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还须耐清净
回到房间,看老爸等的似乎有点焦急,正在房中来回踱着步,嘴里还不住的念叨着什么。
看到甄淮进了屋,连忙问:“你怎么才回来,这时候不是医生吃饭休息的么?”“是啊,我早拍完了片子,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个熟人,聊了会,你还没吃饭?”甄淮笑笑,淡然道。
“你不回来,我哪有心思吃啊,嗯,对了,刚才你以前老叫黑妮的那个女孩来了,给送了点水果,说要留钱呢,我没要。”
边说边把饭菜摆到小桌上,边瞧着甄淮道“你那几个哥们除了你昏迷中来过一次,可是没再来啊,别说给钱给物,就是在这儿呆天伺候伺候你也没有啊,不过,菜墩倒是一直没走,知道你醒过来以后才走了,你也知道啊。”
这是在数落甄淮交友不慎呢,还是在说人心薄凉,反正甄淮听在耳中感到心里极不是滋味,遂微微显露不耐烦道。
“有完没完,吃饭吧,下午还要去查拍片结果呢!”
说完,闷头吃起饭来,甄成金见甄淮不高兴了,也就没再言语,坐过来吃饭。
“爸,有些事咱不能要求别人做什么,咱只能要求自己做什么,能做什么,现在的人别说都很现实,就是他们肯来,也得抽时间吧,人家都上着班,还有的做生意,都那么忙。”
甄淮慢慢开解着老爸,其实他知道老爸也明白这些道理,就是心里有点不平衡。
老大生病那年,甄淮可是请假伺候了一个月啊,他怎么忘了?老二因为打架被人家把头砍伤,躲在甄淮家里也是呆了十几天啊,全家人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他也忘了?现在轮到我甄淮被人打了,还是重伤,就没人管没人问了?当然,那些年,打架的事甄淮一概不偎,他知道自己不是打架的人,所以平素见面就少,也难免生疏了些。再说,在这个小城中,凡是在社会“混”的,有几个不知道曾强的,甄淮之所以不知道,因为他本身就不是“混社会”的人。
什么是朋友?那是至少两个月碰一次面的人,甄淮暗自自嘲。
“我不是不知道这些,就是心里不舒服。”
甄成金低声道,似乎不愿意和甄淮争辩这些无谓的事。
“算了,说这些不开心的事做什么,对了,这两天俺妈该回来了吧。”
“你更别提她,出去八九天了,她想起来问问咱爷俩?只顾自己开心了,你被打的事,我一直没告诉她。”
甄淮本来是想岔开话题的,谁料想原本没脾气的人,此刻竟然激愤起来,边说还边瞪着甄淮,似乎在怪他不知道大人的心思。
“呵呵,俺妈不是也打过几次电话么。”
陪着笑脸,小心道。
“打电话?打了怎么了,不就是说说自己在外面玩的多么开心,多么开心,问过咱爷俩怎么过得麽?!”
看着老爸忿忿的神情,甄淮沉默了,是的,老妈的确是不应该的,是,俺爷俩大老爷们,好赖都能凑合,不过,我无所谓的,可是老爸毕竟年纪大了,身体又不算很好,还在打着工,一句“家里没什么事吧?”就什么都完了?就代表家里真的没事?!
甄淮默默的吃着饭,突然想起了菲儿,她现在在哪儿?
我住院也是八九天了,一直没见她,也没人提起她,看来她是不知道我住院了?假如知道的话,她会不来看我?老妈在这方面说起来就不称职,算不得关心老爸,说不上细心照料我,可是,菲儿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可是,这些天我怎么一点她的消息也没有?别人她不认识,可是,花姐她是见过的啊,难道她俩也没联系?
人,在平时是很少想什么的,往往都是遇事才容易多想,要不是说起老妈来,甄淮还真不会这么想的。
他哪里知道,此刻的菲儿正躺在家里静养呢,自从那天晚上看到满地血迹晕倒之后,她受了很大的刺激,每想到甄淮就浑身哆嗦眼前出现幻觉,嘴里也低声念叨着什么,被人送到医院后,医生检查后告诉她爸妈,说是神经有些衰弱,需要静养一段时间,所以在医院呆了几天后,就被她父母接回了家,一直在家静养着。另外,那晚她还真没问花姐的联系方式,如何得知甄淮的情况呢。
待稍稍感觉头不再那么痛了,想起甄淮也神志安稳了许多,菲儿就想知道甄淮究竟伤的怎么样,可是,一时之间她竟没了寻找甄淮的办法,有心出去找花姐的,可又一想,这满街的出租车,如何找得着花姐,再说,父母也一直不让出门,说是完全康复了再说,她也没办法,只好老实的待在家里,心中的挂念可曾有一刻的放下!
