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齐慢慢地讲述他的经历。
自从收到老母过世,老父身体不适的消息后,江齐便拜别师父和众师兄弟,离开北邙山,回到老家赵国邯郸。
赵国当时乃西汉封国,首都就在邯郸。
邯郸城邑,肇起于殷商。商代迁都于殷的数百年间,邯郸为畿辅之地。战国时期,邯郸作为赵国都城达158年之久,是我国北方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当时的邯郸城有“富冠海内,天下名都”之称,除国都长安之外,与洛阳、临淄、成都、宛齐享五大都会盛名。
当时的赵王是赵敬肃王刘彭祖,乃汉景帝第八子,贾夫人所生,汉武帝的同父异母兄,于景帝前元二年,公元前155年封为赵王,在此封地已经经营了五十多载。
邯郸矿资源比较丰富,冶炼技术发达,商业比较繁荣,再加上赵王刘彭祖善于经营,因此邯郸城已经是当时仅次于首都长安城的第二大城市,极其繁华。
江齐最小的妹妹名唤婉儿,自小就进了赵王宫,因善于歌舞鼓琴,被赵王太子刘丹看中,选为太子嫔妃,江齐也因此关系,再加上他为人胆大心细,办事能力强,得到赵王的重用。
赵王刘彭祖为人阴险毒辣,对于朝廷派来的人总是想方设法地将其赶走,对于手下更是手段恶劣,只要有一点办事不力,就会受其重罚,因此在他手下办事需谨小慎微,处处留心,一不小心就会被他撸掉,还有就是私生活荒诞无耻,年过半百还是个老色鬼,又迷信鬼神,养了一大帮方士巫师。
刘丹是典型的花花公子,整天花天酒地,声色犬马,又养了一大帮游手好闲的混混,整天欺男霸女,惹得老百姓怨天载道。
江齐在赵王府混了几年,凭借小妹受宠和能够帮刘彭祖带来利益的优势,还是可以站稳脚跟的。不过存在一个隐患就是赵王府里面养了一帮方士,常常在刘彭祖面前装神弄鬼,骗吃骗喝,刘彭祖也想延年益寿长生不老,好好享受这快乐时光啊,于是很信任这帮家伙的。
江齐毕竟在北邙山学过,虽然他喜欢学习岐黄术,但里面的猫腻他还是一清二楚的,只是他为人城府比较深,不想轻易揭穿他们。问题是这帮人一直也在提防他,总想找个机会除掉他。
在这帮骗吃骗喝的家伙里面,有一位叫关三度,据他自述,曾拜咸阳人茅盈为师,修得一身法术,会炼丹药,但此人心术不正,尽用些歪门邪道的东西来糊弄赵王父子。
说到这里,江齐顿了一顿,喝了几口水,再继续讲述下去道:“师妹,茅盈这老东西可是跟咱师父有过节的,早年我们两派曾在华山北峰论道,他们茅君派论不过我们北邙派,于是双方就接下梁子,听陆师兄说,他们经常与我们作对的。”
“是的,他们派别的人一直鄙视我们,一直跟我们作对,我们一遇见到他们都叫他们为茅贼,真是一帮毛贼。”
“关三度那小子还真是毛贼,经常吹嘘茅盈多厉害,也不知道他在哪里道听途说,有板有眼的,说是茅盈早年弃家入北岳恒山修炼,熟读《老子》《易经》,试行食苍术的服饵法,刻意成仙;还说后来,太玄玉女托梦给他,让他拜西城王君为师,学服气之法,从师二十年后,王君带着茅盈去见西王母,西王母亲自为他讲《太霄二景隐书》和《阴阳二景内真府》,随后又回到恒山,在山北的一个山谷里继续修行;晚年回家,他老父见儿子失踪那么多年现在归来,不禁大怒,斥责他没有尽孝道,并想举拐杖打他,谁知茅盈却说他现在有神符护身,已是神仙了,有天兵护卫,若父亲打我,反而会加重不孝,其父不信,以为儿子发神经,举杖便打,但见拐杖突然裂成数十节,碎片飞溅四面八方,把梁柱和墙壁打得千疮百孔,父亲见到此景也不敢打他了。”
