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福不知道怎样从江充家里出来,也不知道是怎样回到医馆,反正就是头脑一片的空白。回到医馆后也是一声不吭,径直走入房间关门睡觉。
公孙彧和易素素见此情况,便知道卢福出师不利,肯定被拒绝。是的,江充一点也不给卢福的面子,也太子的面子,不但把何如侯收入廷尉狱,并没收太子马车,还将此事上报给刘彻。刘彻听完后很是生气,把太子召来叫来臭骂一顿,责怪他不看好自己的门客,还说他堂堂一个储君为了门客的事跑去向绣衣直指求情,越来越不像话。
经过此事后,卢福再也不提江充和陆机。
时间过得真快,又一年过去了。
西汉武帝征和元年,不平凡的一年。
卢福自从上次去帮太子去跟江充求情被拒后,一直都闷闷不乐,心里已经有了想离开长安回邯郸的打算。只是这年的冬天有点漫长,一直到了三月冰雪还没有完全融化,于是盼望着天气早点转暖,再找个适当的时机跟公孙彧和易素素道别。
其实卢福想离开长安离开医馆还有另一目的,就是好让公孙彧和易素素这对医侣能够早点修成正果,心想一直存在他们中间很不好。
阳春三月,这天,久违的阳光终于出现在长安城的天空,普照大地。冰雪融化,万物苏醒,大地又是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这天,医馆又来了一位老熟人,公孙彧一看,原来是朱立伦。公孙彧忙迎上前打招呼:“久违了,立伦兄,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
“公孙医师,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卢大哥还在吗?”
朱立伦一进门就要找卢福,并将一大袋药材从马车上卸下来,拿进里屋,不用说,又要找卢福配制药材。
朱立伦已经很久没过来医馆,大家见面后自然有很多的话题要聊,只见卢福一边配制药材,一边问道:“立伦,你几时过来长安,自己一人过来吗?”
“来长安几天了,这次是跟堂兄朱安世一起来的,一直住在逍遥居郭涛那里,今天我去东市采购药材,顺便拿来你这里配制。”
卢福听说朱安世也来长安,忙问道:“阳陵大侠朱安世也来了,很久没见他了,怎么不一起过来。”
朱立伦环视了四周,看没有外人,便走近卢福,轻声说道:“他跟郭涛还要见一位大官。”
卢福见朱立伦神神秘秘地,也细声问道:“哪位大官?”
“是当今丞相公孙贺的公子太仆公孙敬声。”
卢福觉得很奇怪,怎么堂堂的太仆公孙敬声会去逍遥居这种地方跟朱安世见面,于是问道:“朱安世怎么会认识公孙敬声,还在逍遥津见面?”
“卢大哥,你有所不知,郭涛以前是在公孙贺府上做事的,后来才自己出来开这家酒楼,他跟公孙敬声很熟,经常帮他做事。”
“怪不得郭涛神通广大,原来是有后台的,公孙敬声听说是太子的得力助手。”
“是的,人长得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可惜是个花花公子。”
其实卢福对公孙敬声的风流轶事也是有所耳闻,医馆每日都是人来人往,多多少少会有些八卦的消息在此流传。因此卢福听到朱立伦说公孙敬声是花花公子,也没有觉得奇怪,便微微一笑,说道:“有所耳闻,听说他喜欢人妇。”
朱立伦听卢福这样说,便将手掩住嘴巴,凑近卢福的耳边,轻声说道:“他经常跟阳石公主在逍遥居的密室私会。”
这个消息卢福从来没听说过,觉得很吃惊,心想,这个公孙敬声也是胆子太大了,竟然敢跟阳石公主私会,如果给皇上知道了,那是死罪,于是问道:“不是吧,怎么选在逍遥居这种地方?”
朱立伦说得起劲,笑呵呵地说道:“逍遥居隐在东市里面,酒楼里面还有暗室,他们经常化成平民的装束过来,郭涛会安排好一切的,谁会想到高贵的公主和堂堂太仆大人会在此地私会。”
卢福想想也是有道理,大隐隐于市,于是又问道:“阳石公主没有驸马吗?”
“这个阳石公主生得很漂亮,自小就跟公孙敬声相好,可惜公主们只能嫁给那些封侯的侯爷,公孙敬声本身就没有封侯,他老爹公孙贺曾凭军功封为南奅侯,后因酎金失侯,因此他是没资格娶阳石公主的;阳石公主也是命苦,成亲后不久就守寡,年纪轻轻的,寂寞难耐,这就给色胆包天的老相好公孙敬声的机会,两人自然就是干柴烈火搞在一起;公孙敬声怕被人知道这事,想来想去想到了郭涛,于是郭涛就在逍遥居为他置了暗室,方便他们私会。”
卢福听后直摇头,说道:“真是花花公子,听说他还很贪,去年听人说,江都侯靳石因整治路桥不利而下狱,他就是向公孙敬声托言求情才脱罪,最后被赦免了罪行,但却丢了侯位,听说他送给公孙敬声好多银两呢。”
“其实来逍遥居私会的还不止公孙敬声和阳石公主一对。”
卢福听完后更觉得不可思议,还有人敢去逍遥居私会,那不是更乱,于是问道:“还有啊,想必也是同道中人吧。”
朱立伦笑道:“是的,是公孙敬声的表兄,大将军卫青的大公子卫伉和诸邑公主。”
“又是公主啊,看来这汉宫的公主个个都是多情的公主,哈哈。”
卢福突然间无意中笑了起来,朱立伦忙示意他小点声,好在医馆里屋就只有他们两个在配制药材,公孙彧和易素素都在前厅坐堂看病呢。朱立伦看了周围没有什么人,继续说道:“诸邑公主乃卫皇后所生,是太子的亲姐姐,跟卫伉也是表兄妹,他们两个也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卫伉凭着父荫,打小就封侯,本来他俩是最有可能走在一起的,不过卫伉还真不争气,凭借父亲是大将军,姑妈是卫皇后的关系,胆大包天,居然敢做出矫制之事来,虽然是矫制不害,但结果侯位丢了,没资格跟诸邑公主在一起;虽然后来还是继承了他父亲的长平侯,但此时诸邑公主已经成婚了,可以说又是有缘无份;这个诸邑公主啊,听说婚姻也不美满,一直念念不忘他表哥卫伉,于是又给卫伉机会,双方在公孙敬声的安排下,都是快四十的人啦,也来到逍遥居逍遥快活。”
“他们也是胆子太大了,也不想如若给皇上知道,那后果是不堪设想。”
“他们这帮太子党均认为皇上都六十五了,剩余不了多少天,这天下很快便是太子的,因此才敢这样肆无忌惮。”
听朱立伦讲述这些不可思议的事,卢福心里可是五味杂陈,公孙敬声和卫伉都是太子刘据的表亲,那应该也是太子的得力助手,但似这样的公子哥儿怎样能够辅助太子?不但辅助不了,估计还会拖累太子?
自从上次帮太子去跟江充求情遭拒后,卢福就觉得这京师里的水太深了,他无意卷入这些争斗,只是想着外甥女王翁须能有个好的未来就行。但江充是他的发小,太子是他的亲家,如若他们闹翻了,他很难做,还不如早点离开这是非之地。。
朱立伦当然还不知道现在的卢福已经跟太子有了一些瓜葛,要不然估计他也不会将这些消息跟他说。
卢福也猜出此次朱安世过来跟公孙敬声会面,应该是有些什么交易,不过他也不便问朱立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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