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断太平洋第四百九十五章设法逃生两个海匪互帮互助从门洞里费力爬出来后,周克庄便伸手打开旁边一部电梯,昂昂然大踏步走了进去。
余雯丽虽被周克庄一语道心机,但念着许文龙和梁诗绮的安危,仍然没有放弃自己的想法,仍然愿意不计后果冒险一搏。她游目看见胖海匪在不时甩着自己左手,嘴里发出咝咝咝的声音,显然刚才那一脚踏得够狠够劲道,让他到现在还痛得行。看着看着,她突然头脑灵光一闪,随即一脸痛苦蹲在地下,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的肚子,嘴里嗯嗯唧唧呻吟道:“哎哟哟,哎哟哟我的妈呀,疼死我了,真他奶奶的疼死我了……”
胖海匪勃然大怒,抬起腿便欲踢向余雯丽。但一到想阮将军的严厉交待,贻误时机吃罪不起,于是慌忙中途收力,生生把踢到一半的腿给收了回来。他压下呼呼直窜的火气,低下头瓮声瓮气地说道:“你个臭小娘,最好别在这里装蒜,不然我可又要把你夹到腋下去,那滋味好不好受你心里最清楚!”
“你……你个烂肥猪……”余雯丽病恹恹不甘示弱回应一声,苦哈哈萎靡不振抬起头来。但见她脸色通红,呼吸不畅,泪水盈盈欲滴,一副痛不欲生苦不堪言的可怜相。
周克庄阴着脸走了出来,恼火万分问道:“又怎么了?老是无风起浪惹是生非的,惹火了我可别怪我不客气!”
胖海匪一惊,慌忙举手申明道:“不是我,我没动她!”
余雯丽暗暗一笑,有气无力指着另一个海匪道:“是他,是他害我的,是他偷偷下毒手害我的。哎哟妈呀,我要死了,我真的就要死了……”
那个海匪也很胖大,但是个子稍矮一些。他乍一听闻余雯丽的指控,不由吓一大跳,急忙指天划地赌咒道:“不是我,真不是我!我碰都没碰她一下,衣角都没挨她半分,是她自己突然间就呼疼喊痛的!我猜九成九又在耍什么小花招,她又不是头一次这样!”
余雯丽急忙辩解道:“没有,这次是真的。都怪你……都怪你那团断子绝孙的破布,臭气冲天令人作呕,熏坏了我的肠胃,让我……让我头晕目眩迈不开腿,就想……就想上趟卫生间。天哪,疼死我了,都快憋不住了!”
矮个海匪沉冤得雪,不由长吁一口气,指着余雯丽笑骂道:“臭小娘,那是你自找的,谁叫你吵吵嚷嚷不让人安生?现在倒反过来怨我了!好吧,我承认那块毛巾是我擦汗洗脸用的。如果你真内急的话,呵呵呵,那就蹲这里解决吧,我们保证不偷看。”
余雯丽一听,忍不住阵阵恶心冲上头脑,肠胃又翻江倒海般涌动起来。她涨红着脸呸呸呸干呕一阵,之后羞怒交加指着那海匪斥骂道:“流氓,变态,偷窥狂,我就是……我就被是憋死,也不会……也不会在这里解决!你们不管我也算了,逼我去开保险柜也算了,反正到了忍不住的时候,可别怪我一身污秽、臭不可闻。要是连累我头脑糊涂记不住密码,那也跟我屁事没有,都是你们惨无人道自找的。”说完之后,她便又一声紧一声慢地喊起疼来。
周克庄知道余雯丽一向古灵精怪,狡计百出,也有心要强行拽她上电梯,逼她打开保险柜后,再任其在船上自生自灭。但仔细看看她的神情动作,却又不似弄虚作伪的样子,万一真要是内急憋不住了,那恶心难受的可就不仅仅是她一个人了。如此权衡再三,他只好强忍火气无可奈何对她说道:“那边拐角处有一个卫生间,你快去快回不要磨蹭。另外,如果你想逃跑的话,你最好掂
量一下自己的能耐。我宁可不要那些钱,也一定会把你给毙了!”
