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等着太皇太后垂训,但是太皇太后显然没什么话想说,只是招呼了慕容桀到身边。
“小七今天成亲,是大喜事啊!”她淡淡地道。
慕容桀笑了,“是的,老祖宗,今日可真是大喜的日子,不过,不知道老祖宗为我指定的那位新娘子,去了哪里呢?”
太皇太后瞧着他甚是嚣张的眸子,招招手,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
慕容桀的神色几番变换,先是怀疑,继而是震惊,后来是愤怒,“该死!”
他大吼一声,“萧枭,萧拓,苏青,跟本王走。”
三人面面相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见他走得着急,便急忙跟随去了
。
众人纷纷惊疑,阿蛇姑姑却道:“诸位来宾,先请入座喝杯水酒,王爷去找他的新娘子了,拜堂延后一些,但是不会耽误今晚的喜宴。”
皇太后坐过来,轻声问道:“老祖宗,这是怎么回事?”
太皇太后慢悠悠地道:“小样。”
皇太后犹豫了一下,也没敢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坐在她的身边。
慕容桀冲去马厩,拉了一匹马便出来,萧枭等人追上去问道:“怎么回事啊?”
慕容桀咬牙切齿地道:“新娘子就是夏子安。”
“什么?那新娘子呢?”萧拓大吃一惊。
“本王让人抓走了,想给她点教训。”慕容桀脸都绿了,他本是想跟太皇太后宣战,谁想到新娘子就是夏子安?
这下坏事了。
“那你让人抓到哪里去了?”萧拓惊问道。
慕容桀翻身上马,想到夏子安会愤怒的脸,心里戚戚然,“还记得我们以前在城外小屋附近的山头装的捕兽笼吗?”
“你把她丢进去了?”萧拓吼了一声,“你竟然这样对我家子安?”
“你子安?什么时候是你家的了?”苏青挑眉。
“不是,没丢进去。”慕容桀抹了一下汗水道。
“那还好。”萧拓放下心来。
“就丢在捕兽笼旁边的泥潭里。”
“你慕容大爷的,草,那泥潭可多野兽的粪便了。”萧拓震天嚎叫。
“知道,知道,这不是抓紧去了吗?”慕容桀挥动马鞭,往城外奔跑而去。
三人急忙追上去,尤其苏青,追到萧拓旁边,“你家子安?”
萧拓一鞭子抽过去,“成熟点吧你!”
“谁不成熟了?”苏青郁闷地道。
可怜的相府大小姐,如今被丢在泥潭里,她已经醒来了,在泥潭里醒来的。
四周都是臭气熏天的味道,钻入鼻子里,让她呕吐了好几次。
连昨天吃的烤鱼的时候卡的鱼刺都吐出来了。
这还不算,有个黑衣人在树上,总是拿着一根树杈戳她的脑袋,挑她掉她的凤冠,她呕得全身无力,又爬不起来,她都想嚎啕大哭了。
那两个老东西,好狠毒的心肠啊。
还是让她嫁给大傻子吧。
绝望之际,看到一匹白马从树林那边奔跑过来,她当场就放声大哭了,“慕容桀,你可算来了!”
子安别提多委屈了,被困在那鸟不拉屎的小岛,每天都做奴隶,伺候阿蛇伺候老姑姑伺候蟒蛇,打鱼烤鱼偶尔还要被训,被强迫嫁给大傻子,还要被丢尽这个腐臭的泥潭里。
所以,看到慕容桀,简直有种仿若隔世的感觉,鼻子一酸,想挤两滴眼泪变成了委屈大哭。
树梢上的黑衣人见他出现,有些愕然,消失而去。
慕容桀松了一口气,怒道:“是谁把你抓到这里来的?苏青,追!”
他一手把子安拉上来,那一身漂亮的嫁衣已经沾满了黄色黑色的泥巴,她随手一刮,哭得更厉害了,她刮下来一只死老鼠。
生离死别后的相逢,本该是抱头痛哭,子安死命地想抱着慕容桀,慕容桀一把拥抱她入怀,这一路浮沉的心才算是踏实了。
千言万语还没开头,萧枭便淡淡地道:“阿桀,你的喜服是礼亲王的。”
慕容桀一手推开子安,看着那身已经被沾满泥巴的喜服,额头落下一排黑线,脑子里自动浮现起老三那张黑透了的脸。
子安抹了一下脸上的泥巴,但是手背上的泥巴让脸更脏了一些,她眼底腾起熊熊烈火,“喜服?你要成亲了?”
萧拓说:“是啊,他今天成亲。”
子安啊了一声,心里的委屈化作愤怒,扑向慕容桀,咬牙切齿地道:“老娘被人抓走,差点死了,你竟然成亲?你竟然要成亲了?”
慕容桀不妨她忽然发疯,下意识地伸手推她,子安悲催地又掉进了泥潭里。
这一次,是脸扑了下去。
萧拓幸灾乐祸地道:“这下可精彩了。”
苏青却有种落荒而逃的冲动,这真是精彩了。
子安慢慢地站起来,泥巴蒙住了脸,她刮了一下,露出两只眼睛,吐了一下嘴里的脏泥,伸出手看着慕容桀,“拉我一下!”
慕容桀没想把她推进泥潭里,这正怕她发火,见她忽然软了下来,便伸手拉她,嘴里道:“本王不是故意的。”
子安露出狰狞的笑,用尽全身的力气,把他拖下了泥潭。
王府里的宾客一直在等着,但是等了许久没见慕容桀和新娘子回来,却又不敢去问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倒是神定气闲地喝着小酒。
“什么味道?臭死了?”有人闻到一种酸腐的气味,不禁捂住鼻子嫌弃地闻到。
“很臭,真的很臭,是不是有死老鼠啊?”
“快找人打扫一下啊,臭死了!”
臭气的来源出现在门口,两个浑身泥巴的人提着鞋子走进来,两人都耷拉着脑袋,瞧不清本尊。
若不是身后跟着萧枭兄弟和苏青,又看那人的身形有点像慕容桀,大家都不愿意相信,那一身臭烘烘的人就是慕容桀。
礼亲王跳了起来,“杀千刀的,本王的喜服!”
阿蛮手里端着酒杯,冷不丁地说了一句,“王爷的媳妇?是指我还是指谁?”
“说喜服呢,喜服,”礼亲王悻悻地坐下来好生安抚,“也不要了,横竖送出去了,喜服这东西,一辈子就穿那么一次。”
阿蛮冷笑一声,“有人穿好几次的呢,王爷也要效法么?”
“人多,面子多少给点,给点。”礼亲王压低声音道。
阿蛮哼了一声,起身道:“看我新妯娌去。”
(前文处写错了一点,把皇太后写成了礼亲王的嫂子,在这里更正,且以加更一章赔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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