“哈哈,看来这位万方吹牛的本事还真大。”
赵姑他们听完都哈哈大笑。
“这小子不但会吹牛,拍马屁本事更厉害,把刘彭祖父子忽悠得围他团团转,本来他忽悠他的,我做我的,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后来不知道他在哪里得知我在北邙山跟师父学过道的,于是就开始来对付我。”
听到这里,赵姑明白江齐为什么被人追杀,于是问道:“师兄,你就是遭他暗算,才落得被赵王追杀吧。”
江齐点了点头,继续述说:“关三度这茅贼,为讨好刘彭祖父子的欢心,经常拿些至阳丹丸给他们服用,还将黄赤之术传授给他们父子;更荒唐的事还在后头,刘丹这小子以为得到关三度的房中术,便跟那帮市井小人到外面胡乱寻花问柳,弄得一身病,那东西已经溃烂了;关三度那茅贼就说可以医治,但是要用童女初次月衣烧成灰研成末来外涂,小妹的贴身婢女喜儿刚好来初次月事,于是刘丹就将她的月衣拿去烧灰,气得小妹跑来跟我诉苦,看着小妹受气,于是就出头去揭穿他的蹩脚法术,结果却惹得刘丹对我更加有意见。”
听到这里,赵姑也无奈地摇头说道:“关三度心术不正,害人不浅啊,师父师娘时常教诲我们,修炼道术,为的是要帮天下苍生消灾避祸,驱鬼治病。”
“他还在刘彭祖面前说我上次相的马不好,是一群劣马,说我是中饱私囊,我的相马术那可是得到师父的真传的,从来没有闪失过;于是我想找刘彭祖解释清楚,谁知却碰到刘丹跟自己的同父异母姐姐还有刘彭祖的嫔妃在一起鬼混,场面真是不堪入目,这下可惹急了刘丹,于是他就动了杀心,好在小妹提前得知消息,通知我连夜先跑,要不然我命不保。”
“师兄,那你是想去哪里避难,为何落难与此?”
“我本想跑去燕国找陆师兄,谁知刘丹一直派人跟踪追杀我,一直到信都与河间的交界处,那里有一片密林,他们在那里埋伏,好在小白机灵才得以脱身,谁知刚一冲出密林,小白就中了他们的绊马索,我整个人被甩下来,滚下山去,奔跑中又中了他们的毒针,好在阴差阳错得到师妹的相救。”
听完江齐的讲述,赵姑很是同情江齐,于是说道:“我是见你窜进洞里面,却能走出奇门阵找到躲的方位,就知道你是同门人,故才出手援救,谁知救的却是自己的师兄。”
江齐听后也是哈哈大笑,赵姑继续问道:“我还不知道陆师兄在燕国,一直的没有他的音讯,他可是最早下山的,算起来有七八年没有见到他。”
“是的,他现在是燕王的幕僚,我们一直有来往,还经常路过这里,就是不知你就住在这里。”
江齐和赵姑一直在讲述各自离别后的经历,不知不觉已到深夜。
公孙彧和玉儿一直在旁边静静地听着,特别是公孙彧,听得很入迷,他本是现代人穿越过去的,附在古代人身上,虽然现在基本上古代人的举止,也适应了古代人的生活习惯,但是头脑里面还是保留有现代人的记忆和思维。听他们的讲述,他也大概知道这是两派道家在争斗,茅盈可是三茅真君的老大,也就是后来的茅山派始祖,而江齐赵姑他们的师父是无妄子,那是张良的后代,传下去再过几代应该就是天师派张道陵吧。
天啊,原来是道家茅山派和天师派的前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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