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曰:
天然标格。是小萼堆红,芳姿凝白。淡伫新妆,浅点寿阳宫额。东君相留厚意,倩年年、与传消息。
昨夜前村雪里,有一枝先折。念故人、何处水云隔。纵驿使相逢,难寄春色。试问丹青手,是怎生描得。
晓来一番雨过,更那堪、数声羌笛。归去和羹未晚,劝行人休摘。
自从王子腾被免了京营节度使之后,这空缺就如春花娇柳一般,引得蜂蝶乱舞。
先说北静王一系的四王八公,要推长安节度使,却被李想参了个残民以逞的罪名,还当场和这节度使骂了起来,双双被轰出了大殿。水溶气的脸色发青,李想却和殿外站值的贾琏聊起了孩子。
转手北静就弹劾忠顺王账下的闽粤节度使,想送那位去闽粤。忠顺王可是亲王里唯一留守京城的老王爷,也是太上的屏障。这可是对他抽筋拔骨,手下几个官员立即反击。
这下朝堂大乱,相互弹劾的奏章犹如雪片一般飞向宫中。天子大怒,召内阁,定好了再报上来,就退了朝。
出了金殿,忠顺王大骂北静水溶:“叵耐小儿,你与李四维争斗,缘何要牵连本王?”
北静愤而回击:“若没有你的授意,他家的案子怎能送到了大理寺?”
一时间闹得不欢而散。
忠顺王回到王府后,怒气未消,闷坐在书房思量如何反击。一个娇美的男儿却不经通报就进了来:“王爷,可有恼事?玉菡愿为您排忧解难。”
“哦?你个小小的戏子还能忧心朝中大事?”
这人便是忠顺王府第一受宠的戏班优伶,姓蒋名玉菡,花名称作琪官。
“好我的王爷,您猜我是怎么知道的?”粉面带着笑,捏着忠顺王的双肩款款道来:“这事儿是荣国府里那位戴玉的公子说的,他与李想大人走的很近,故此知道些内情。”
忠顺王有了兴趣,命他一一道来。琪官早就备好了说辞,当下就说了故事的原委,然后说道:“荣国府的贾将军用贾家的帖子镇住了顺天府,扣下了正在交易的长安节度使管家,来了个人赃俱获。那长安节度使找到他府上,出了五千两才放的人。却不知,这本是李想大人做的局,拿着这个案底向北静发难。”
忠顺王眯着眼睛点点头。
琪官儿不慌不忙的捶着腿继续说道:“王爷您顺势让大理寺接了他的案子,那北静肯定恼羞成怒了。可这冤有头债有主,解铃还须系铃人。一切事都是从李大人那里来的,不若让他给您个说法。早就听闻他有送财童子的雅号,不知能否应验。”
忠顺王哈哈一笑,摩挲着他的项颈说道:“好孩子,再伺候本王几年,让你出府自由去吧。既是他有心,那本王就等着他的意思了。”
与此同时,李想正在听左遗直一帮中枢清流们商议对策。
左遗直快人快语的说道:“我等实力不济,硬要这个京营节度使怕是太难。诸君可有主意?”
汪文言借着他们说话的空当,问道李想:“可有谋划?”
李想瞪他一眼,小声说道:“咱俩都是要出京的人了,趟这浑水干嘛?”
汪文言不以为然:“皇权更迭,这朝中必然也要吐故纳新。又都是志同道合之辈,不如此怎能和他们抗衡。”
这群人满心的忠君爱国,以铲除朝中奸佞为己任,他真的无话可说。
左遗直不想放过他,点着名让他说说局势:“这也是你挑起的头,我等才有的机会。不可抽身而退!”
更有人唾弃与他:“大人何必问他。此人一贯的结交权贵与中宦,非是我辈中人。”
都给事中杨文孺喝止了他们:“慢说这些无用的。就凭他收复故土,汝等就不可怠慢。四维啊,为着国家元气,也请谋划一二。”
李想犹豫一会儿,站起身冲杨公、左公拱拱手,来到一张桌子前,拿过四个茶杯放在四角,又端过两把茶壶放在中间。
想了想又找来一支笔,一把刀这才说道:“第一把茶壶有着两个半茶杯,一杯是勋贵,他们有钱有刀;一个是朝中的六部阁老,他们有权。还剩半杯就是各地督抚。另一把茶壶只剩一杯半的茶杯,一个是就是你们,有根笔;剩下半杯就是天下的士林,早晚他们会任职地方,也算有权了。
这把茶壶要想把四个杯子都斟满,暂时的无可能。怎么办呢?就等着你们这群一杯不满半杯晃荡的去抢钱抢刀吗?那还不如推翻了桌子重来呢。故此,要让自己的杯子总数多起来。”
说着话,拿起象征勋贵的杯子,倒满了那半杯水:“你看,这不就有两杯了?”
左遗直问道:“他们勾连的那么紧,不易破开啊。”
“左公,这就要讲究方式方法了。譬如这空缺的京营节度使,他的首要职责就是拱卫当今的皇权。就这一条,就能把那两家踢出去了。你们没人,但却可以借力。因为拱卫当今皇权也是你们的目标。这才是和你们志同道合的人。”
杨文孺心中立即有了主意:“那就用这节度使做饵,钓上来一位勋贵!”
李想拱拱手,想着含笑而退。却被左遗直抓着手带到无人之处说道:“这居中联络的事儿,能否帮衬一二?”
李想点点头:“左公啊,我敬您是君子才说的这话。咱们先难后易,我先去还了忠顺王府的人情,再帮你说动史家。至于朝中的事,可就看你们的了。”
左遗直哈哈一笑:“在京的这些勋贵中,也就他合适。既是昔日的四王八公,又是空壳子的一门双侯,这左右逢源还真能坐的稳当。”
两个人相视一笑,各自离开。李想先坐车回了家,找到师父把这事情交代清楚说道:“您不妨去趟史家,这份人情还是落在咱们手里合适。”
林如海却摇摇头:“你我身份都尴尬,贸然前去有挟恩之意,不妥。”
李想诚心请教,林如海说道:“我是太上的老臣子,这件事却是挖太上的跟脚,应当避嫌。你呢,又是当今的新宠,一露面就会被误会是当今的意思,还是躲在身后的好。”
李想不服起来:“我何时成了宠臣?”
林如海满心慈爱的说道:“玉儿的县主就是明证。若不是宠臣,哪个重臣的女儿能有此殊荣?虽说不太好听,可却能保着玉儿此生平安,我还是庆幸当年收了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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