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枝折断的声音从暗处传来。
紫菱的脑袋,嗡地一声,炸开了。
蓝寂果真是与看上了辛夷,他们要成亲了。
不可以!
绝对不可以!
她绝不容许蓝寂这么快就变心,尤其还是辛夷这个贱丫头,她浑身上下,就没有一点女人的样,蓝寂是瞎了么?
锦书一边走一边听着动静,也就是如今影子卫大部分派出去了,而剩下的没有盯着萧乾居,否则以紫菱的举动,绝对被发现的。
她急了,她真的急了。
她当初看不上蓝寂,现在却又为了蓝寂急了。
她把辛夷送回屋中去,辛夷一把拉住她的袖子,正色道:“她今晚打了我几巴掌,还踩我胸口,我要她还回来的。”
“可以,你等她回屋之后就先揍她一顿,揍完再去畅庆园,但是别给我泄密,就让她继续以为蓝寂喜欢你,会做绿茶吗?”
辛夷傲然一笑,“我可以绿她个亭亭如华盖。”
锦书任由她去闹,闹多大都行,反正郭先生说紫菱已经急不可耐了,就顺便给她一个理由,让她继续动起来。
锦书回萧乾居之后,少渊已经吩咐周元周茜把被褥全部换掉。
恨不得是连床都换了,他和锦书的床不能让人睡的。
问清楚紫菱这个举动的用意之后,少渊都怔住了,“她什么意思啊?是真喜欢上蓝寂了?吃醋?嫉妒?”
“不是,蓝寂是她的玩具,她不玩了,也不想让别人玩。”
少渊摇头,显得失望,“到底是我萧王府培养出来的人,怎么就用这些个手段?”
锦书白了他一眼,“合着,你希望她用些高端手段?”
“不是这个意思。”少渊倒了茶水,再把糕点推过去给她,“就是觉得,她隐忍许久都不动,却为了这事动到萧乾居来,实在失智。”
锦书也饿了,坐下来喝一口茶润润嗓子,便吃了起来,“她只是单纯找抽,动谁不好?动辛夷是很痛的。”
“人有时候真的容易为意气而失了理智。”少渊看过很多英雄豪杰的故事,让他们栽跟斗的往往不是多高深的计谋,反而是那些挑唆激将的意气。
紫菱认为自己如今唯一可以掌控的就是蓝寂,这么多年蓝寂也像一条狗似地在她身边任由驱使,忽然这条狗到别的女人身边去了,认了新主人,她怎么能忍?
说白了,就是罔顾别人真心的一种反噬。
“汉王府那边什么情况?”少渊略过此事,实在不值得再提。
锦书忽然就吃不下了。
凝了一会儿,才把如意所说告知少渊。
少渊听闻目瞪口呆,呆过之后,他有些艰难地摇头,“这不可能吧?这怎么可能?”
“是吧,我听了也觉得很荒谬。”锦书彻底是吃不下了,把点心往中间一推,端起茶喝,“但是,看如意也不像撒谎,我觉得她有没有可能探听到一些片段,然后自己拼凑成这样荒谬的故事?”
少渊蹙眉,“有可能。”
这有可能是拼凑的故事,但是也有可能部分是真的。
因为,他那三位哥哥,确实在某些地方,十分的放浪形骸。
"你对宁王妃印象深刻吗?"
少渊想了想,“我很少能见到她……便见到了,也只是远远地瞧一眼,基本都是皇家宴席或者是除夕晚宴,唯独一次……”
锦书坐直,“你说说。”
少渊回忆起,“那应该是母后的寿宴,宫里头为她举办了千秋岁,那一天她陪着母后,还敬了两杯酒,最后不胜酒力要退下,走到中间时晃了身子,是二哥一个箭步起来扶着她的,那时候她竟一巴掌就打在了二哥的脸上。”
“当时我们都震惊了,连父皇都变了脸色,不过她马上道歉,说自己喝醉了,大家也没在意,我那时年少,只当看一热闹了,事后我觉得二哥不应该去扶她,毕竟要避嫌,殿里头还有那么多的宫人,再不济,三哥也在呢,怎么轮到二哥去扶?”
如果这件事情放在现代,锦书是一点都不觉得有问题。
但在这里,听起来实在很不合规矩,也有违常理。
只能说,汉王这么做是出于本能和惯性。
因为他与宁王妃之间曾经亲密过,所以她要摔倒的时候,他的动作比脑子快,急忙出去扶了。
扶了之后才发现不适宜,已经太晚。
少渊道:“她死了也有五六年了,如今要再查也不好查,便真查出来是事实,我也不可能会公开,我那几个侄儿,以后还要不要做人?还有宁王妃她……”
少渊挺难受的。
如今他会站在女人的角度去想事情,因为他深爱锦书。
一个女人如果遇到这样的事情,简直就是灭顶之灾。
新婚之夜发生的,她只有被逼,或者被算计,绝无可能是自愿的。
满心欢喜当了新嫁娘,谁能想到等待她的是无比凄惨的日子?
但这里头有不合理的地方。
三哥为什么会容忍此事?
作为男人,如果自己的新婚妻子被人污一辱了,是怎么都要拼命的,天皇老子来了也没情讲。
而他不仅没有与四哥闹翻,甚至之后还继续保持这样的状况,连二哥周王都参与进来了。
就算当时四哥已经进了宗人府,却还不是宗正,到后来升迁当了宗正,把他们二人带进宗人府,谋了宗令的差事,也是之后的事情了。
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那么里头一定还有别的不可告人之事。
“少渊,也不是非查不可的。”锦书也觉得此事一旦掀开,对宁王妃的那几个孩子是最大的伤害。
对死去的宁王妃也是。
因为真像如意说那样的话,那几个孩子真不知道是谁的。
少渊想了想,道:“先秘密调查着,如意今天能对你说,日后受到别的威胁,也有可能说出去,我们调查如果证实她说的不属实,也好堵了她的嘴巴,再让皇后处置她。”
锦书觉得少渊考虑周到,如果不调查清楚,如意的话就成了所谓的“真相”。
这件事情如意一直捂住,显然是要拿来当护身符的,难保到了紧要关头,不会嚷嚷出去。
除非现在就把她给杀了。
锦书还真起了杀心,杀意从眼底闪过,但随即隐去。
今晚的谈话,让她对如意的讨厌憎恨上升了一个等级,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杀了她,便宜了她,也让死在她手中的侧妃得不到应有的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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