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一般的修仙界,那么一门道法开创,必然是数代人的努力的结果。
但此间是洪荒,长生可以说唾手可得,所以可以以漫长的岁月去开创一个法门,然后再以漫长的岁月去修订这个法门,最终使之达到自己所预期的完善圆满。
这个过程兴许就要万年,乃至是十万年,百万年。
不过于洪荒的生灵而言,这点时间根本算不了什么,不过弹指一挥间,睁眼闭眼可不就过去了。
但维持这么长时间的思考,对于许多生灵而言都是一种“酷刑”。
长时间思考有时候确实比动用物质肉身仍为费劲,尤其是身体力行的时候,那就更为耗力耗神,纵使对于已经成为真仙的生灵也是一桩难事。
但已经习惯思考的洛祖而言却是轻而易举的一件事,甚至他还为之着迷,这不只是自身元神给自己创造的相应的快乐的情绪反馈,更因为他自身确实喜欢这样的思考。
如此思考他从未有过停止,一刻也没有。
所以事实上而言,如今才四万五千八百二十岁的洛祖的“寿命”或许相对于洪荒生灵而言足以媲美千万岁……
再加上,洛祖自身“天赋异禀”,元神大脑多多,其思考的时间还可以再翻倍上去,十亿不足够,百亿年才是基本。
只怪洪荒生灵不爱思考,或者说天生使然,环境影响,使得洪荒生灵少有危机意识,不会为了进步而不顾一切去攀登,思考这样最基本的东西也不愿去做。
洛祖则因为上辈子的惯性使然,再加上人族迥异其他洪荒生灵,虽然寿命也不算短暂,但不会陷入长时间的休眠,如此条件下,就使得洛祖一路高歌猛进,修行一日千里。
山顶洞人也在他的带领下屡屡突破,修行有成的人是与日俱增。
而到现在,人族中虽然也会有跟洪荒趋同的“异类”,但大体上还是正常人族多。
所以山顶洞人的真仙、天仙数量是与日俱增,只不过修行还需要不少悟性和些许机缘,修行到了后面是越发艰难,君不见洛祖都落在金仙境界数万年了。
念及于此时,洛祖恍恍惚惚就收拢来了一丝人族众生的意念。
“大势…气运…”
因为观察,因为知晓,因为存在。
所以拥有,所以接受,所以理解。
大道究竟是什么,修行又是为了什么。
洛祖忽然就在这样的明悟中陷入一种迷惘。
随之而来的便是他上辈子记下的一句经典谶语:看山是山,看水是水……
曾经他以为已经过了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的境界,如今恍惚以为自己竟然又兜兜转转到了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的境界。
哲学上的辩论并不是一证永证的,人随世变,世俗变化,曾经的世界观自然也该产生变化,而且根本一变,对于自身的所在位置,自身对万物的看法,也将随之变化,看山如何还是山?
纵使本质还是那个本质,可追求的过程可能也变化了。
思辩啊。
世界一变再变,可再怎么变,自己不变即可。
那时山是不是山还重要吗?
重要。
也不重要。
洛祖很快也发现自己正陷入一种思维怪圈,自身的所有推演能力都因此陷入这一死循环中,不能解脱,无法做出更多更有价值的思考。
“劫运同体,运来临,劫同至,这便是来了劫难。”洛祖幽幽道。
洞府狭窄,此刻充满冥冥中的劫运。
气运克不了劫难,劫难毁不了气运。
但洛祖却又想起了一句话:“静诵道德。”
或以自身道德来避难。
如何修道德?何处寻道德?
虽然不好寻,但洛祖却是心底透亮:“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道德经,三千言,就在身边。
曾经他对祂嗤之以鼻,如今却以为自己就是小丑。
这回旋镖有些快,打得他自己都措手不及。
将如今的“正版”道德经拿来,放于膝上,细细品读。
道德经念道德,一念便是三千载,如今便是四万九千岁。
“如何念道德。”洛祖竟仍未领悟。
“呵。”
他一嘀咕,身旁就响起一声音。
是谛听,祂还在监察着他。
“谛听道友这般一笑是何意?”洛祖遂问道。
“何故念道德经?”
“此乃圣人之言,念之有何错?”洛祖反问。
谛听被这般噎了一下,久久不能语,但洛祖也没有再度言语攻击,也没有自顾自思考修行,静静等祂后续反应。
“圣人之言自有微言大义,遂圣人不错,但读者有错。”谛听说道。
“哦?谛听道友可是要辩经?”洛祖笑了。
谛听又被噎住,但这次没有思考太久,即可就答道:“何必辩经,又有何用?”
祂这话便是心中多有苦闷。
其实何处不辩经,只不过是个讨论形式罢了,天庭也有辩经,十万载一次的朝会上,天帝东皇总会讲道授法,余者听闻,而后自说己见,由此再与其他同僚辩论。
道总有不同,不同便难相合,辩论自然激烈,有时甚至直接去往远古星空大打出手,且还是在天帝东皇的见证之下。
“阐截二教如今就在辩经,你何不如与祂们说说道德经?”谛听忽然调转方向。
“道友怎知祂们不知道德经?”洛祖笑了。
这般吃力不讨好的事他了不会去办,帮哪家都有问题,他如今好不容易有个闭关机会,怎能参与其中,徒惹是非,到时可就里外不是人,他先被赶出昆仑山也不无可能。
道德经实际上早就传下,阐教截教两方人都有阅读,但此经当时洛祖看来也只有宁静心灵之效果,甚至还不如太上清净心经,可如今再看,此经自有玄奥。
真要读懂此经或许需要一些运气与悟性吧。
“微言大义不可轻视啊。”洛祖意态逐渐放松,不再盘膝而坐,而是侧躺在黄石床榻上。
谛听见他如此,也不再与他多说,身影也渐渐淡去。
祂如今对天庭确有一份芥蒂,但不甚深,所以才常有来寻洛祖论道说法,不似以前只做监视,不管其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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