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请了许文龙后,李静的情绪明显发生变化,整日里笑眯眯春风满面神采飞扬,甚至还时不是哼上几首小曲。做起事来也特别带劲,感觉浑身上下充盈着无穷无尽的气力。特别是周末一到,老早便心神不宁等着下学,急如星火准备回家,有时途中还会抽空回去,或独自一人,或带肖娜同行。
李静的反常行为自然早被肖娜给察觉到了,也兴致勃勃想从中帮上一把,推波助澜顺便捉弄一下许文龙。谁让他不识时务,不正眼看自己呢?只是那小妮子精明得很,防守严密,滴水不漏,半丝口风也不露出来。这让她心里痒痒的干着急,也曾用尽旁敲侧击敲山震虎装疯卖傻死皮赖脸等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但无一奏效。这让她沮丧极了,绝望极了,也越发心痒难熬急得不行。
一天,肖娜笑眯眯打量着李静,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我说静儿呀,看你目光迷离、神采飞扬的样子,是怀春了呢?还是发情了?难道堕入爱河掉进情网了吗?说出来吧,快说出来一起分享分享。”
专心看杂志的李静两手一摊,一脸无辜地说道:“能有什么好事呢?不就是课堂上多得了几次老师的表扬吗?还有就是前两天得了一次奖,这你又不是不知道!”
见李静又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估计再问下去也没什么结果。肖娜无奈之下只好撇了撇嘴,闷闷不乐倒在床上想心事去了。倏地,一个念头在她脑中一闪而过,使她情不自禁从床上一跃跳了起来……
埋头看杂志的李静吓一大跳,吃惊地看着肖娜说道:“见鬼了吗?还是发骚了?一惊一乍的,也不怕出人命。”
肖娜笑吟吟若无其事说道:“没事没事。刚才我只是在反复地想,认真地想。这不马上要到周末了,我是去你家帮忙做事好呢?还是去我外婆家玩好?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恼人的问题终于有答案了,可以让人松一口气了!”
“那你说到底去哪好呢?”李静放下手中的杂志,歪着头大惑不解地问道。
肖娜笑而不答,双眼一闭头一仰,像一捆柴般栽倒在床上……
转眼到了周末,李静收拾好衣物鞋子,不由分说拽上肖娜就往家里赶。
回到家中,正是食店客人爆满的时候。两人不敢怠慢,略事休息便便换装下楼,殷勤帮着许文龙招呼客人……
忙前忙后脚不点地自不必说,晚饭后,李静和肖娜照例先行上楼,洗浴完并排坐在客厅有滋有味看电视,偶尔趴着对方的耳朵边嘀咕几声,样子极为神秘古怪。
许文龙去了一趟长龙镇,又和李静、肖娜她们简短交谈了几句,便直接进房间休息了。
看着他那魁梧健壮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李静和肖娜一言不发各怀心事,静静坐着发呆。试问身边的男孩,谁有他那般健美的身材和强壮的肌体呢?不和施瓦辛格史泰龙一样吗?
好一会儿,肖娜才从恍惚中清醒过来,慢慢挪到李静身边坐下,搂着她的肩膀诡异地说道:“行,我看行!”
李静听了,一时间如堕五里云雾,侧着头莫名其妙问道:“什么行?你看什么行?拜托你把话说清楚点好不好?不要云里雾里颠三倒四,让人摸不着头脑。”
肖娜笑盈盈看着李静,一脸神秘地说道:“小样,装聋作哑臭德性,以为我看不出来吗?再说,我也是在诚心诚意帮你忙嘛。”
“帮我忙?为什么要帮我忙?想帮我什么忙?”李静听了,心里顿时一阵紧张,也不知道这鬼丫头看出了些什么,难道是……想到这里,她赶紧伸手摸了摸肖娜额头,装着极为夸张的样子说道,“不得了,你感冒了,发高烧呢,胡言乱语神志不清,我得找点药你吃一下。得趁早把烧退掉,不然会出大事的。”
“去你的乌鸦嘴,一点也不会说话。”肖娜一巴掌拍开李静的手,鼓着眼恼火之极地说道,“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什么什么咬吕洞宾,不识好心人。”
“懒得理你,古古怪怪神神秘秘的,我看你今晚真是撞邪了,简直不可理喻。”李静一把推开黏在自己身上的肖娜,独自埋头看电视。
肖娜不以为意,理了理散乱的头发,昂起头声情并茂吟诵道:“不知道是哪个人,读了两年大学,仍然是孤家寡人一个,并蒂莲花一朵。连男朋友也没有,整天形单影只孤苦伶仃,像失群的大雁一样,真是可怜啊、寂寞啊、凄凉啊、伤心啊!唉——”她一连“啊”了四下,而且语音一次比一次重,最后用一声长长的叹息结尾,表达出强烈的惋惜、同情和怜爱之心。
“也不知道是哪个人,大学读了不到两年,男朋友却走马灯似的换了一茬又一茬,光天化日之下出双入对、搂搂抱抱,幸福啊!快乐啊!骄傲呀!自豪啊!哼!”李静不甘示弱,张口回敬她道。
一句话击中肖娜要害,她立刻像霜打的茄子般蔫了下去,涨红个脸气呼呼说道:“好啊你,很好,非常好。不愧是我同生共死无话不谈的铁杆哥们,不愧是我同床共枕、风雨同舟的患难兄弟。不错不错,我是交了好多男朋友,也约过很多会。可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我和他们可没发生过什么。老娘……老娘我现在还是处女之身!”
