待袁有仁下衙的时候,袁滢雪在暖香坞里点了几个人:“桂花儿,菱角,还有蒋婆子,给太太送回去,说这些人平日都跟浣纱走的很近,我是不敢用了,还有尤嬷嬷,这都病了月余,恐怕是好不了了,就请太太发发善心,叫她回家享老去吧。至于她们去了之后留下的空缺,就请太太明日叫了人牙子来,我要亲自给自己选几个可靠的。”
采菱应了是,桂花儿和菱角几个,顿时慌了,但是主子发话,没有她们反驳的余地。
明心堂里,薛氏不得不含恨收了下来,还得在袁有仁的面前装慈善:“这样很好,我早就想着了,把暖香坞的人都调整一下,给她找几个使唤顺手的下人呢。”
袁有仁还附和着点头:“的确如此,平时与那样下人来往的人,都是一丘之貉。”
次日,人牙子便送了人进来。
袁滢雪点了几个,空缺的人补上来,两个丫头步伐稳重,眉目清明,言行举止被采菱连清几个都要规矩。
管事妈妈也送了来,姓江,圆圆脸,瞧着就很和气,说话言之有物,处事公允。
不出三天,就与采菱等人熟悉了,像是相处了很多年的亲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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