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不知道,这是鬼降咒!”荷儿将纸符拍到乳娘的脸上,恨恨说道,“前朝历代的后宫,多行此巫术害人!行此咒者,双头并进,一头为鬼符,附与人身,另一头为人偶,握在施咒者手中,行害人之事!阿母,你还不快快招来,另一头人偶,藏在谁的手里?”
乳娘见荷儿说得头头是道,才知道隐瞒不得了,当下便瘫软在地上。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你不肯招,那只好你自己承担罪过了!”荷儿双眼一横,怒道,“来人,先剜了她的双眼,再砍掉她的双手!”
乳娘目瞪口呆,急道:“皇后尚且让我三分,你区区一个女史,竟敢治我的罪?”
荷儿冷笑连连,说道:“你若效命于皇后,皇后自然敬你,可你吃里爬外,与奸人串通一气,残害太子,皇后又怎会在乎你的死活!来人,还不行刑?”
一旁的侍卫应道:“是!”
乳娘吓得啊了一声,赶紧跪伏于地,磕起头来。
“我招我招,是昭仪娘娘指使的,这些财物,全都是她送给我的啊!”
………………
“女史大人到!”
光华殿,响起了通传声。
荷儿带着一众人等直接冲了进来。
段昭仪正和一众追随者喝着茶,唠着嗑,见这阵势,吓了一跳,一个个目瞪口呆。
不过很快,段昭仪便恢复了平静。
一个小小的女史官,她怎会放在眼里?
“放肆!本宫堂堂昭仪,位列一品,你们擅闯光华殿,胆敢以下犯上,不怕本宫治你们死罪吗?”
荷儿淡然一笑,躬身行礼:“昭仪娘娘,奴婢有礼了,奴婢有凤牌在手,替皇后行权,可凭皇后之威,进入任何娘娘的宫殿,昭仪娘娘,奴婢得罪了!”
荷儿说着,将皇后凤牌高举于段昭仪面前。
段昭仪无奈,哼道:“你要做什么?”
“得人举报,昭仪娘娘行厌胜之术,谋害太子,奴婢奉皇后之命,彻查此案,还请娘娘不要为难奴婢,来人,搜!”荷儿当仁不让,毫无惧色,下了命令。
“大胆奴婢,你这是诬陷!”段昭仪双手一伸,撑着大袖子,挡在了众人面前。
荷儿笑了笑,回头叫了一声:“带人证!”
侍卫推推搡搡,把太子的乳娘带了上来。
“娘娘…”乳娘哭丧着脸,垂头丧气。
段昭仪脸吓得煞白,心知二人的勾当必是被人揭穿了,怔怔站在当场。
荷儿也不多说,一伸手,将段昭仪推到一旁,往内殿一指,说道:“搜!”
一众宫女太监冲了进去,又细细搜索起来。
段昭仪抚抚胸口,整整衣衫,重回镇定。
“女史大人,若你没搜到任何证据,本宫定会禀明太后,治你死罪!”
荷儿笑靥如花,悠悠说道:“昭仪娘娘大言不惭,奴婢以法令断案,依宫规行事,何罪之有?”
“我不管什么法令,什么宫规,我只知道,一个卑贱奴婢,竟敢冒犯本宫,就是罪!”
“奴婢是皇后亲封的女史大人,居三品之位,何来卑贱之说!”
段昭仪蔑视地瞟了瞟荷儿,阴阳怪气地说道:“你算什么东西?别人当女史,以臣想称,你呢,即便是三品,也只是个三品奴婢!”
令萱为女史时,皇后确实让她以臣相称,而到了荷儿这里,却只是内侍的奴仆身分,这样的区别,是二人在李祖娥心中地位的差别!
偏偏也是,荷儿最不想触及的敏感话题,段昭仪的一句话,让荷儿受到致命一击,竟然半晌没说出话来。
荷儿的眼中刹时便红了,受到的屈辱已然化成了泪水,充盈在眼眶,。
等她收回泪水的那一刻,又转化成恨。
宫人太监一一出来复命:“回女史大人,没有发现可疑之物!”
这便是段昭仪镇定自若的缘由,看来她早有防备!
“哈哈哈!!女史大人,这个阿母陷害本宫,该处以何罪啊?”
荷儿吐了口气,瞟了瞟那乳娘,缓缓说道:“奴婢陷害昭仪,可当庭处死…”
那乳娘吓得浑身发抖,跪在地上,叩头求饶。
“娘娘饶命,娘娘吩咐的事,奴婢可都做了啊…”
“大胆奴婢,还要陷害本宫~~”段昭仪从身旁的侍卫身上拔出剑来,刺进了那乳娘的身子。
那乳娘啊的一声,倒在地上,抽搐片刻,便气绝身亡。
荷儿退后一步,幽幽说道:“你何必急于杀她,是想杀人灭口吗?”
“你没有搜到证据,本宫就依然是清白之身,有权处死任何一个奴婢,包括你~~”段昭仪将剑指向了荷儿。
荷儿极力保持镇定,冷笑道:“即便是皇后,处死一个无罪之人,亦是失德,昭仪娘娘,你又凭何罪名杀我?”
“你听信一个乳娘的话,妄图陷害本宫,是不是罪?哦,本宫知道了,是你们两个奴婢串通一气,狼狈为奸,想要置我于死地,凭这一条,本宫就可以处死你这个奴婢!”段昭仪得意洋洋,一步一步逼近了荷儿。
段昭仪一口一个奴婢,点燃了荷儿怒火,唤来了恶魔。
荷儿一拂衣袖,正声说道:“众侍卫听令,将这罪妇拿下!”
侍卫们一拥而上,夺了段昭仪的剑,将她按在地上。
“你们好大的胆子,本宫是清白之身,是清白之身啊!!”
荷儿朝旁边的一个宫女使了个眼色,那宫女缓步走了出来,递上一样东西。
这东西不是别的,正是一个木质人偶,上面还插着一根根铁针。
“禀报女史大人,这是昭仪娘娘交给奴婢的东西,她要奴婢找个地方埋起来,奴婢听从女史大人的吩咐,保留了下来…”
荷儿接过人偶,示与众人,眼中寒光一现,恨恨说道:“罪妇,你还有什么话说?”
段昭仪望着那宫女,气急败坏地说道:“你…你竟然是她的人…”
荷儿哈哈大笑,说道:“昭仪娘娘,只有一人出面,定不足以为证,便是杀了你,你也会说冤枉,对不对?”
段昭仪连连点头,嚷道:“对对对,此事和我无关,是这奴婢要害我!!”
荷儿对着左右说道:“你们可有话说?”
一众段昭仪的奴婢倒戈相向,齐声说道:“奴婢可以为证!”
“你们…都是她的人?”段昭仪惶然失色,灰头土脸。
荷儿走上前去,拧起段昭仪的脸,咬牙切齿。
“如今让你死得瞑目了!”
段昭仪挣扎起来,大哭道:“我要见太后,我要见太后!!!”
“你行巫蛊厌胜之术,谋害太后的孙儿,她又怎会救你!本女史行皇后之令,就地诛杀罪人!”
荷儿说着,取下身上披帛,往段昭仪脖子上一套,再往柱子上一拉,就见段昭仪张大了嘴,瞪大了眼,喊叫着什么,却完全没有声音。
再过片刻,她的脸色变成了乌紫,白眼一翻,命丧当场。
荷儿张嘴大笑,刚刚受到的屈辱,积累的怨气,通通发泄了。
“太后驾到~~”
一声通传,娄太后匆匆奔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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