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断太平洋第二百九十二章不眠之夜梁景轩拉着妻子来到房间,随手关上房门。
陈丽馨瞪了丈夫一眼,板着脸没好气地质问他道:“你家女儿这么……这么没头脑,竟然……竟然当着我们的面把要把阿龙留下来住宿,这……这成什么体统?哪有这么随便的?而你做父亲的不好好管教她,反而有意纵容默许他们,你……你……”
梁景轩笑眯眯揽住妻子的双肩,捏着她的鼻子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他们都已经是恋人了啊,难道你不同意他们的婚事吗?再说了,你真不知道你女儿早已和阿龙住在一起了吗?就在市区那栋新买的别墅里?”
陈丽馨把头一扭,背转身子恼火之极地说道:“我没说不同意他们的婚事,我也知道现在的年轻人很开放、很叛逆,甚至还知道他们一有空便整天整夜厮守在一起。可……可这里毕竟是家呀,在家里怎么可以随便乱来呢?按照……按照我们华夏的传统习惯,这是绝对……绝对不能容忍的……”
“夫人息怒。”梁景轩扳转妻子的身子,正儿八经对她说道:“枉你做女人、做母亲这么久了,连自己女儿身上有没有变化都看不出来。”
“你这话什么意思?阿绮……阿绮身子有什么变化吗?难道是怀……怀……”陈丽馨倏地回转头,双眼直直看着丈夫,脸上尽是惊愕慌张之色。
“看你想到哪里去了!”梁景轩用手刮了刮妻子的脸,看着她认真地说道,“没变化,阿绮的身子根本没有任何变化!这说明……说明她还是……”
“还是一个守身如玉的处子?”陈丽馨脱口而出,不假思索把丈夫的下半句话说了出来。半晌,她又摇着头极为怀疑地说道,“你是说,你是说我们的女儿还是一个守身如玉的处子?这……这可能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正像干柴烈火堆作一块吗?而且时间那么久,感情又那么深!”
“你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又不相信自己的判断,难道连香姨的话也不相信吗?”
“香姨?香姨怎么说的?”
“香姨说,有四点理由可以确定阿绮还是处女。”梁景轩清了清嗓子,不紧不慢地回答道,“一是她的步态,轻盈而敏捷;二是她的神情,腼腆而羞涩;三是她眉毛,细密而不疏松。最后是她和阿龙对视的眼神,明澈深情,坦然专注,不含丝毫暧昧、肉欲之色。开始我也不信,后来小心观察一段时间后,发现情况果真像她说的那样,亲密而有尺度,真诚而无杂念。你说,我们的女儿还是不是一个随随便便的人呢?”
“真的吗?”陈丽馨心里稍稍宽慰不少,但依然半信半疑地说道,“可我还是不太相信,总觉得不太可能。难道……难道阿龙他……阿龙他……我的天……这可不太妙……大大的不太妙……”
梁景轩怔了一怔,随即恍然明白过来。他轻轻拍一拍陈丽馨的肩膀,笑眯眯告诉她道:“看你都想到哪里去了?放心吧,阿龙正常得很!据香姨转告你女儿的话说,他每晚都睡不着,每晚都要泡好几次冷水澡!”
“这样呀!”陈丽馨一听放心了,不过眉头依然皱得紧紧的,“可是……可是他们共处一室那么久,就不会……就不会……”
“还不相信吗?那你最好今晚去偷听一下墙角,也好确定你女儿到底是不是处女。”梁景轩随口和妻子开了句玩笑,又不停打着呵欠说道,“睡吧,睡吧,太晚了,明天还得取钱救露伊丝呢。幸好那吴贼仅仅是为了钱,这倒让我省心省力不少。”
“瞎说,还偷听墙角,这样的事……这样的事怎么做得出来!”陈兩馨一听,立刻满脸通红,神情扭捏,一副不胜娇羞的模样。
“说说而已,难道你还真想去呀,还是睡觉吧。”梁景轩诧异地看着妻子。
“不过……不过这倒也是一个好主意!”陈丽馨低着头思忖一会儿,看着丈夫一脸严肃地说道,“假如我们的女儿真那么随便、那么无所顾忌,你说我们没有责任管教她吗?这不会惹人耻笑吗?我可不想在我的手上败坏梁家门风!”
“这个……”梁景轩见妻子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且又牵涉到梁家门风问题,觉得事态颇为严重。于是沉吟着说道,“你自己看着办吧。如果阿绮真的……真的如你所说的那样,我们确实得好好管教管教她。不过我对她一直很有信心,也相信自己的判断不会错!”
“有信心就好啊,我也希望是这样。”陈丽馨神情古怪地看着丈夫说道,“不过……不过要是他们……要是他们……除了我会好好‘惩罚’他们外,看我还会怎么收拾你,非剥你的皮抽你的筋不可!”