“不会不会,决不会逃跑,我只想痛痛快快上一趟卫生间!”余雯丽心里欢叫一声,立刻便颤巍巍站起身来,装模作样佝偻着腰肢,一拐一拐吃力地往卫生间走去。
周克庄看一眼蹒跚而去的余雯丽,又把目光移向那名矮个海匪,呶一呶嘴说道:“你跟过去,眼睛擦亮一点,精神振作一点,别让她在你眼皮底下逃跑了。”
“哪能呢?我一定寸步不离跟着她,一眼不眨盯着她,看她还能耍什么花样?”矮个海匪淫笑一声,兴冲冲小跑几步,在身后若即若离跟着余雯丽。
余雯丽曲腰弓背来到卫生间门口,转身对哼着淫浪小曲的矮个海匪警告道:“不劳远送了,就在这等我吧,完事之后我自然很快出来。另外,如果你胆敢踏进卫生间半步,我立马会喊非礼,然后就痴痴呆呆什么也记不清楚了,到时就再别说密码的事了,连梁小姐住哪个房间都会忘记。”
矮个海匪悚然一惊,慌忙摇手保证道:“只要你老老实实不逃跑,我一定像钉子一样站在这里,决不移动半寸脚步。”
“如果真这样的话,我也不再追究你破布团的事。”余雯丽点一点头,转身走进卫生间,随手关上大门。
进得门来,余雯丽立刻换了个人似,腰杆挺直,容光焕发,既开心又紧张,既兴奋又害怕。为了迷惑矮个海匪,她没有进入女卫生间,而是一头扎进男卫生间,并迅速奔向一个造型别致的小玻璃窗,打算从窗口爬出去,再赶去舱底救许文龙。然而待她跑到窗前一看,心里立时便凉了半截。原来这窗户除了窗门外,还焊有一排闪亮结实的金属条,推又推不开,拉又拉不动,又找不到什么称手的重物砸。其实即使找到了也不敢砸,会被守门外的矮个海匪察觉。怎么办?她抬头看看天花板,雅致精美,严丝合缝,几盏吸顶灯正散发出柔和温馨的光芒,正中央还有一台抽风机在唰唰唰飞速转动着。她一眼不霎盯着天花板上的抽风机,脸上渐渐露出一丝欣喜若狂的笑容。对了,通风口!为什么不从通风口爬出去呢?四通八达的想去哪去哪,找一个最近的电梯甚至可以直达最底层。想着想着她的笑容又慢慢凝固了。没梯子没板凳的,却又如何爬上那将近三米高的天花板?何况还要拆掉那转个不休的抽风机!天哪,这可如何是好?机会只有这一次,过了这个村就没有那个店了,再想糊弄那该死的四眼田鸡,可就没这么简单了。怎么办?乖乖跟他们上楼?找不到保险柜再乖乖把脑袋献给他们砍?这怎么可能,无论如何不可能!她恋恋不舍收回停留在抽风机上的目光,下意识般敲一敲光溜溜亮闪闪的墙壁。笃笃笃,声音厚重沉实,不像是胶合隔板围成的。她不死心,又换几个地方去试,最后还真在墙角边找到一块异样之处,敲上去空空空的,感觉像个临时封堵的窟窿,估计是水管或电源线出入口。她闻声开心极了,赶紧用手指抠、用拳头砸,控制好力度用脚去踢,想方设法要把墙面隔板弄下来。如此折腾好一阵,除了几块墙板略有松动外,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这时,外面的矮个海匪不耐烦了。咚咚咚敲着门框喊道:“臭小娘,你到底是拉屎还是吃屎?干嘛要那么久?再不出来我可要进来了啊!”
