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公孙彧和易素素还以为许广汉此次回去昌邑国又不知要哪年哪月才能见到他时,才过不到半年,又见他来长安。此次来长安还不止他一人,身边多了他的夫人李氏,名叫李惠卿。
李惠卿约莫二十来岁,容貌秀丽,一张芙蓉秀脸,双颊晕红,星眼如波,眼光中透出一丝羞涩,一看就知道是位善良的村姑。
易素素见到自己的嫂子,自然是很高兴,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心想如果义父能够见到今天这场景,不知心里有多高兴,于是忙带她嫂子去收拾右边的那间房子,安顿他们。公孙彧忙倒茶招呼许广汉夫妇:“广汉兄弟,这次隔这么短时间又来长安,是不是昌邑王有戏?”
许广汉摇摇头说:“哪有什么戏,自上次离开长安后,我们都是马不停蹄地跟着皇上转,好不容易回了昌邑,才住上几天又要出来,说这次皇上准备去甘泉宫避暑,硬是要求诸王子要陪伴;我准备启程时,惠卿说她身子不是很舒服,听闻妹子会调理身子,便把她一起带过来,还要麻烦你们,让她暂住在医馆。”
公孙彧也呵呵笑道:“哪有什么麻烦,都是一家人了,本来医馆之前就是你父亲在住的;皇上这把年纪,还这么会折腾,这半年来好似没怎么休息过。”
“是啊,他老人家先去东莱海滨,召集一帮方士商讨如何出海会神仙,那些方士跟他说海上有仙山,可以出海去找,于是皇上执意要亲自坐船出海去寻仙,大臣们都是力劝他不要出海,他就是不听,一定要出海。”
“皇上都这把年纪了,还敢出海,他不怕风浪把船刮倒。”
“大臣们就是怕遇到这种情况,好在准备出海时,天气突变,狂风暴雨,海水也是咆哮汹涌,如此十几天,皇上才决定折回;经过巨定时,正值春耕农忙,农民们都在地里干活,谁知皇上一时兴起,说他也要下去耕种。”
“皇上还真的下去耕种?”
许广汉点头笑道:“皇上亲自下去推耕三次,以示重农桑;然后经过泰山时,又上去封禅。”
“又上去封禅啊,这是第几次了?”
公孙彧苦笑着,许广汉也摇头说:“那我就不知道第几次,听说有十来次吧,封禅后我们就回昌邑国,皇上他们也回长安;本以为不用再出来,谁知前些天又接到说要昌邑王陪他去甘泉宫,我们又马不停蹄地赶过来长安。”
“这样也够折腾吧,你们确实也累,还要跟他遍地跑。”
许广汉苦笑说:“我们倒不怕,经常跑惯了,最担心的是昌邑王,他身体一直不好,经不起来回折腾,现在天天都在吃药,皇上还命吕太医帮他治病。”
这时易素素领着李惠卿收拾好房间也走了出来,见到他们聊得正欢,也上前说道:“广汉哥,都收拾好了,房间小了点,你们就将就一下。”
许广汉满脸笑容地说:“有劳素素,小点无所谓,就你嫂子一人住,我等一下就要回去了,立马就要随驾去甘泉宫,我走后就麻烦你照顾嫂子,帮她调理一下身子,她说老是吃不下。”
易素素听到嫂子身体不舒服,忙招呼李惠卿坐下,先看她脸色,再帮她把脉,发现她的脉象跳动很频,并且圆滑如珠,又滑又数,典型的喜脉,于是高兴得大声叫到:“恭喜哥哥,嫂子有喜了。”老友中文网
众人一听,先是一怔,而后都是笑容满面,特别是许广汉,更是欣喜若狂,高兴得像个小孩子一样,坐也坐不住,四周来回走动着,并一边走一边说:“五年了,终于有喜了,我要做父亲了。”
李惠卿也是满面春风,嘴巴一直都合不拢,心里乐得就像蜂蜜一样甜。易素素看他们夫妇俩高兴的样子,也是笑个不停,公孙彧笑呵呵地说道:“恭喜广汉和弟妹,终于修得正果,弟妹就留在医馆,我们会好好照顾他的。”
“有你们照顾,我最放心,惠卿,我要回昌邑郡邸,明天就要出发去甘泉宫,你就留在这里好生调养吧,大哥和素素都是名医,他们会照顾好你的。”
李惠卿只是猛点头,估计是高兴得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许广汉现在是昌邑王侍从官,要安排昌邑王出行的一些事务,于是不敢在医馆逗留太久便回去了。
......
许广汉他们昌邑卫队就跟在羽林军的后面,同行的还有诸王的卫队,一起浩浩荡荡地向着甘泉宫而去。自从得知妻子有喜后,他整天都是乐呵呵的样子,见到熟人就跟他们报喜,整天都沉浸在欢乐中。
这天中午,车队走到云阳,离甘泉宫很近。刘彻一直有午休的习惯,于是便命车驾停在山坡上休息。
估计大家都走累了吧,于是跟在后面的各皇子车队都混杂在一起,大家也只顾休息,便将马鞍也解下来,让马儿在山坡吃草。
这六月天的天气说变就变,刚刚还是艳阳高照,突然间已是乌云密布,看样子是要下雨了。前面的羽林军已经起驾上路了,后面跟随的诸皇子卫队也急急忙忙跟着上路。由于混杂在一起,因此免不了一番混乱。许广汉这些天来,由于心情大好,一坐下来就老是想着要当爹的事,突然间听到大家都在喊起驾,他也匆匆忙忙地拿着身边的马鞍就绑在自己的马背上,跟着大部队就要启程。
刚要启程,就听到燕王刘旦的侍从官急匆匆地跑过来,对着许广汉的马大声喊道:“这是我们燕王的马鞍,你为何要偷我们的马鞍。”
一直还沉浸于喜悦当中的许广汉,听到燕王侍从官的责问,方醒悟过来,原来是刚才听到要启程时,慌乱中拿错了燕王的马鞍,便堆笑忙向燕王的侍从官赔不是:“这位兄台,不好意思刚刚慌乱中拿错了马鞍,我这就归还给你。”
“拿错?你们昌邑王也会拿错。”
燕王的侍从官一副不可饶人的态势,这也难怪,燕王一直是对昌邑王看不顺,他一直认为昌邑王是他的绊脚石,因此他的侍从官对于昌邑王这边的侍从官也是很看不惯,这次好不容易逮到这个机会,于是便大做文章,并高声喊道:“昌邑王的侍从官偷了我们燕王的马鞍。”
这还了得,这边昌邑王的随从也是忍不住了,于是双方就吵了起来。
昌邑王一般都是什么事都不理,反正你们爱吵就吵,好像事不关己的样子,而燕王比较爱面子,凡事都喜欢占便宜,特别是自己的死对头昌邑王那更是寸步不让,这就样双方就吵得不可交之,大有要动干戈的势态。
本来想清静一下的刘彻听到外面的吵闹声,忙问近侍是什么事情吵闹。近侍打听后汇报说是昌邑王的卫队和燕王的卫队因一个马鞍而吵起来,于是这些天来容易动怒的刘彻终于爆发了,他最不想看到皇子在吵架,如今自己的两个儿子竟然为了一个马鞍而吵起来,于是将昌邑王和燕王传过来斥责一番,并下令把那位拿错马鞍的昌邑王侍从官也就是许广汉处死。
倒霉的许广汉,刚刚才得知老婆有喜,盼了五年才盼到要当爹的喜讯,却遭到这晴天霹雳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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