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长老吃瘪，没有继续反驳楚艺，只是冷哼出声表示自己的不满。
楚艺自然是不会理会这种人，将金宝扔到了一旁，然后就去将曲小琦抱了过来。
好在人确实还活着，只是身上受的伤需要在调养一段时间。
楚艺的视线从来都没有停留在那些仆役身上，抱着曲小琦直接离开了这个地方，只是行走的步调有些匆忙，只是不仔细看根本就没有办法发现。
金宝被这么扔到地上，看着曲小琦被抱走，急得就像是一个毛毛虫一样在地上一点一点的往前爬着，模样十分滑稽。
“忠心到是忠心，不过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如果不是前圣女留下来的人，如今也一并杀了。”其中一个长老上前，将金宝揪了起来，跟在了雪山的后面。
这位就是之前唯一关心楚艺本人情况的那位长老，可以说是难得雪山中站在圣子圣女这一派的人。
能活到如今，也可以说是他有本事。
只不过除了圣子圣女之外，这个人完全不将其他人放在眼里，其实也是十分的得罪人。
金宝眼中杀机一闪而过，很快就被收敛起来。
怎么说现在曲小琦都还活着，他必须要沉得住气才行，不能因为冲动反而害了自己和曲小琦。
曲小琦醒过来的时候入眼的是一个山洞，脑子有些发懵，不过腹部的疼痛让人很快就醒了脑，一脸警惕的看着周围的环境。
“还以为你还想之前那样蠢，自己葬送了自己的性命。”‘察觉到曲小琦醒来，楚艺开口道。
此刻他正在捣药，这些都是刚从山中采摘的疗伤药。
此番出来，他连伤药都不能带。
“你之前去哪了？金宝呢？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曲小琦这话说着带着些许的哭腔，四条人命啊，就那么没了。
“金宝没有被杀死你就庆幸吧，别露出这副软弱的样子，没有人可怜你。”
曲小琦的脸上最开始是露出了一丝茫然，紧接着就有些恨意，“雪山这种地方为什么会突然进来那么一个人？在雪山滥杀无辜那些武功高强的人又怎么不会发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的试炼之一罢了，你现在还活着，下次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试炼？四条人命，他们何其无辜？不过是为了试炼我，为什么要带上他们？”
“当年我不过五岁，侍奉我的奶娘，平时和我玩乐的朋友，一夜之间全是如此。就算我天资聪颖，可他们派来了十多个人，我一个都没有救回来，还险些搭了我自己。”楚艺轻声开口，“那血全都留在我的身上了，他们是当着我的面，一刀一刀的看在那些人的身上，耳边全都是哀嚎还有求饶和求救的声音。”
楚艺的语气很平静，似乎这些事情并不是发生在他身上一样。
曲小琦面沉如水，“这是雪山的试炼？”
楚艺没有回话，他现在已经不想理会曲小琦了。
勾起了伤心事，人总会感性许多。
那个时候楚艺还太过年幼，对那些人都有依赖不说，自然也很是怕他们。
“他日我若是真的能够成为那雪山的支柱，成为那圣女，你不怕我毁了这雪山？”曲小琦冷声问道。
“毁了便毁了，又与我何甘？这种手段不过是让圣子圣女迅速成长起来而已。至于如何让他们真心，他们自然有的是办法。要不然你以为他们为何会留着金宝？他们无法掌控我，便就是因为我身边已然没有了重要的人，仅此而已。所以他们才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百般算计，我既然都被这雪山毁了，我还记挂雪山不成？”
曲小琦没有再开口说话，雪山行事确实是太过极端。
武功下降许多的雪山圣子想来在学上并不好受，而且小的时候经历过那种事情，这一路过来命运多舛，还不知道这雪山圣子的性格有多变态呢。
曲小琦冷静下来打量着周围，这里似乎不在雪山之内，又好像就是在雪山之内。
周围的景色有些陌生，但是那些植物似乎就是平时见到过的。
这也是曲小琦闲暇的时候会观察的，这里的坏境与丰水城那边不一样，生长的植被也不同。
不过这冬季能残存下来的植物实在是少，此处寒冷，楚艺寻来那些干瘪的药材想来也是花了不少功夫。
只是那些药材当真可以疗伤吗？
这么想着，曲小琦突然觉得周围的环境有些冷了，抱紧了身子。
“现在可还能找到干柴火？”
楚艺看了一眼曲小琦，露出你很麻烦的表情，这让曲小琦不敢再说话了。
之前被掐着脖子的事情在曲小琦这里还是留下了不小的阴影，她现在可真是不敢得罪了这位。
楚艺直接走了出去，没一会儿才抱着许多树枝回来。
