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位慕容壮壮,就连当今的皇太后,都得看她几分脸色,因为先帝当日,就把这个最小的妹妹宠得跟宝贝似的。
且,这位公主又被封为镇国公主,镇国公主,权力居于皇后之上,又与皇太后同辈分,自然,便是个传奇人物。
最传奇的,莫过于她二十好几了,还不愿意成亲。
皇太后为她的婚事,也是碎了心。
慕容壮壮拉着子安坐下来,兴趣盎然地问她:“你不喜欢阿鑫是吗?不喜欢他不打紧,我们慕容家大把出色的男人,你看上谁我给你做主。”
子安把身子往里挪一下,她这是推销滞销货吗?
“子安暂时……”
她话还没说完,慕容壮壮便一脚踩在她的椅子上,欺身上前,眼里跳动着兴奋,“你觉得阿梓怎么样?”
子安无语,她口中的阿梓应该是慕容梓,安亲王,但是她不知道安亲王曾思慕过她母亲吗?
慕容壮壮看她的脸色觉得她应该不喜欢她口中的阿梓,继续问道:“我四侄子?五侄子?六侄子?”
慕容壮壮神色惊恐,“老七?你喜欢老七?”
子安见她一脸大受打击的样子,试探性地问:“摄政王怎么了?”
慕容壮壮怜悯地看着她,“喜欢谁都不要喜欢老七那小子,他目无尊长,自傲自狂,又下狠辣,心肠歹毒,残酷冷漠,是天下间最坏的人,再也找不出比他坏的。”
子安听她的形容,忍俊不禁,道:“公主对王爷的评价真是特殊啊。”
慕容壮壮哼了一声,显得特别无趣地把腿收回来,“老七是祸害,真盼着上天早点把他收回去。”
她话音刚落,却见安亲王去而复返,风旋风一般卷进来,他一脸的凝重严肃进门拉住子安的手腕,“跟我走一趟,阿桀出事了。”
子安心里咯噔一声,“怎么了?”
“怕不成了。”安亲王声音沙哑,竟眼圈陡红。
慕容壮壮伸手就狠狠地给自己打了几巴掌,打得是啪啪作响,白皙的脸蛋顿时就红肿了起来,带着哭腔说:“我呸,我呸,我收回我刚才的话。”
子安的腿有些发软,脑袋嗡了一声,便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只看着安亲王,“快,带我过去。”
她不知道自己心慌个什么劲,或许是因为知道慕容桀是她如今唯一的靠山,如果慕容桀有什么事,她也跟着倒霉。
一行三人,匆匆来到京中的一所大院里。
这里不是摄政王府,门匾上写着“大将军府”
府门口重兵把守,门口灯火熄灭,大门封闭,在安亲王与子安来到的时候,才打开大门,旋即就又关闭上。
子安留意到,府邸墙头蹲着一排弓箭手,凝神肃穆,严阵以待。
子安知道一定是出大事了,心跳的噗通噗通的,手足冰冷。
慕容壮壮几乎是半个身子都依偎在安亲王的身上,双脚发软走路也虚浮,她嘴里喃喃地说着,“我收回我刚才的话,上天见证,我慕容壮壮就是嘴巴毒,我心里不是那样想,我收回,我收回,老七赶紧好起来……”
子安心神不宁地看了她一眼,见她面容苍白,已经没了方才在府中那种开朗快活的神色,十分惊惶。
她的声音是带着哭腔的,说得快而急,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句。
安亲王搂住她的肩膀,也什么都没说,等同半抱着她行走。
来到府中一所独立的苑子里,院里点起了羊角风灯,门口有十余人手持长剑看守,一阵风吹来,浓重的血腥味在空气中蔓延开去。
大门打开,有人端着水出来,子安看到那一盘水都是红色的,血腥味甚重。
安亲王与子安急忙走进去,却看到正厅里摆放着几具尸体,已经用白布蒙着,白布上也染了血迹。
再往内室,内室里摆着几张临时搭建的床,每一张床上都躺着一名伤员,其中一人,正是倪荣。
有十几名大夫在忙碌着,穿着一色的衣裳,应该是惠民局的大夫。
子安骇然,这到底怎么回事?大灾难吗?人为什么都送回来这里?
帘子掀开,一名身穿黑色战袍的高大男人走了出来,见安亲王来到,剑眉扬起,凝重地问:“王爷可来了,夏大夫带来了吗?”
安亲王推了子安一把,问道:“苏青,他怎么样?”
那被称为苏青的人瞧了瞧子安,道:“进去再说。”
三人走进去,洁白的云石地板血迹斑斑,应该是送回来的时候流着血,一路蔓延到床边。
慕容壮壮一屁股坐在地上,“天啊,怎么了这是?”
有大夫在床前为慕容桀处理伤口,子安想也不想,快步走过去。
看到他的脸那一瞬间,子安便知道情况不妙,他失血过多,莫说脸色,就连嘴唇都变成了白色。
衣裳全部被染成了红色,脸上也有血,不过,子安可能快速分辨到哪些是他的血那些是其他人的血。
大夫在处理胸口部位的伤口,衣衫并未脱去,只是剪了一点。
“剪刀!”子安忍住心头的骇然,吩咐道。
苏青急忙把剪刀递给她,子安小心翼翼地揪起衣裳,从侧面剪破,袖子也剪开,一直到裤子。
十二道伤口,其中以胸部的一道剑伤最为厉害,从左侧胸膛一直延伸到右下腹。
伤口的皮切口整齐,是利剑所伤。
“不能用止血粉了,太慢,止不住!”幸好随身携带了针包,子安迅速在各大穴位上施针,以封穴的办法止血。
右腿有一道伤口,伤口呈现出黑色,这是有毒的迹象。
子安沉声道:“有解毒丸吗?没有的话,取点火药过来。”
“火药?”大夫问道,“你要火药干什么?”
“伤口有毒,用火药可以迅速制止毒液进入体内。”子安已经无暇跟他解释火药里含有硫磺,有一定程度的消炎祛毒的功效。
“现在去哪里找火药?”苏青皱着眉头。
安亲王道:“炮仗,有没有炮仗?”
“我出去问问。”苏秦转身就跑了出去。
热水一盘盘地端上来,子安在不断地清洗伤口,心里慌得很。
他的呼吸很微弱,生命的迹象就只有那微弱的呼吸和几乎不动的心跳,大量失血,如今需要的是输血,但是,没有办法做到。
只能是用封穴的方法,让血液不再流,然后处理好所有伤口之后,针刺骨髓,刺激骨髓迅速生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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