樵夫答道:“正是。”
魏武行礼道:“各位,在下乃是渔阳太守魏武,与子泰是旧友。劳烦各位带个路,在下有要事与其相商!”樵夫们听闻各个面面相觑,交头接耳。片刻后,其中一人行礼道:“敢问阁下真是魏云飞,魏府君?”
魏武见状笑道:“难道我还会欺你不成!”樵夫却满脸不信疑惑地环顾周围的人。魏武说道:“这些人都是我的护卫,请你们放心,这样吧,我就带十名护卫。麻烦你为我们引路,我与田子泰确实有要事相商!”
樵夫这才点头道:“既然如此,请跟我们来。”魏武听闻看向众人道:“你们几个跟我来!其余人等留在此地!”众人齐齐行礼道:“诺!”此时魏武来到那名校尉旁低声道:“让百人悄悄跟在后面,以防有诈。”
校尉听闻不由轻轻点头。
很快众人便穿上军甲骑着马匹,在樵夫们的带领下向着山中而去,山路崎岖不平,两旁林木茂盛,阳光斑驳地洒在山路上,形成一片片光影。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清香和泥土的气息,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一个时辰后,众人便来到一座隐蔽在山中的村落前,只见这座村落仿佛与世隔绝,村落周围被茂密的树林环绕,清澈的小溪从村边流过,发出潺潺的流水声。村中的房屋错落有致,均由木石建成,古朴而自然。
魏武定睛看去便见年轻力壮的男子正在山田中务农,许多孩子在村中欢声笑语追逐嬉戏,一些妇女正在河边洗衣服,而村中十多名老者正在扇着扇子在树荫下或是乘凉或围在一起下棋。
整个村落给人一种和谐、宁静的感觉,仿佛世外桃源一般。
……
但当村民们看到一名将领带着十名甲士策马来到村口时,纷纷惊恐不已,那些妇女更是惊慌失措地拉着孩子逃到屋里,紧紧地关上门窗,而那些务农的青年则纷纷拿着农具围了上来。
身旁的护卫见状大惊,拔出大刀大声喊道:“保护将军!”一声令下十名护卫则将魏武护在身后。
此时七八十名农民愤怒地围了上来,他们各个瞪大了眼睛,紧握锄头、铁锹和草叉,怒视着这些不速之客。
魏武见此情形命令道:“把刀都收起来,这些都是百姓!不是反贼!”身旁的护卫见状纷纷将大刀收了起来。那些农民见此情形,脸上的愤怒和戒备稍稍缓和了下来。
此时魏武看向众人行礼道:“在下乃是渔阳太守魏武!魏云飞!为伯安公从事田畴之故人,听闻田子泰在这里!特来拜访!!”周围百姓一听这才纷纷放下武器,其中一人行礼道:“既然是田里正的朋友,请稍后,我这就去禀告田里正!”
魏武行礼道:“有劳了!”
……
很快那人便跑了回来,只见他来到魏武面前行礼道:“启禀将军,田里正请您入村内相谈,请随我来。”
“多谢。那我的这些侍卫呢?”
“启禀将军,田里正说了村中皆为被饥荒战乱迫害流离失所的百姓,他们对军士异常反感,如果将军信得过他,当他是友人那请独自入村,其他人在外等候。”
魏武听闻微微一笑看向众护卫道:“你们留在这里!听到了没有!”
护卫齐声道:“诺!”