“只要夫人高兴,”梁景轩一把揽住妻子,笑嘻嘻对她说道,“跪床角、滚搓板,悉听尊便,决无二言。”
夜澜人静,乌云遮月,天空一片漆黑。
许文龙心绪难宁,忐忑不安,无时不刻牵挂着惨遭毒打、生死难料的露伊丝,虽然身躺梁诗绮馨香舒适、淡雅素净的闺房中,却空自瞪着一双木然失神的眼睛,久久难以入睡。
“睡不着吗?是不是在担心爸爸妈妈?怕他们责怪你睡在我房间?”梁诗绮紧紧揽着许文龙的腰,把头轻轻贴在他的背上,用柔和的声音问道。
许文龙叹了一口气,尽量用轻松的口吻说道:“有一点点,不过更担心的是露伊丝。如果这次她有任何闪失、有任何危险,你说,我哪里对得住她呢?唉,该死的吴贼,为了钱真是丧心病狂、完全失去人性了。”
“放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梁诗绮轻抚着许文龙的背脊,柔声安慰他道,“他不就为了钱吗?一旦给了他钱,露伊丝就应该没什么事了。”
“但愿如此。”许文龙翻转身子,目光空洞地看着梁诗绮说道。
梁诗绮扑闪着双眼默默看着许文龙,心疼地在他脸上吻了一吻,再挪动身子钻进他怀里,枕着他的手臂一动不动蜷缩着。
“露伊丝……露伊丝……”沉默好一会儿,梁诗绮伸手拨弄着许文龙的胸毛,嘴里反复念叨着露伊丝的名字。
“怎么?”许文龙嘴里机械地问着,眼睛却一霎不霎看着头上的天花板。
“想不到她竟有这么勇敢、这么特别,”梁诗绮由衷赞叹道,“年纪轻轻就胜任这么伟大的工作,不远万里、不怕牺牲,一个人孤孤单单和坏人作斗争。这是多么高尚、多么了不起啊。而我以前还以为她是一个……是一个不正经的人。”
“我也是今晚才真正了解她的为人,也是在今晚真正改变对她的看法。”
“同时她又是那么可怜、那么值得同情!孤军奋战,甘苦自知,没有亲人的呵护,没有朋友的鼓励,甚至……甚至连情人的抚慰都没有!万一……万一……”梁诗绮越说情绪越伤感,越说声音越微弱,直至凝噎不语,默然无声,只是用手极轻柔极缓慢抚摸着许文龙的前胸,那小心翼翼、郑重认真的样子,仿佛就像抚摸着一个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
“是呀,正因为这样,所以我才佩服她、敬重她,毫不犹豫承诺援助她。可是……可是……唉……”许文龙摇了摇头,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自责不已。
“你不是一直在努力吗?这没什么自怨自艾的。”梁诗绮双眸一黯,为许文龙没能理解自己话中的意思。她顿了一顿,接着又悠悠说道,“相比之下,我感觉我是多么幸福、多么快乐、同时又是多么幸运!因为每天都有你的陪伴、每天都有你的守候,每天都有你的安慰和呵护。你说,人生之美、人生之乐,除此之外又有何求呢?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许文龙疑惑地看了梁诗绮一眼,不明白她今晚说起话来,为什么突然变得那么高深莫测。
“只是……”梁诗绮头一低,把滚烫的脸颊深深埋在许文龙怀里,不停蠕动着身子轻声说道,“我心里好怕……”
“怕什么?有什么好怕?”许文龙尽量低下头,看着怀里蠕蠕而动的梁诗绮问道,“这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间就害怕了呢?”
“我怕……”梁诗绮一时间脸颊通红,耳根发烧,手上轻抚着许文龙宽厚的胸膛,嘴里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怕哪天我们会突然分开,就像现在露伊丝一样,也像上次我在非洲一样,如果真发生这样的事,我一定会……一定会后悔的……所以我想……我想……”
“分开?怎么可能呢?”许文龙无限爱抚地搂着梁诗绮说道:“你想到哪里去了?上次在非洲的事不是有惊无险、平安无事了吗?再说露伊丝……露伊丝……我也一定会想尽办法去救她的,按理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只可怜她挨了这么一顿难以想象的非人折磨。”
梁诗绮又羞又急,却又万般无奈,这可亲又可爱的榆木脑壳啊,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呢?人家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理解不到什么意思吗?想到这里,她用力拧了一把许文龙的胸脯,一只柔嫩的玉手便慢慢地、慢慢地向下滑去,还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说道:“所以今晚……今晚我想……我想要你……”
许文龙心里一荡,一股热流顿时涌遍全身,晕乎乎让他几欲喘不过气来。他叹了一口气,轻轻抓住梁诗绮的手说道:“你不是说要把最醇最香酒留到人生中最美最幸福的那一天来喝吗?所以……所以我们还是等到那一天的到来吧。我……我虽然很想,但我决不希望看到你有任何遗憾!”
“可是……可是我真的有点害怕……”梁诗绮浑身颤抖、娇羞不堪,依然把头深深埋在许文龙怀里,半眼也不敢看他一看。
许文龙爱怜地搂紧梁诗绮,用轻柔的声音安慰她道:“放心吧,没什么可害怕的。我们不会分开,永远也不会!无论是天塌地陷、水火当头,也无论是海枯石烂、地老天荒,我都不会离开你,不会放弃你,并会追随你、陪伴你、爱着你、护着你,赶到永远永远!”
“真的吗?”梁诗绮呼地抬起头来,用挂满泪花的双眼深情看着许文龙,浑身颤抖着问道,“你真会那样做吗?不后悔吗?”
“真会那样做,坚决不后悔!”许文龙郑重点头说道。
“你真好,我真的好开心、好幸福!”梁诗绮欢叫一声,仰起头重重吻了许文龙一下。
“我也是!”许文龙微笑着说道,“好了,现在可以睡了吧。你这两天一直都没休息好。”
“嗯!”梁诗绮用力点了点头,像猫一样蜷缩在许文龙怀里,带着一脸的满足的快乐慢慢合上了双眼。
许文龙久久地凝神着怀里梁诗绮,心中油然涌起一股温馨而甜蜜和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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