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妃一路回去,心脏砰砰乱跳。
她左思右想,觉得这一次的试探太鲁莽,怎么就想着去试探呢?这些人一个比一个精啊,真是脑袋被椰子塞硬了吗?
自己没试探出什么来,反而被她拿捏住了。
自己这样落荒而逃,萧王妃一定察觉了什么吧?
她是查如意的事,所以查到了卿玉堂去?
她后悔极了,早知道就宰杀了如意,怎么还把她给丢回去呢?
那小树林距离卿玉堂不远,卿玉堂虽是做善事的,但收留的人也鱼龙混杂,萧王府肯定首先对卿玉堂起疑心,要调查卿玉堂的。
当时真的脑子装大树菠萝了,竟然认为没人会怀疑一个行善的地方。
萧王府的人,怎么会在乎行善不行善呢?他们心里只有权力的斗争,百姓在他们眼里,不过是蝼蚁罢了。
包括萧王妃,也是想通过讨好皇后,稳住自己在皇家的地位的。
根据这些年嫁入皇家所观察到的,皇家那群人,没几个是好人,都是一丘之貉,坏到没边的。
她很担心卿玉堂,但是更担心自己被跟踪了,所以不能直接去卿玉堂报信。
她掀开帘子,朝车夫阿斧问了一句,“发现有人跟踪吗?”
阿斧耸肩,“小姐,如果萧王府的人跟踪我们,我是不可能知道的。”
展姑姑把她拉了回来,道:“小姐,萧王妃到底跟您说了什么?你从正堂里出来,脸色都变了,而且跑得很快,奴婢都差点没追上你。”
宁王妃脸色凝重地道:“她问起了如意,还提起了卿玉堂,我觉得,我们所做的一切都被他们盯上了,最重要的是,我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展姑姑分析道:“如果他们真的心存不轨,那么最大的可能,是以此事胁迫我们去做一些什么事情。”
“但我们能帮她做什么?对付魏贵妃吗?这是我一直想做的事,如果她们能提供帮助是最好不过的,但有可能这么简单吗?”
展姑姑忽然眉头一皱,“小姐,老爷不是来了信说要上京吗?会不会萧王府想通过清秋小姐的事,威胁老爷为他们所用?你知道的,老爷此番上京,是因为手中掌握了一些证据。”
宁王妃眉目一狞,“如果他们敢这么做,我便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展姑姑唉了一声,“玉碎又能如何?这里不是儋州,这是京城,咱们没人脉,没靠山,而且因清秋小姐的事,冷慢了宁王那条狗,萧王府真要这样做的话,咱们碎成泥也起不了作用。”
宁王妃怄得几乎吐血,“这些年小心翼翼,步步为营,没想到坏在了萧王妃的手中,还大有可能害了卿玉堂,都是我的错。”
她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光,“怎么那么糊涂?竟然去萧王府试探,萧王府是个什么地方?他们是跟狗皇帝斗的,是咱们能惹的吗?我顶多是杀过几个人,逞什么能呢?”
这巴掌结结实实地打在她白净的脸上,顿时便现了几道红痕。
展姑姑心疼地揉着,“你打自个有什么用?当务之急,是想办法通知卿玉堂,让他们最近什么都不要做,只管施粥赠药。”
“怎么通知?搞不好我们现在都被跟踪了。”宁王妃拉着展姑姑的手,烦躁地道:“顾不得那么多了,我回去杀了狗宁王,好歹也为清秋小姐报了仇。”
展姑姑恼了,“不行,你要害死老爷啊?杀狗宁王的事咱们还是按照原定计划,等合适的机会引出城外去杀了,不能害了老爷。”
“而且,”展姑姑继续说:“就杀一个宁王有什么用啊?要杀就三条狗一起杀了,还有魏贵妃,能放过她吗?”
宁王妃握住拳头,凤眸冷瞪着,“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啊?阿展,我们都很清楚,凭我们的能力,谁都杀不了,只能杀一些小鱼虾。”
她真的很挫败,经营几年,一个大的都没弄死,只弄死了那些个贱一奴。
还有,她还最烦躁的一件事情,是她不知道怎么面对那几个孩子。
他们都是清秋小姐生的,但是,他们的爹不管是谁,都是畜生。
她想到这点,就没有办法好好对待他们。
但是一想到他们也是清秋小姐的骨肉,又没办法薄待他们。
有时候见了他们,很想一巴掌一巴掌地扇过去。
但有时候见了他们,又想好好宠一番。
这纠结的心情,真的要把她弄崩溃了。
回到府中,她把所有的亲信召集过来,让他们想办法去给请卿玉堂送个信。
她的亲信心腹,全部都是从儋州带过来的。
嫁入宁王府之后,她没有用过宁王府任何人去办这件事情。
因为,她不清楚宁王府里的人,有哪些是魏国公府和魏贵妃送来的。
不仅不能用,还要防备着他们。
她派出去四个人,阿斧,小风,小马还有易山,只留下展姑姑在府中。
易山是她从儋州带来的管事,虽没能掌管整个王府的事,但也在王府占了一席之地。
他为人机警,且和阿斧一样懂得功夫。
只是派出去之后,到了天黑,一个人都没有回来。
她情知不妙,一定是被萧王府的人盯上了,甚至是被萧王府的人给拿住了。
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但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阿展说得对,她不能鲁莽不能慌,在这当下更不能随意出手杀人,要等爹爹上了京,办了差事,她才能动手。
她不怕死,拼了这条命也是要报仇的,可不能连累爹地要办的大事。
“阿展,他们会死在萧王府的手中吗?”她强迫自己坐下来,跟展姑姑分析,“应该是不会的,杀人对他们没有好处,他们目的是要威胁我们,威胁爹爹,所以一定会留他们性命,对吗?”
展姑姑也急,但不能表现出来,她给小姐倒了一杯茶,宽慰道:“说得对,杀了他们几个,对萧王府没有好处,就算他们是杀人如麻的恶徒,也不可能做一些没有利益的事,更何况,萧王并非恶徒,他还颇得民心。”
“那我就安心等他们来谈条件?”宁王妃咕咚咕咚地喝了一大杯茶,再重重地放下,眼底一厉,“我倒是要看看他们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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