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太君回去之后,跟子安说:“有个事得跟你说一下,老身去找了你那个妹妹,且还了她八刀,没死,但是以后也别想好好地活着了,这八刀悉数在她脸上,她想靠着姿色混饭吃是再不可能了。”
子安面无表情,“杀了都不过分。”
陈太君挑眉,“杀了她?不,老身已经不想杀人了,老年人是该过安宁的日子,不可能再手染血腥。”
子安笑了,但是心里很酸,对一个战将来说,杀人是寻常事,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只是杀人真的那么痛快毫无心理负担吗?不可能的,就算彪悍入老太君,她对杀人都怀着一种耻辱般的负罪感,所以,她退下来之后,尽可能地不会再动手杀人。
所以,心里明明很想杀夏婉儿,她还是忍住了,只是不想再增加血腥杀戮。或许,她一直都认为,柳柳有可能过不了十九岁,是她杀戮过甚的原因。
“她这样活着,比杀了她还解气。”子安倒不是安慰她,杀一个人,不过是杀她的时候让她恐惧疼痛,但是这样活着,她还有好长的时间痛苦。
所以,原主夏子安的这个仇,算是报了。
南怀王“回来”之后,慕容桀交托的任务也正式下去,要他查瑶芷一案。
南怀王从刑部调取十一年前的宗卷,几乎是没有什么发现的,因为宗卷的资料和证据几乎为零,只是记载了这一宗案子。
不过,倒是倪荣交给了他一些证据,证据直接指向韩清秋。
南怀王拿了证据之后,四处调查,查验证据的真实性。
那边厢,柳柳和萧拓的婚期到了,柳柳现在不可能起来拜堂,不过,婚期也不能延迟,因为老太君说她的生辰马上就要到,延迟婚期也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
所以,两家商议之后,按照原定日子成亲,但是不铺张,等柳柳好了之后,再寻个日子补办婚宴。
柳柳勉强可穿上嫁衣,但是也得子安为她封针止痛才能穿上,花轿加了软垫,且还得有一个人陪着她坐,怕她摔倒。
陪坐的人自然是子安,坐在这盛大花轿里,她想起自己的婚礼,啼笑皆非。
柳柳半边身子都依靠在子安身上,虚弱,但是很兴奋。
子安心里也替她高兴,但是也替她难受,这婚礼真的不像样,她甚至没办法拜堂。
御医说她的双腿上到骨头,其实并不太严重,砍她的刀不算锋利,是伤到了骨头,可柳柳年轻,恢复能力强,当然,主要是有她这位大夫在。
“刚才你被抬上花轿的时候,你祖母流泪了,柳柳,好多人关心你,你应该幸福的。”子安说。
“是的,我很幸福。”柳柳流泪,心底开始对家里充满了难舍的感情。
花轿来到侯府,按照规矩,应该是喜娘背着她下花轿进去,但是,萧拓等在门口,他不放心任何人碰柳柳,坚持要自己抱她进去。
他小心翼翼地尽可能不触碰到她的伤口,子安一直左侧跟着,她从没见过这么认真的萧拓。
经过这一次,他应该知道爱惜柳柳,不会再闹什么脾气了。
因柳柳伤重,所以大家只是随便吃了顿饭便散去了。
翌日,宋瑞阳要离京归国,临走前,宋瑞阳告知慕容桀,“宜妃曾私下与我身边的公孙燕商谈密谋,宜妃这个人,小心点。”
慕容桀道:“谢谢,保重。”
流月对回国很是忐忑,她过惯了闲云野鹤的生活,想到回去要困在东宫,她就很揪心,时刻想着如何逃跑。
但是,宋瑞阳打消了她的忧愁,“就你这个性子的人,怕是入不了宫的,你就在宫外待着吧。”
“那我回盐帮!”流月欢喜地道。
“随便你。”宋瑞阳淡淡地说,眼底却尽然是宠溺。
懿儿与梁王也是难舍难离,执手相看,懿儿轻声安慰,“你放心,我很快就可以回来了。”
“嗯,你万事小心点,我会尽快跟皇祖母提咱们的婚事。”梁王心里也是很怄的,萧拓成亲了,他都还没成亲,萧拓还是偷他的椰子。
梁国太子的队伍出城而去,梁王站在城墙,身边站着慕容桀。
看着渐渐变小的队伍,慕容桀道:“太子冥顽,怕是不中用了,你有什么想法?”
梁王看着他,“我能有什么想法?”
“你是慕容家的人。”慕容桀皱着眉头道。
“你也是!”梁王反击。
“所以本王临危受命,做了这个摄政王。”
“既然你都做了摄政王,不如再进一步。”梁王说。
慕容桀不高兴地道:“做人不能得寸进尺。”
梁王笑道:“可不是?难不成你要我身残志坚,挣扎着从虎视眈眈的狮子身边爬到那皇位上去吗?”
慕容桀显得很生气,“你身为慕容家的人,有些责任是你该承担的。”
梁王依偎在城墙上,神态懒洋洋,“不,没有什么是我非承担不可的,除了我自己的事情,慕容家很多出色的子孙,九皇叔呢?而且,你不是把梅妃提拔起来了吗?三皇弟不错,你是有这个打算吧?”
慕容家没做声,他是有这个打算,但是,如果他愿意做太子,他没有不要提起三皇子和梅妃,就是知道他不会同意。
“罢了,”慕容桀顿了一下,“你以后想干什么本王不管,但是你现在要配合本王,摆出你有心争夺太子之位的架势。”
“要我为三皇弟打掩护?好!”梁王一口就答应了。
两人站立了一下,梁王忽然幽幽地问道:“父皇真的不行了吗?”
慕容桀没做声,便意味着没有否认。
“他到底是什么病?为什么不能让子安去看看?”梁王问道。
慕容桀摇头,“你皇祖母不会同意,你父皇也不会同意,事实上,等你父皇驾崩,熹微宫所有的人都要殉葬,他早就下了旨意了,只是没宣。”
梁王大吃一惊,“这么严重?这到底是什么病?”
慕容桀看着他,淡淡地道:“你觉得会是什么病让不得不下旨杀了跟了他多年的路公公包公公?是什么病会见不得人?什么病不能公开告知天下?”
梁王想了一下,顿时骇然,“天啊,不会是……”
慕容桀缓缓地点头,“是!”
梁王身子徐晃了一下,不敢置信地道:“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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