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
水何澹澹,山岛竦峙。
树木丛生,百草丰茂。
秋风萧瑟,洪波涌起。
日月之行,若出其中;
星汉灿烂,若出其里。
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李想率兵三千,自张垣出关,一路行至辽河,祭拜了辽河之役死难的同袍和百姓,这才一路招摇的想从山海关入关。
北静王恨他入骨,自然不让他轻易入关。李想找来白灰,在城墙下写到:某年某月,北静王拒杀敌之顺王入关,言称恐有敌袭。顺王曰:白痴!
带着队伍继续向东,从葫芦岛登船而去。此时北静王方知,李想已是京营水师提督。是夜大醉,喝曰有我无他。
李想抱着晕的半死的黛玉手足无措,没想到这江南姑娘也会晕船的。黛玉清醒时对他言道:“再不座船出海了,简直就是送命一般。”
无奈,只好在秦皇岛下了海船,等她休息过来后,在开赴天津卫。
天津卫一分为三,分别是边军的天津左卫,水军的天津右卫和大直沽漕粮盐运使司所属的天津卫。这里是直通京师运河的水陆码头,又是京城的东大门,重要性可见一般。
原水师提督王子胜在此耕耘日久,若不是后金大败于辽河,他也不会倒得这么快。
现而今,这里作为贾探春的嫁妆,就送给了李想。
探春看着眼前破败不堪的城防是欲哭无泪。只有码头附近还略微有些繁华,他处皆如残砖败瓦一般。
“这...这就是天子渡口?”
曹化淳跟着她们一起来的,说好在此汇合。此时也是无语,只好愤然说道:“王子胜该杀!好好的卫所成了乞丐窝。”
英莲连忙安抚一身县主大装的探春:“没事没事。李大哥又不看重这些,你给他带来了水师,足够让他喜欢的了。”
探春狐疑道:“你确定这里还有水师?战船呢?纵然我是闺阁女儿家,可也知道我朝福船的大名啊。可眼前全是蚱蜢舟,这怎么出海打仗?”
兵部当差的史宪之和特意赶来的卢子实啧啧称奇:“这里距离京师不过两日的行程,怎么就没人想着来看看。”
“可见王家权势之大,竟无人敢说的。”
“嗐!再大权势还不是死在路上了。快看看,前面那个小子回来报信了。”
说话间,贾环屁颠屁颠骑马跑了回来:“姐姐,王爷他们来了!”
随着他的话音,就听见不远处铜锣开道的声音传来,三千兵马簇拥着一架五马车帐缓缓而来。
天津卫大小官员文左武右立好班次,肃立等候。
甄英莲携着贾探春并肩而立,二女心中无不激动万分。只因为李想从没有如此摆开藩王仪仗,今日一看,这男人家果然还是要封侯拜相才来的风光。
周全抢在车架前边纵马而来,勒住马说道:“顺王有命,免了跪礼。众官先文后武,依次去见驾吧。”
说完话又来到二女面前,笑嘻嘻说道:“二位嫔妃就不用多礼了。王妃请着上车一叙呢。”
甄英莲笑嘻嘻拉着满脸红晕的贾探春,骑上马去了车架后面,黛玉打开后门笑道:“三妹妹好大的嫁妆啊。这我可受之有愧了。”
探春急忙上前拉住黛玉的手:“好姐姐莫要笑话我。探春若不高攀李大哥,想必此时已经远嫁东南了。还请林姐姐恕罪。”
英莲手脚并用爬上车,抱住黛玉欢呼道:“我的主意!我的主意!平白给咱家送来一个水师,这样的媳妇越多越好。可不能向家里那些就知道分家产的闹心。”
黛玉忍俊不禁,哈哈笑起来,伸出手把探春拉上车说道:“昔日我问师哥,为何上心帮衬贾家。师哥曾笑言,若不能集齐贾府四春,必是一大憾事也。不成想今日灵验了,你们四春姐妹,都落在了我家。早就熟的不行,还装什么害羞。”
探春无言以对,这两口子凑在一起都瞎说些什么呢,合着李大哥就是奔着她们四姐妹来的一样。
三个姑娘很快就叽叽咕咕笑在一起,混不顾隔扇前面的李想会不会听见。李想无奈,只好咳嗽一声说她们:“安静些。等会那些官来了,是听你们闲话还是听我差遣。”
黛玉哼了一声:“这么多人还不够你耍威风的,还要管着我们不成?他们来了,我们自然就不说话的。”
李想按按太阳穴,让周全开始叫名。头一个就是史宪之:“你老师一家都挺好的,你可放心就是。怎么样,有没有信心把这里重建一番。”
史宪之先是谢过王爷援助恩师之情,然后问道:“王爷这是让我来立府的?”
“不错,我准备把天津三卫合在一起,改县为府。设民政、盐运和税收、军事等建置,所辖六县。你做首任的府台。”
“臣领命!必不负王爷重托!”