魏武看向那人和善一笑:“请带路吧。”
……
于是那人便带着魏武进入村中,此时村中躲起来的百姓纷纷探出头好奇地观察魏武。他们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警惕,但更多的还是好奇和疑惑。
很快那人便带着魏武来到村子中心的一棵老树前,他定睛看去便见田畴正在树下和三名老者下围棋。魏武见此情形便将宝剑解下放在地上,然后缓缓上前安安静静观看,只见田畴的黑子布局巧妙,每一步棋都有深意。而白子虽然局势不利,但也在顽强的抵抗。
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三名老者齐齐起身行礼道:“田里正棋艺高超,吾等输了。”田畴行礼道:“承让。”
此时他看向魏武笑道:“魏将军,你怎么有空到我这小小村落了?请坐!我们坐着聊!”二人随即席地而坐,魏武微微一笑行礼道:“恰巧路过,山旁避暑,刚好偶遇几名樵夫,这一问竟然得知子泰兄在此,所以特来拜访。”
田畴摇着羽扇笑道:“哈哈哈,云飞兄,这是不是太巧合了?天底下哪有那么多恰好的事。我且问你,你为何途径徐无山啊?”魏武叹口气道:“哎,送袁绍之女去乌桓和亲,这才途经徐无山。”
就在二人说话之时,一名孩童提着一个铜壶缓缓而来道:“田先生,您喝乌梅汤。”说着便拿出两个碗摆放在了二人面前,为二人倒上。魏武看了看这小孩笑道:“子泰,这是你孩子?”田畴看了看那孩童道:“广儿,把壶放下。去告诉大家别躲了,魏将军不是坏人。”
广儿听闻行礼道:“诺。”然后放下铜壶便快步跑开。
田畴看向魏武答道:“这孩子是战乱之孤,父亲战死,母亲饿死,被我捡到带在身旁。”魏武叹道:“苦命的人啊。”
“云飞,袁绍送女和亲可还有其他事情发生?”
“袁绍麾下督军从事你可认识?”
“乐隐之徒,略有耳闻。他怎么了?”
“乌桓因为和亲送了袁绍一万乌桓突骑,此人日后或许会统领这些兵马。”
田畴听闻不由眉头一皱:“哦?云飞兄,这一万乌桓突骑日后定会对你下手,你不可不防啊。”
魏武却一脸无奈道:“我也知其中利害,但我又能有何办法?已然成了俎上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田畴微微一笑:“所以你就跑到我这里来,隐居山林?”
“哈哈哈,我尚未替伯安公报仇怎可隐居于此山间小村之中?子泰,你难道不想替伯安公报仇吗?”
“公孙瓒已然是必死之人,又何必我亲自出手?云飞兄斩邹丹,破公孙,战麴义日后定会斩杀那公孙瓒。”
“但……我斩杀公孙瓒后,或许用不了多久就会亡于袁氏之手。”
田畴诺有所思地看向他道:“哦?云飞兄熟读兵法,难道忘了这三十六计中最后一计了吗?”
魏武听闻不由一愣:“你是说离开幽州?但我能去哪里?我的根基在幽州啊!”
田畴大笑道:“哈哈哈,非也!云飞兄,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说到此处他猛然拿起魏武的碗将碗内的乌梅汤倒在了地上。魏武见状一脸诧异道:“子泰兄这是为何?”田畴神情严肃举起碗道:“云飞兄,请饮!”
魏武答道:“我碗内无水,怎么喝?”田畴微微一笑,拿起壶为其倒满。魏武见状刚要去拿,却见田畴一把夺走那个碗,狠狠摔在地上!一瞬间陶碗四分五裂!
就在魏武惊异之时,田畴却满脸恭敬道:“云飞兄,请饮!”
魏武瞬间心中不快,这碗都没了还喝个什么!
就在此时他猛然明白过来,对啊,这幽州就像碗中的汤,而我就像这碗,汤没了可以再倒,幽州没了可以再得!但如果碗没了,就全完了!
魏武想到此处随即起身跪拜行礼道:“多谢先生教诲!”田畴笑道:“哈哈,云飞兄切勿叫我先生,你我还是兄弟相称吧。”
此时魏武说道:“离开幽州后,我应该去哪里?”田畴听闻后却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他问道:“云飞兄,难道忘了讨董联盟了吗?云飞兄所想投靠之人不就在这讨董联盟之中,何须明知故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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