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不像什么好东西。
连带着翼翅人的形象也显得邪恶且不祥起来,像是古老传说的恶魔或亡灵之类。
——更何况郁飞尘本来穿一身没有感情的黑。
感觉到天空有异变发生,站立在观众席的观众们做出符合正常人逻辑的举止,他们不约而同缓缓抬起头颅,看清央天空的黑影后,打算若无其地转回去,重新看向台的表演。
在这时。
他们看清被黑翅的恶魔抱着的金发年。
全场忽然寂静,连台的演员们都抬头看向天空。
一刻,淡金头发的年从黑翅恶魔怀转头,一双冰绿的眼瞳淡漠看向他们。他雪白庄重的衣袍如被日光流注。
仿佛时间为之静止。
火焰仍在灼烧,地狱第十层的惨叫声却戛然而止。
闸门在洪流冲击粉身碎骨,无声的狂热轰然席卷整个马戏团。
每个人——无一例外的每个人,脸的肌肉都神经质地抽搐起来,仇恨和暴虐缠瞳孔,红血丝纤毫毕现。他们伸出因紧绷而青筋毕露的双手,朝向天空抓去,却只徒劳地抓住一朵空气,发出愤怒的喘气声。
离舞台近的那一排观众率先拔腿向舞台央跑去。接着,急促的脚步声让马戏团的地面都为之震动。他们推挤着往央汇聚,有人跑在前面,有人因落后而奋追赶。也有人被后来者推得跌倒,卷入人群,被无数人从胸膛和腹部踩踏而过,他们胸口瘪塌,口咳出鲜血,鲜血又化作他人密密麻麻的脚印。
空,安菲的眼瞳终于再度流露出淡淡悲悯的神色。
郁飞尘说:“给吃个好玩的东西。”
安菲:“?”
郁飞尘收回原本穿过安菲膝弯的右手,用单手抱着他。一块橙色的蘑菇出现在郁飞尘右手,这是迷雾之都外白兔的蘑菇田的产物,白兔早已死无全皮,蘑菇倒是一直保持着刚摘来时的新鲜。
他把橙色蘑菇送到安菲唇畔,安菲微蹙着眉,却依旧张口咽它。
看着安菲咽后,郁飞尘缓缓松开手。
被抱着浮在半空的时候,原本是把自己的生命完全交付给另一个人,若是这时候对方忽然把手撒开,任何人都会陷入惊慌。
但安菲完全没有。郁飞尘松手,他静静看着他松,像是笃定自己不会被这个人以任何方式伤害那样。
实也正是这样。
郁飞尘松手后,安菲没有向坠落,而是那样缓缓停,悬在地狱的方。
橙色蘑菇,赋予人漂浮的能。
郁飞尘则半拢翼翅,在远一的地方悬停。
这一举动更加助人们的狂热。
第一个爬地狱第十层的演员已经被烈火焚烧成一团焦炭,第九层的其它演员却以比先前奋百倍的姿态义无反顾爬高台,在烈火向一层奔跑。
方的其他演员同样不要命地往方爬去。方才他们只是机械表演的演员,目光没有任何焦点,此刻却全部死死看着央悬浮的神明一般的年人。
再向外的地方,观众已经越过围栏爬舞台,登地狱第一层,与人眼猴子们展开激烈的搏斗。
他们数量众,黑压压的洪流立刻盖过猴子们,爬满是铁刺的第二层。
先爬到第二层的人被铁刺穿透,身体沉陷去,随着爬来的人呢越来越,一层一层的人体累积起来,把铁刺完全盖住,二层成尸体堆积而成的坦途。
第三层,一道又一道绞刑的斧刀闪烁着寒光轮流落。
没有任何物能挡住他们往攀登的脚步。即使在攀爬地狱的过程死亡,也保持着高抬头颅的姿态。
极度的仇恨和极度的信仰,竟然惊人地相似。
涌高台的人越来越。而观众席已经空无一人。钢铁架设成的巨型高台原本足够坚固,此刻也发出摇摇欲坠的吱嘎声。
白松看看面的场景,又看向地狱正空引发这场恐怖的暴i动的安菲,目瞪口呆:“……这场面我真没见过。”
“小……小场面。”希娜手指按胸脯,虚弱地给自己顺顺气。
命运神水晶球的星星点点似乎也不稳定起来。
另一边的高台,温莎像先前的希娜一样紧贴着加特林来寻求安全感,边贴,边自言自语:“我说,头脑清醒一点,对唐珀教不要太执着,命不要啦……”
墨菲喃喃道:“我似乎有灵感。”
“别!”温莎惊恐道:“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动笔。”
时光推移,当全部观众都涌不堪重负的高台时,第一个演员也登地狱的顶端,十七层。
可是真正的地狱,仿佛还在更方。
他离安菲的高度只有几步之遥,整个人都因为嗜血的兴奋而颤抖。
随即是第二个,第三个……
一个人踩着另一个人的肩膀,用身体堆积高度,终于逐渐接近那雪白的身影——
淡蓝的镜片在郁飞尘眼前一闪而过。
检定结果:这位居民似乎处于精神癫狂状态,久的仇恨真的能让人陷入疯狂呢。每一分每一秒,他都活在亲手毁灭一切的**吧。
疗愈建议:既然有着复仇的愿望,当然是实现它呢。
迷雾之都对待自己的居民,似乎比对待客人时正常一。
人群堆积而成的高山顶端,一只苍白的手向高高在的安菲伸去。
那一刻所有人都停止动作,狂热的目光投向那只手,因期待接来即将发生的情而激动颤栗,他们的神色比疯狂更疯狂,急促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要把那云端之的猎物拉来,拉到地狱深处,把他——
阴影忽然笼罩他们。
巨大的黑色翼翅在正当空唰然展开,隔绝所有向的视线。
一只手缓缓横过那人的肩头,把他向后拥向自己。影拂动,再一转眼,那金发的猎物已经凌空远去,被置于翼翅的保护。
顶端的手,仍只是徒劳地抓住一团空气。
抱着安菲,郁飞尘俯视方一切。
既然有着复仇的愿望,当然是让它落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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