李想笑起来:“跟我客气什么。此处原是你恩师初为县令所在,你把府衙就设在直沽县。别丢了你老师的脸面就行。”
李想多坏啊,他没空指导史宪之,就把这一对师徒全绑住。一个给他在兰州干活,一个给他在天津卖命。左遗直肯定把他自己在这里的经验,原原本本的告诉这个徒弟,他不就可以逍遥快活了吗。
让史宪之等在一边后,又把六县的县令叫了过来,告诉他们立府的消息后,温言说道:“我看了案宗,各位守在这里的县衙最少都有两任没有左迁了。朝廷亏待你们这些地方父母官啊!现在好了,府衙一立,各位随之就进府衙升迁。各县的事情,你们还兼任着,等我调一批青年才俊来,你们在卸任。”
这六个县令无不感怀流泪,跪倒尘埃拜谢顺王。一任就是三年,这些人最少的都有六年没有升迁过,最年长的那位已经干了十三年的知县。可见这些人必定都是朝中无人可帮的存在,李想分析完他们的能力状况后,果断一锅端的给升迁。就凭史宪之的能力,压服他们是早晚的事情。
这就是收复人心的手腕,纵然他们皆有不足,那也不过就是养上三年的事。而他们空下来的六个县令,才是重中之重。
让史宪之带走他的同僚后,先叫来左卫训话:“我这一路走来,就没看见左卫有一骑一哨出没。真以为这里可以马放南山吗?若是山海关被破,凭借鞑子的马力,一天一夜就能杀到这里,你拿什么去挡住他们的兵锋?”
左卫是个三品指挥使,躬着身子站在那里不敢多言。李想叹口气:“临来时,西宁王爷和我说起过你。原来你还是他的门生,否则也坐不到这个位置。也罢,我放你回京城可好,京师六营还少一个指挥使,你去接任吧。”
那指挥使一愣:“我...”
李想摆摆手:“别废话了。我不是拉你上我的船,我是让你给我腾地方。”
“谢顺王!”指挥使一躬到地,由边军变禁军,怎能不谢。
旁边转过来冯紫英,冲他一拱手:“神武将军之后冯紫英前来接任。老兄,有什么给留什么,到了京师咱们也好相见啊。”
二人勾肩搭背的走了,黛玉咳嗽一声问道:“京师六营,夫君是怎么到手一营的?”
李想晒然说道:“那本是王家的人,这不被清洗掉了吗。贾珍和贾琏这兄弟俩居然还想插手,忠信王直接把他们的路给堵死了。我厚着脸皮要过来,就是要给紫英换个位置。这样他爹就能就近帮儿子一把,我也能尽快掌握这左卫了。”
黛玉呵呵一笑:“勾连纵横的让人恶心。就不能痛快点的吗?”
探春劝她:“李大哥也是无奈之举,他不这样行事,怎能在朝中立足。这里毕竟是京师重镇,可不是咱们九原。有着神武将军的影子在这里,朝廷上下多少也能放心。”
黛玉冲探春眨眨眼,对外面的李想说道:“可是听见了,三妹妹可不是卖身来咱家的。这是咱家的贤内助,你知道怎么办了?”
李想只得说些好话哄住她,这才叫来他最看重的水师。
战舰巨炮,纵横海上,炮口所指,所向睥睨。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搞海军的那些穿越者们,无不怀着一颗征服五洲四洋的痴心。
李想看着眼前福船的图册,是欲哭无泪。居然这就是此时的世界第一,纵横三百年从未败过水军就在自己眼前。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论吨位,论建造技术,论火力强悍,论士卒精锐,都是天下第一。他除非搞出铁甲蒸汽舰艇来,否则就连荷兰三桅杆战舰也是福船的手下败将。
怪不得东平王有底气自立。给他一支这样的海军,他敢直接去大洋对岸称皇去!
一个大嗓门忽然喊起来,惊醒了出神的李想:“天津右卫水师指挥佥事陈懋修见过王爷。”
李想瞧瞧这位世袭的佥事,忽然问道:“如今海战,可依仗何物?”
“回王爷,所恃者有二:发射佛朗机。是惟不中,中则无船不粉,一也。以火球之类于船头,相遇之时,从高掷下,火发而贼船焚,二也。”
“嗯,还有些见地。现如今水军的福船上,可有炮几何?”
“舰首备大发贡炮1门、千斤佛郎机6门、碗口铳3门,迅雷炮20门,喷筒60个,噜密铳10支,弩箭500支,火药弩10张,火箭300支,火砖100块。”
“知道为什么水军右卫只留下了你吗?”
“知道,全看在我爹的面子上。我家也是世袭水军佥事,所以没有过多苛责我。”
李想拿出一个舰船模型给他看:“瞧瞧这个,再说说你的看法。”
陈懋修接过来仔细翻看,片刻过后颤声说道:“如此一来,咱们的福船可就有炮逾百门了。这...这海上还有谁敢和我们争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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