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屈氂带领大军攻进长安城后,城内一片大乱,两军厮杀,那是血流成河,横尸遍地。当然也有的是想浑水摸鱼,有的是平日有点积怨现在可以公报私仇来个了断,怎一个乱字了得。
最后两军在在长乐宫的西面发生了猛烈地碰撞,双方会战三天三夜,死伤几万人。正所谓两军相遇勇者胜,刘据所武装起来的大多数是囚犯和普通市民,一看就是散兵游勇,而刘屈氂带领的可是正规军,因此双发一交战,胜负就很明显。
混战中,太子少傅被身边的一位叫景建的长安市井无赖所擒,景建本是被刘据所武装起来的市民之一,石德见他人比较机灵就一直留在身旁的,后来他看见太子这边的大势已去,便倒戈相向,擒获石德去邀功,后来还被刘彻封他为德侯,真一个投机倒把的小人,不过后来也没有好下场。
张光也被大鸿胪商丘成所抓获,这样刘据的队伍全军覆没。
刘据最后输了,他是输在没兵可调,输给他那千古一帝的老父亲,无话可说。
此时的太子宫内一片混乱,当得知石德和张光被擒后,刘据瘫坐在含丙殿中央,无计可施。众幕僚都在外面督战,大多都被擒或战死,现在刘据身边只有鲁连一人。
鲁连看到刘据孤独地坐在地上,走上前劝他:“殿下,大军很快就要杀进来了,为今之计只能逃出去长安,以免受辱。”
刘据听完一声不吭,此时史良娣带着一家人都过来含丙殿,大家都得知兵败的消息,都沉浸在一片悲哀之中。
其他人都在哭哭啼啼,还是史良娣比较冷静,她也上前规劝刘据:“殿下,你带着两个小儿乘一匹马走吧,进儿带着翁须和小宝也乘另一匹马走。”
小宝就是刘进和王翁须的儿子,刚刚才出生几个月,此时还没有正式的名字,大家都叫他小宝。
刘据望着朝夕相伴二十年的妻子史良娣,温柔地说道:“要走大家一起走,我不会丢下你们自己走的。”
“殿下你听我说,如果你带我们一起走,人多又走不快,很容易被追兵追到的,你们先走,我跟皇孙女再想想办法逃出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鲁连也忙上前说道:“殿下,趁现在南边的城门还是我们的人在把守,赶紧从那边逃出吧,再不走就没时间了。”
......
大家好不容易才说服刘据逃走,于是刘据带着两个小儿同乘一匹快马往城南方向逃去。
当他到达南面的安门时,发现不对劲,原来是之前被他派来安门的守将已经被换成步兵校尉的人。原来是刘屈氂带领大军攻入长安城后,步兵校尉也带领人将长安城内十二个城门的守将都换掉。
刘据见势不妙,立刻掉头就跑,当跑到长乐宫西南边时,心想不如去覆盎门看看有没有机会。
覆盎门也被换防了,看来出逃的机会渺茫。正当刘据在绝望时,突然有看到了生机,接着夕阳的余晖,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覆盎门城楼上,此人就是丞相司直田仁。
田仁年青时体魄壮健,力大无比,大将军卫青很喜欢他,将他收为门客,并多次随卫青出击匈奴,智勇兼备,立下战功。经卫青的举荐命为郎中,由于工作出色,几年后便升为二千石丞相长史,而后又任三河均刺史,现是丞相司直,今天他是受丞相刘屈氂所派过来受覆盎门。
刘据见是田仁,于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上前。
夜幕开始降临,城门上的田仁隐隐约约地见来者是太子刘据,委实吓了一跳,忙下城楼上前行礼:“殿下,你是要往哪里?”飞库
明知故问,刘据心里也很清楚,便直接地说道:“田司直,想当年你经常随大将军出征,大将军对你也不薄,还举荐你做郎中,你能有今日,大将军也是出了不少力;现今本宫要出城,还望你网开一面,放本宫出去,自是感激不尽。”
看到太子在哀求自己,想起当年大将军确是待自己不薄,他又是大将军的亲外甥;主要一点还是老皇帝要抓太子,那太子也是他的亲骨肉,毕竟他们是俩父子,如若我抓了太子使他蒙害,哪天老皇帝不爽了,怪罪下来我岂不是更惨。
田仁毕竟是心慈之人,本来老天把最好的机会给了他,他要是把太子拿下去邀功,将来也是能封侯的。不过他没有这样做,他太重感情了,想到跟大将军在漠北出生入死时,大将军多次救自己于危难中,还举荐自己出来做官,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心想如若现在把太子擒了,那我的名声不就扫地,别人就会在我背后说我无情无义。
于是田仁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打开覆盎门,趁着夜色没人发现,放刘据出去。
......
这边的刘进也忙备好一匹快马,准备带着王翁须和小宝一起逃离。
“小宝这几天身体又不舒服,整天哭闹,上次的夜啼症被素素姑娘医好后,现在又犯上了,不过现在比上次闹得更凶,还不分昼夜地闹,如果抱他逃出去也不一定能够保他的安全。”一听到小宝在哭闹,王翁须的心情就很不好。
其实史良娣的心情更糟,心想可怜的小宝,出生才几个月就遭遇这么大的磨难。此时的史良娣也有个念头,便说道:“进儿与翁须你们俩个快点逃,把小宝留给我。”
“娘亲,妹妹,要逃咱一起逃,我不想丢下你们。”
刘进也走上前,抱着母亲和妹妹一起哭。
史良娣忙一把推开刘进,正色地跟他说道:“快点逃吧,不要理我,要不就来不及了。”
这时小宝哭得更厉害,王翁须抱着他,一边轻轻地晃着,一边忙擦眼角的泪水,嘴里念道:“不哭不哭,我的小宝,不哭不哭,我的小宝。”
刘进被史良娣推开后,便过来拉着王翁须说道:“翁须,我们快点走吧。”
王翁须继续摇晃着怀中的小宝,满含热泪地说道:“夫君,小宝都病成这样了,我也不走,我要留下来照顾小宝,你自己走吧。”
看到王翁须也说不走,急得刘进团团转,心想,这几年来翁须跟自己形影不离,自从她第一天进太子宫时,在含丙殿遇到了,对自己的那惊鸿一瞥,一生难忘,今到了生离死别,我怎可抛下她而偷生,要不就在一起,对,死也要死在一块。
于是刘进也做出来一个决定,大声地说道:“娘,翁须,我也不走了,我留下来陪你们,陪小宝。”
此时大家的悲哀已经到了极点,一家人抱头痛哭。
这不是普通的家庭,这是皇家,爷爷是皇帝,父亲是太子,但却要遭受如此劫难。
大军很快进攻进了太子宫,太子宫一片狼藉,烧杀抢掠都有,史良娣、刘进、刘进的妹妹、王翁须和在襁褓中的小宝一并被押往郡邸狱。
为什么要押往郡邸狱呢?因为廷尉狱已经是人满为患,好在是去郡邸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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