洞内有了火，曲小琦才觉得身子暖了许多，视线在楚艺身上飘来飘起，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有什么话你就说，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楚艺不耐烦的开口。
“金宝哪里去了？”曲小琦低声开口。
“在长老那里，现在这段时间他不方便见你。而且以他的性格，若是看到你受苦，或许会控制不住暴露自己，还不如放在长老那边做些粗活，让人渐渐忘了他。”
曲小琦松了一口气，看来不用为金宝担心了，现在心中的疑问实在是太多了，曲小琦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然后问出了一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
曲小琦以为他不想说，便开口，“你不愿意说就当作我什么都没问。”
“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你最想问的是这个？”楚艺一脸复杂的看着曲小琦，他真的不知道这个人是薄情之人还是深情的人。
原本他以为按照曲小琦的性子，就算不大闹一场，也会大哭来宣泄自己。
哪承想她竟然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问起自己的性命？
之前遇到的时候，也是家中变故，那个时候曲小琦就像是丢了魂一样。
还有之前与那个人打斗，就算是对方处处都是杀手，曲小琦的迎接和反抗都像是打架一样，没有一招是取人性命的。
这种妇人之仁根本就没有办继承雪山圣女一职，他都已经猜到那些人对曲小琦有多不满，也知道他们都在筹谋着什么。
所以他才会极力的揽下教导曲小琦这一职位，他是怎么都不放心将现在的曲小琦交给别人的。
曲小琦点点头，自从遇到雪山圣子她就从来没有问过雪山圣子的名字。
“楚艺。”
曲小琦一笑，“真的是个好名字。”
楚艺别过脸去，不准备再理会曲小琦。
曲小琦靠近火堆，感觉自己身子暖了不少，低声问道：“我们现在为什么会在这里？避难吗？”
真亏曲小琦想得出来，“这里有一处难得的寒泉，适合修炼内力，不过你现在过去怕是很容易就会被冻死了。为期一年，你要在一年之内打败我，才能回到雪山去。”
“如果我打不过呢？”
“那就被我杀死……对了，当年教导我的人最终被我杀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不杀了我，你就要死。毕竟当年我没有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但是我也不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杀不是？”
回忆起从前，楚艺的眼里有些复杂。
这项本来就有两个选择，只可惜大多数的圣子圣女全都是选择杀了那个照顾自己一年的人。
毕竟给的任务目标，根本就很难完成。
哪怕是绝世天才，想要在一年之内完成所给的目标，怕是都要捉襟见肘。
一环扣一环，折磨人的精神，“你为何喜欢白衣？”曲小琦再次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楚艺垂眸。“我里面都已经黑透了，还不准我穿得光鲜一些，成为众人眼中那完全无法被玷污的雪山圣子？不过是没有男女之事，手上的鲜血早就染红了一切，就算是住在这雪山之巅，不也一样洗不去他们带来的罪恶。”
曲小琦歪头，然后笑了出来，“即便如此，这雪山就算是娘亲留下来的，那便也可以直接毁了。现在圣子你大可去将自己内力散失的事情告诉武林中所有人，雪山这么多年的基业，想来也有很多人惦记着。就是一些小打小闹，也足够雪山受的了。况且，这么多年，若是雪山真的一个敌人都没有肃立，娘亲当年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前圣女的事情和雪山无关，虽说当时雪山也惨了一脚，具体的事情其实还是内有乾坤。我的事情我不会宣传出去，纵然那些人有错，可雪山之上依然有那么多无辜之人。他们离开雪山就算是留了一条命，或许活得还不如在雪山好。雪山的那些弟子也与我无冤无仇，我不必如此。”
“那你还一味的劝我不要太过心软，就连你自己都是如此。”
“我只是在为自己积德，况且，我还没死，自然有更好的解决办法。要不然我苟延残喘至今，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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