余雯丽本就心焦气急恼火极了,现在又听到矮个海匪一番令人恶心的脏话,更是火上加油气往上冲,咚地一脚踢向墙板,杏眼圆睁回骂道:“你大爷
的,嚎什么嚎?嚎丧吗?你爹妈去世了是不是?肚子不舒服不要多一些时间呀!你倒进来试试?”骂过之后她又欢呼一声,并迅速蹲下身去。原来松动的墙板竟然被她一脚踢断了,正露出一个黑乎乎的小窟窿呢。
矮个海匪听到余雯丽的愤怒回应,不再敲门框了,咕咕哝哝在外面说道:“你就尽管嚣张吧,等打开保险柜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余雯丽欣喜之下未予理睬,横拉竖拽扒开踢断的胶合墙板,再沿空洞之处使劲抠挖。随着窟窿的不断增大,一条乌黑粗大的铁管便赫然出现在她眼前,也不知作什么用途的。余雯丽见之精神一振,手脚并用继续拆卸,热汗直流更不停止。渐渐地,洞口越来越大,容纳一个半大孩子出入决然没有问题。她于是停手不拆,就地趴下身子伏卧在地,小心翼翼伸进脑袋往里一看。我的妈呀,只见里面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阴森森的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也不知道宽窄如何,高矮几许。她脸色煞白伸出脑袋,身子激灵灵打个寒颤,一丝恐惧缓缓从心底升了起来。怎么办?逃还是不逃?
矮个海匪又开始擂门了,嘭嘭嘭的由弱到强,连续不断,还夹着一串串污言秽语。
余雯丽咬一咬牙,扬声斥喝一声“敲你姥姥的大头门!两分钟,就两分钟出来!”话一说完,她便一头钻入窄小的洞窟,不顾一切沿着铁管爬了过去。反正摔死总比打死强,万一峰回路转逃出生天呢?
爬行,拐弯,继续爬行……余雯丽沿着粗重的铁管胆战心惊向前爬着。幸而爬不多久,她的双眼便适应了这一切,能够借着透进来的丝丝微弱光线、模模糊糊辨识眼前这个黑暗世界。原来这是个一米见方的管线通道,大小铁管纵横其间,各色电线纠缠难辨,甚至还能清晰地听海匪们纵声狂笑的声音、以及砰砰嘭嘭翻箱倒柜的暴响。她不敢作丝毫停留,也不敢有任何疏忽,一昧咬着牙、悬着心,抓着铁管手脚并用不停往前爬,并很快爬到下一个拐弯处。她抬眼仔细一看,发现这个拐弯有点特别,不像之前那样平捌,而是直直突起往上拐。不过令人庆幸的是,垂直上升的铁管虽然滑不溜秋,但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突出的分节,再另加上分流出去的支管,想要爬上去那是没有丝毫问题的。关键上面又是一个怎样的世界呢?那是谁也无法预料的。或许别有洞天,又或许死路一条。不过事已至此,别无他路,只有继续冒险往上爬了。
正当余雯丽准备豁出一切攀援而上时,身后骤然传来一声踹门的巨响,接着又是一长串野兽般哀嚎,包括嘭嘭嘭的挨个甩门声。看来矮个海匪已然觉察不妙,暴力冲进女卫生间寻人去了,过不了多久就会循着铁管找上门来。于是她暗笑一声,攀着支管分节一口气爬到了主管的顶端。而且再不能往上爬了,因为铁管已经穿过楼板进入了上一层舱房。不过出人意料的是,铁管这条路虽然走不通了,但展现在余雯丽眼前的却是另一个更为广阔的空间。一根根粗细不一的实心钢管倒垂而下,就像一片密密麻麻的钢铁森林。钢管理头锲入顶部楼底,一头牢牢牵住绞接在一起的胶合木板。木板与楼面间隔不大,仅三十公分,但一条条沿房墙而铺设的、纵横交错通风沟道,却既宽且深,足足容得下一个成年人跪地爬行,而且还不会迷失方向,甚至透过穿隙而过的微弱光线,还可以大致判断脚底下是什么舱房。余雯丽见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翻身跳进一条通风道,认准方向,双膝屈地飞快向前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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