肖娜有一个怪脾气,每当气急败坏的时候,就会“老娘老娘”地自称,让人听了忍俊不禁、哭笑不得。
其实,李静何尝不知道肖娜在暗恋一个多才多艺风流倜傥的学长呢?何尝不知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惨遭无视呢?又何尝不知道肖娜为出一口恶气,而故意在大众场合和男生勾肩搭背、你侬我卿、极尽暧昧之态呢?可谁让她今天行为反常说话古怪?作为最要好的朋友铁哥,在她受伤的心口上捅一两刀,那自然是理所当然之事。而且最好还要加些盐进去。
想到这里,李静越发大惊小怪地叫了起来:“哎哟哟,你还是处女之身呀?我怎么就不知道呢?怎么我越看越觉得你的肚子变大了呢?看吧看吧,都快成一个圆滚滚的汽球了,衣服都遮不住,肚脐眼也露出来了。”
肖娜气得双眼翻白,呼呼气喘,赌气将身一扭,转过一边生闷气去了。
李静见闹得差不多了,方才扳过她的身子,笑嘻嘻说道:“生气了吗?真生气了吗?还别说,你生气的样子还蛮可爱的哟。嘴巴高翘挂油瓶,眉头深锁像卧蚕。嗯,这模样,这造型,确实是个处女,是个实实在在如假包换的老处女!”
肖娜一听,这才转怒为喜,翻着白眼笑骂道:“要死呀,我有这么老吗?”
前嫌冰释,两个人又变得有说有笑了。其实这也是她们一惯的相处方式,没人时打闹笑骂,相互挖苦,相互嘲笑,用尖锐的语言把对方攻击得血淋淋体无完肤,一无是处。但不消片刻又和好如初,笑语晏晏,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
一会儿,肖娜俯过身子,在李静耳边悄悄地说:“你看那小二哥怎样?配得上你吗?”
李静刹时羞得满脸通红,心如鹿撞,慌忙挥起拳头恐吓她道:“花痴呀你,整天胡言乱语没个正经。要是……要是让别人知道了,那还羞死个人,好像我嫁不出去似的。”
肖娜噘起嘴万分委曲地说道:“这这不都是为了你吗?我可告诉你啊,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那个店了,不好好把握机会,一不小心被别人捷足先登了,到时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去你的,我是这样的人吗?还把握机会,还后悔!”
“少废话,爱就一个字,不爱也一个字,要我帮忙还是一个字。就你这假模假样的臭德性,估计少不了老娘我亲自出马。”肖娜手一挥,大大咧咧说道,“据老娘我分析,那小子绝对是个讨女人欢心的主,走哪哪的女人都会晕乎乎争着抢着往他身边挤,嚎着叫往他怀里送,要是你真不喜欢他的话,嘿嘿嘿……”
肖娜不怀好意的阴笑,让李静忍不住一阵慌乱。因为她明显知道,那小妮子确实是个敢作敢为胆大泼辣的主。
“感觉我还是个摇篮里的婴孩似的,好歹咱也是个大学生吧。不过……”李静撇了撇嘴,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只是很快她又俏脸一红,目光散乱吞吞吐吐地问道,“那你……那你打算怎么帮我呢?”
“我就说了吧,假仁假义假正经!”肖娜白了李静一眼,歪着脑袋盯着屏幕看电视,一副陶然其中物我两忘的迷醉样子。
李静恼了,伸手在肖娜腋窝下狠狠挠上几挠,气乎乎笑骂道:“死妮子,爱说不说,你到底想要怎样?”
肖娜尖叫一声,像豪猪般全身缩成一团,气喘吁吁尖叫道:“上次……上次我那个大布熊可爱吗?好不好玩?”
李静不由恍然大悟。
原来一个星期前,有一男生约肖娜单独外出吃晚饭,可肖娜对那男生并不感冒,又不好拂人好意失人面子,只好叫上李静一起赴约。而李静却看上了肖娜刚买的一个大布熊,声称不给大布熊就不去当电灯泡。肖娜无奈,只好举手投降忍痛割爱,把那可爱的大布熊拱手让给了她,当然也心疼了老半天。
实际上,她们两个人关系密切,私交甚笃。个人物品根本不分彼此,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是你的。所以后来李静虽然敲到了那个布熊,但没几天便又回到了肖娜床上。
李静瞪了肖娜一眼,颓然说道:“好吧,好吧,最多把那条粉色裙子送你不就得了。”
“我去,君子不夺人所爱。既然你喜欢,那就留着吧。不过……”肖娜沉吟着,一脸坏笑地看着李静。
李静紧张地问道:“不过什么?”
“不过,我倒觉得你那双红皮靴还是蛮漂亮的……”肖娜摇头晃脑漫不经心说道。
“天哪,你这不是抢劫吗?就不怕出人命吗?知不知道我花什么代价买那靴子的!”李静痛心地叫了起来。
“不就两个月没买零食吗?多大一个事?”肖娜笑嘻嘻地说道。
“好吧,算你狠!”李静横下一条心,咬着牙无可奈何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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