等她被医生确定完全康复了,想起来,这个小县城不就那么一俩家医术好的医院么,所以就去了医院寻找,那已是甄淮出院好几天后的事了。待她知道甄淮出院回家了之后,一个姑娘家如何好意思去家里找甄淮,所以也就一时耽搁下来了。不是她不肯给甄淮打电话,无奈的是,那晚她晕倒之后,手机丢了,又去哪儿和甄淮联系呢?
这是“好事多磨”也罢,是上天弄人也罢,他们这一别,再见竟是几年后的事了。
爷俩各自不说话,都是默默的吃完了饭,甄成金收拾了碗筷,拿去洗刷间,甄淮自己上炕依靠在床上,默默的拿起了手机,拨通了菲儿的手机。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这一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把甄淮浇了透心凉,关机了,怎么会关机呢?!
难道菲儿的电话坏了,还是丢了呢?不然是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不死心,再拨,依旧是那句话,连续的拨,来回就是那句移动的甜美提醒,甄淮彻底死心了,看来也只有出院以后再说了。
把手机掖回床头,无限伤感的甄淮闭上了眼,一阵困意袭来,他在不知不觉中睡着。
“小主。”
武玉悠悠然的站在了甄淮面前,开口叫道。
“你怎么来了?这是哪儿?”
甄淮睁眼一看,自己躺在一块草坪上,身后一间茅草屋,有篱笆围成的一个小院,身侧一条小溪,溪旁竟然有条小船,还带着屋蓬呢,看来那条小溪不小。
而自己明显的就躺在了这条小溪旁边,远离了茅草屋和那个小院。
“就是一个悠闲处所,没什么啊,小主,你今天可是风光的很啊。”
武玉明显的恭维着甄淮。
“风光?你是说曾强?”
“嗯,你怎么敢呢?”
“怎么,你以为我不敢?”
甄淮慢慢做起身子,缓步走向那条小船,来到船头坐下,看到一付鱼竿,嘿嘿,明知道我不喜欢枯坐,故意摆这么一个鱼竿消遣我?没事,试试呗。
拿起鱼竿,甄淮看到鱼竿下还放着一件蓑衣和一个斗笠,嘿嘿,装备还挺齐全啊。
横臂这么一甩,趁鱼线晃悠中,急速伸手抓住了荡回来的鱼线,慢慢寻到头,看到鱼钩竟然是直的,甄淮心念微动:这场景,这小船和披风与斗笠,还有这直直的鱼钩,寓意何在?难不成要我做垂钓渭水的姜太公?耐心等待出头之日?我又有什么可出的头呢?
武玉就躬身站在身后,看甄淮漫不经心的玩弄着那些钓具,也不言语。
“你引我来这儿,就是想告诉我,今天我做错了?”
甄淮似有所悟,扭头含笑问武玉。
“这可不是我的主意,小主,是天尊的吩咐。”
看甄淮脸上闪出一丝不快,武玉急忙解释。
“哦,谁的主意不重要,引我来这儿除了告诫我凡事忍让些之外,就没别的意思了?我岂能和名垂千古的姜太公相比呢,你们知不知道。”
甄淮发觉自己的戾气随着暴打一顿曾强之后,竟也是越来越重,自然觉出了自己说话的语气也逐渐变的森冷了许多。
武玉在甄淮冷冷的直视中也是不自觉的往后缩了缩身子,他不明白犹在前些日子见了自己害怕的不行的甄淮,缘何如今眸光中竟隐含着令人胆战心惊的浓浓杀气,照目前看,他还不是自己的对手,我怕个什么呢?
武玉不明白,其实很简单。
一旦人对某个人心生胆怯之后,是见了他就会发自内心的产生害怕和躲避的心理,自从午间看到甄淮干净利落的把曾强撂倒之后,武玉就对甄淮有了畏惧的心理。
其实作为魔界的怪物来说,杀人吃人那是常事,不过他们不会像甄淮那样精于算计,也不在乎力道的掌握,所以看到甄淮心机如此之重心念如此之毒,他们是真的有点畏惧了。
就连那一向自视甚高的老道,瞧见之后也是动容不已。
再看甄淮的目光中已没有了当初的轻视和冷漠,而是隐隐有了些敬畏。
看武玉对自己恭敬有加,甄淮不由的舒心一笑,顺势横臂把鱼竿甩了出去,这一甩不要紧,正应了那句“乐极生悲”,不知是自己力道用过了还是由于此时突然一阵大风的缘故,反正是一个重心失衡后,甄淮“扑通”一声栽进小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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