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才送走欧侯通一家和媒婆,许广汉也说准备回掖庭,旁边的易素素忙问道:“广汉哥,这些天病已去哪了,怎么好久不来医馆。”
许广汉现在跟刘病已住在一起,因此刘病已的动向他最清楚。
“病已前天就跟彭祖和杜佗出去浪了,听说这次说要回张大人的老家杜县鸿固原,不知道又要去多久了。”
“鸿固原?”
看到公孙彧在问,易素素忙说道:“你忘记了,就是几年前我们带病已和平君去的地方,那里有一个南园,离凤凰墟很近。”
公孙彧想起来了:“哦,记起来了,原来张大人老家是在那里的。”
易素素一问起刘病已便是滔滔不绝,继续说道:“广汉哥,你可要好好照顾病已啊,现在你们在一块,我也放心好多。”
“照顾病已,让病已照顾他才是真,你看他这个样子,裤子都破了个窟窿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搞的啊。”
李惠卿一说起许广汉便来气,冲着他又一顿狂喷,许广汉也只能陪笑着说道:“估计是昨天在晒布料时不小心划破的,你补补便是。”
李惠卿白了他一眼,说道:“要补你自己补。”
许广汉也不好意思地笑道:“好,我来补,你拿针线过来,我自己补。”
这时许平君听到父亲说要拿针线,便从里屋拿针线走了出来。原来刚刚欧侯通夫妻和那媒婆来时,许平君便跑到里屋去了,不知道是不是不想见他们还是打心里就反对这门亲事,但是她也没有办法,在当时社会,她没有选择,只能是听从父母之命。
可能是听到她父亲说刘病已去了杜县固鸿原吧,许平君一出来便问道:“父亲,你说病已哥去鸿固原,他要去多久啊?”
李惠卿一直都是很反感女儿许平君跟刘病已好的,听到许平君又在打听刘病已,便呵斥道:“他去多久又跟你何干,你问那么多干吗。”
看来李惠卿这些日子的火气是有点大,特别是许广汉被下放到暴室后,火气更大,动不动便骂许平君,见到许广汉又骂许广汉,好在今日有好事,她才收敛很多。
许平君现在也习惯他母亲的所作所为,也不理她,只顾问许广汉:“父亲,你是不是经常欺负病已哥?”
听到这话,大家都觉得好笑,特别是公孙彧和易素素,更加是两眼相对,会心一笑。而许广汉更是苦笑,邹邹眉头说道:“哎呦,我的亲闺女,我哪敢欺负病已啊,他现在牛高马大,比我还高,你看他那胳膊,比我还粗,抬东西力气比我还大,整天还舞枪弄剑的,他不欺负我就已经不错了,我哪敢欺负他。”
许平君听后也是一笑,说道:“我就知道你现在打不过他,几年前在东市的乐得舞坊,他就敢跟大人打,现在更加厉害。”
看得出,那次事件对许平君的影响很大,她也是在那时就打心里崇拜刘病已。
时值春暖花开季节,经过一个漫长的寒冬,刘病已他们兄弟三人也是憋坏了,便相约出去张彭祖的老家杜县的固鸿原游玩。一听说他们想起自己的老家,张贺也是满心欢喜,便答应了他们三人的请求。
三位少年,就像是脱了缰的野马,用不到半天时间便到了杜县。
张彭祖的祖父张汤便是出生在杜县,这里有他们的祖屋。张贺以前是卫太子刘据的门客,跟随刘据多年,直到刘据出事,他有幸免于一死,却要受宫刑。他受宫刑前有一子,可惜此子年纪轻轻便去世,留下一女儿也就是张贺的孙女,一直跟张贺的夫人和儿媳妇住在杜县老家。
张彭祖是张贺的弟弟张安世的小儿子,张安世跟大哥张贺的关系很好,见到大哥无后,便将小儿子过继给她,也可为张贺送终。
首先出来迎接他们的是一个小女孩,也就是张贺的孙女名叫张嫣然,年纪就比张彭祖小两三岁,不过论辈分还要叫张彭祖为叔叔,不过,张嫣然自小被母亲和祖父祖母宠惯,见到张彭祖他们也就是嘴角一翘,招呼都不打一声,张彭祖本来见惯不怪,不过这次不同,他还有两个伙伴呢,你就这样不尊重长辈,于是教训起她来:“我说侄女,见到叔叔也不叫一声。”
听张彭祖这么一说,张嫣然更加不理她,高高仰起头,假装没看见,张彭祖见到此状,也觉得没趣,于是跟刘病已和杜佗介绍到:“大哥、三弟,这位便是我常常提起的侄女张嫣然了。”
杜佗很有礼貌,忙上前打招呼,张嫣然出于礼貌也回礼,不过刘病已便没有那么客气了,一上来便调侃道:“彭祖,她是你侄女,那也是我侄女哦,还不快快叫声叔叔。”
张嫣然一听刘病已这样说话,便生气了,只见她哼了一声,扭转头便进入府内后院。张彭祖见她这样,摇摇头说道:我们不理她了,快点进去吧,大伯母和大嫂还在等我们呢。
张彭祖的大嫂也就是张嫣然的母亲,人长得很标致,满脸都是挂着笑容,亲和力还是不错,年纪也不过三十出头,便已经守寡多年了,哎,在那个社会,都是这样,年纪轻轻便是要守一辈子的寡。
张彭祖带着刘病已和杜佗见过大嫂后,便问:“大嫂,大伯母呢?”
“你大伯母身体不好,正在里屋休息呢,你们去看她吧,不要喧闹,她喜欢清静。”
“知道了。”
于是张彭祖又带着两个伙伴进去里屋,里面很清静,四处又打扫得干干净净的,一看便知道主人比较清心寡欲,爱干净。
“大伯母,大伯母...”
已到门外的张彭祖轻声地叫着。
“是彭祖吗,进来吧。”
一个清脆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张彭祖忙招呼刘病已和杜佗一起进去。只见屋里的炕头坐在一位白发老妇,面容清瘦,手里拿着一把拐杖,轻声地说道:“我腿脚不灵,眼神有不好,没有出去接你们,这两位少年是谁?”
“大伯母,这位是我大哥刘病已,这位是三弟杜佗,我们是结拜三兄弟。”
“结拜兄弟?”
老太婆显然有些疑惑,怎么还搞了个结拜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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