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袁滢雪微笑着看了苏氏一眼:“多谢四婶好意了,只是,这一场混乱持续的时间,恐怕不只是一两个月呢。一颗石头砸进了平静的湖面上,掀起的波涛是不会轻易平息的。”
“什么?”苏氏愣住了。
一时不明白袁滢雪的意思,不过,她至少明白了袁滢雪是拒绝了的,拒绝了她的好意。
心里顿时有些不畅快起来,她也十五岁了,袁惜娴自十二岁以后不知多少的人来说人家,就是袁惜慧都有人提了,这袁滢雪一个都没有,她也不急?
眼前袁春芳,袁喜梅等人,不都是现成的例子?嫁不出去,便在家里头闹出各种各样的笑话来。
女人,早早嫁人,相夫教子,才是正道。
苏氏与袁滢雪前后进了和风堂的时候,里边还是哭哭闹闹成一团。
袁有德正被大夫包扎着伤口,上药的止血药,白色的绷带在头上缠了好几圈,依然渗出点触目惊心的血来。
他躺在靠背椅上哎呦哎呦的叫着,因为疼痛他龇牙咧嘴的样子,很是可怕。
袁喜棠站在大夫的身边,已经哭的两眼红肿,一直在细心地叮嘱着大夫:“您小心些,我爹伤口这样深,他一定很痛的。药是好药吧……钱都是小事,千万要用最好的药……您轻点吧。”
袁有德脸上痛的不行,却被贴心的小女儿说的心里暖烘烘的,嘴里说不出话,眼里却对袁喜棠露出赞赏来。
朱氏被庞老太太连抓带打的不成样子,此刻披头散发地搂着袁喜梅缩在屋子的角落里,还要被庞老太太哭骂:“丧门星啊,杀千刀的,连自己男人都动起刀子来了,这是要杀人啊。”
她拍着腿哭嚎:“来人呐,快去把老二叫回来,把这毒妇抓到牢里头去,扒她的皮抽她的筋——我可怜的老大啊,娘瞎了眼,当初给你买了这么一个媳妇,可害了你了呀!”
袁春芳厌恶地看着朱氏,烦躁的不知如何是好:“一天天的闹的家里不消停,到底想干什么啊。”
薛氏没顾得上搭理庞老太太,只远远地站在大夫的身后仰着下巴瞧袁有德的样子,看着怪渗人的,便低声叮嘱袁惜娴:“这里乱糟糟的,你还是回去吧。”
袁惜娴来了一会儿,前因后果已经弄懂了,心里膈应的不得了,欠了别人的钱,逼老婆替他还债,惹怒了老婆动了刀子,老婆婆又把这可怜的媳妇一顿羞辱打骂。
她正待要点头离开,就看到袁滢雪走了进来,便悄声道:“母亲,袁滢雪来了。”
薛氏转头看去。
就见苏氏袁滢雪两人结伴走了进来,苏氏被眼前这场景惊的不知如何是好,是该去安抚老太太,还是去看袁有德伤势,还是去安慰一下朱氏和二侄女儿袁喜梅?
袁滢雪略看了一圈,这主持大局的薛氏,便走到薛氏身边来,对她点点头:“听着人说大伯娘这里出事了,就过来看看,大伯这样……”她讶异地眨眨眼,“大夫可说了伤势怎么样?严不严重,会不会留疤,多久才能好?”
薛氏最近对袁滢雪十分忍耐,但是直到今天看到眼前这样的场面,她对袁滢雪的耐心便到了尽头,不冷不热起来:“你小孩子家家的,这不是你该操心的地方,你回去吧。”
要不是袁滢雪挪走了那些铺子上的钱,老爷有钱用,老爷不用发愁,她也不用跟着发愁,大伯也不至于逼的朱氏走投无路,家里头就不会闹成现在这样。
袁滢雪笑笑,看了看庞老太太,扫视了一圈,只看见蜷缩在墙角神色惶然的朱氏与袁喜梅,没有看见袁喜莲。
朱氏微微低着头,察觉到袁滢雪的视线,看了她一眼,就立刻又低下了头,依然是面无表情的样子。
袁滢雪眼里闪过疑惑,朱氏在心虚,好像是怕她看出什么。
不过,大房这种事情她也不过是看看情况,真的要去做什么,她是不想去做的,多行不义必自毙,这就是袁有德他们的下场。
只是她不大相信朱氏对袁有德起了杀心,会是大张旗鼓的动刀子?
这不像朱氏暗搓搓下手的风格。
“夫人这样说了,那滢雪就先告辞了。”屋里子乱糟糟的,她也不想听着老太太的哭骂声。
一旁苏氏觉得自己人已经来了,好歹问问,表示一下,便向薛氏道:“二嫂,现在情况怎么样?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薛氏皱紧眉头,她对苏氏态度好些:“这里也没什么了,只是秋枫院里,贞姨娘也昏过去了,那边也乱着呢,要不……你帮我去那边看看?”
叫她去看贞姨娘?
苏氏脸上的神情顿时有些不甘不愿起来。
薛氏便有些不耐了:“我也走不开,这里老太太,他大伯,还有大嫂这几个,都是事儿,我总不能丢开这里的不管吧?”
都什么事情了,还为以前那点事计较,知不知道大局为重。
看薛氏不高兴,苏氏忙说:“那我就去看看,大嫂你先忙着。”
薛氏这才点了头。
袁滢雪四处看了看,便也出了门。
只才踏出和风堂的大门,就看到苏氏站在门口,似乎是在等她。
见她出来,便有些为难地说:“四侄女儿回去可有急事没有?”
袁滢雪微微挑眉,只笑笑:“四婶有需要帮忙的吗?”
苏氏忙说:“你母亲叫我去秋枫院看贞姨娘,你是知道的,我与那贞姨娘简直无话可说,叫我去看她,一点好落不着不说,还要沾上一身不是,要不然,你和一起去?”
说着,生怕袁滢雪拒绝,笑着上前拉住她便往秋枫院那边走:“到时候不管贞姨娘做了什么,我们两个都可以互相作证,四婶不会叫你吃亏的。”
袁滢雪不置可否,去不去都行,只是,她对苏氏淡淡笑了笑。
这苏氏一直将她当软柿子捏呢。
采菱在身后气的翻了个白眼,就被孟妈妈给瞧见了。
孟妈妈不高兴地看了采菱几眼,就看到采菱旁边一个面生的丫头,冷飕飕地看了她一眼,怪吓人的,忙又收回眼神。
秋枫院里,贞姨娘在卧房里来回走动,手里掐着手绢,气的脸色煞白:“朱氏那个贱妇,老爷与她夫妻几十年,生了三个孩子,还拿老爷当外人,不过是问她要点钱,都要了几次了,她一两银子都不给,太可恶了。”
身边对于妈妈也是在生气:“就是啊,怎么能这样?今天竟然胆大包天,把老爷的脸都给划伤了,我的天,这可是破了相了。”
提到破了相了,贞姨娘脸色更难看了,本来袁有德年轻时候还过的去,年纪越大就越富态,脸圆腰肥,仗着养尊处优脸白点儿,还能过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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