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3 章 代价 26(2 / 2)

方尖碑 一十四洲 3964 字 10个月前

好像也落在安菲的眼上,让他眼中的世界笼上一层淡红的翳色,却想不起这血色从何而来。

其它记忆已经陆续浮出水面,可关于这个人的许多事情还是被迷雾遮掩,看不清来龙去脉。

目光从那块写着“我失忆了”的石板上移开,再次回到郁飞尘身上。

郁飞尘划开伤口的动作缓慢但坚定,没有任何犹豫与退缩。他理应如此,一直站在自己身畔,永无背叛。能想起的过往记忆中,他们也是如此。从没分离,也未觉得曾经历苦难。

安菲有些出神。

既然如此,记忆深处为何总是笼罩着不散的阴云?它来自何处?是因为郁飞尘,还是因为自己?

或许是后者,因为他知道,当初致使他忘记一切的,不是迷雾之都,恰恰就是他自己。

他深知所有真相都无法被掩埋,只是暂时在时光的河流中销声匿迹。终有一天,日光照耀之下,旧事将浮出水面,该发生的也注定会发生。

郁飞尘的身影在安菲眼中渐渐淡去。他俯瞰自己的命运,也回看永昼的轨迹。

他要找回那些与郁飞尘相关的回忆,就要看清自己的命运。旷野上,风是抓不住的,但变成沙砾的岩石记录它的存在。缺失之物恰恰在仍存之物中若隐若现。

记忆的空白断点,存在于三个地方。

第一个在他的故乡,他不知道当年自己为何离开。

第二个在永昼,很多个纪元之前,他遇到过一次难以解决的困境,而想不起当初如何度过。

第三个在不久前,他记不起此来迷雾之都最重要的目标是什么。

烛火燃至尾声,那末路的光明里,他沉入记忆深处,像在暮日神殿里度过的许多光阴那样。千万个纪元,沉默的时光里,他与自己相处已久。

循着命运的脉络,他走入记忆空白之处的迷巷。

道路的尽头,早有个人影正背对着等待着自己。祂穿着雪白的祭典华服,金发垂散,转过身来时,眼中温和带笑。

他看见祂,也看见了此时的身着黑袍的自己,两种视角叠加,扑朔迷离。因为这两人都是他自己。

“你来了。”祂说,“本以为遗忘会持续更久。”

另一个初来此地的他不说话。他从不擅长遗忘,记忆刻入灵魂太深,只需见到浮光掠影,它们就再度将他笼罩。

他淡淡问:“选择忘记,在逃避什么?”

那人不言,带他往深处走去,前方,记忆的画面相互纠缠如混沌的海洋,用万花筒看向世上最琳琅满目的货架,也不会有更光怪陆离的景象。

“我遇到过许多困境,”祂说,“却从未像现在这样犹豫不决。但是你明白,我没有迟疑的资格。”

“若这样的犹豫持续下去,我将违背一生中的所有抉择。”

“往事如影随形,过去的痛苦会左右现在的决定。所以,在最后的时刻即将到来之时,我选择遗忘一切,让空白的直觉为我做出抉择。”

面对祂,他轻轻说了一个词。

“赌徒。”

“第二次。”祂微笑说。

“第二次?”

“无法预料胜负的赌局。这是我一生中第二次。第一次的结果还悬而未决,第二次却已经到了下注之际。”

“第一次想必是你离开故乡之时。”

“所以说,你已经想起太多,甚至来此向我索要封存的记忆。”祂说。

他们的语气几乎一模一样。

“现在还为时未晚,”他轻声说,“你要决定什么?”

祂目光下视。

黑白恶魔狰狞的巨口如同命运的注视,视线被牵引,他离开晦涩迷离的记忆深处,再度望向场中。

郁飞尘静静站在场地一端。所有人都看向他。

安菲眼中映着他的剪影。先前,他也听见了郁飞尘对巫女说的话。

郁飞尘脖颈上溅了别人的血,很扎眼,像两颗鲜红的痣。

他抬起右手,手背将鲜血抹去,只在皮肤上留下淡淡的痕迹。做完这一切后,他依旧像初上场时一样冷淡自若。

鬼魅般声音在安菲心中响起,他在问自己。

你与他从未分离。

但你相信他吗?真的相信他吗?

相信他永远为你所有,永不背叛。

相信不论你做了什么,他都依然站在那里,如同昨日。像万古以来的山脉曾做到的那样。

相信他是你最忠诚的骑士,不论你是谁,不论你表象之下是何等面目,不论……那一天你是否还存在。

如果相信,就永远相信,然后去完成你注定完成的使命。

如果不相信……

不如就此忘记过往一切,也免去今日、昨日与明日的痛苦。

你要选择什么?

台上,已经又是许多轮过去,第一个上场的黑雨衣已经在地板上半死不活,他旁边,黑石板上显示的id是“曾被队友残忍抛弃”。

被抛弃正躺着和郁飞尘扯皮:“不能轻一点?我会做噩梦的。”

“可恶,老板从哪里捡的你,可恶……”

郁飞尘说:“你去问他。”

“你看我敢吗?只有财务才敢和老板叫板,现在财务也被你打傻了,乌乌……”

三十秒,世界清净。

下一个上场的是“曾残忍抛弃队友”。

很快,他被残忍地抛弃在了地板上。

被抛弃在台下鼓掌:“活该。”

第三个上场的,还是黑雨衣,他上场的姿态格外扭捏,目光不敢投向君主位。因为他的id是“迷雾之都我赞美你”。

医生:“……”

还有一个黑雨衣也即将上场。

不是他们想这么密集地上场,实在是这一级别的棋子就那么二十个,序号大的是水货不提,打到后面,排名靠前的,也就是他们黑雨衣了。

想着将要挨的打,内心诅咒克拉罗斯的同时,也只能安慰自己:这只是在上课,如果这样想能降低自尊心受到的伤害,他不介意喊小郁一声郁老师。

台下观众看着一个接一个鱼贯而上的黑雨衣,也觉得离谱。

来这团建呢?

克拉罗斯看得津津有味,下笔如飞。他偶尔看看墨菲,墨菲脸色好了很多,应该快醒来了。

其实他希望墨菲再睡一会,把整个打斗睡过去,但墨菲常说那些至关重要的事情早已注定。

阿加专心测试希娜的智商,因为她是黑棋不必上场。现在,智慧女神已经能做到十以内的加减法了。

随着最后一名黑雨衣倒下,“摸鱼使我快乐”的id在黑石板上消失,白方已经只剩下国王、皇后两枚棋子了。

医生看向克拉罗斯的目光,也已经极端不善整个病历本几乎要被这玩意用完。

“我不是在浪费纸张,”克拉罗斯辩解,“是在准备给小郁上课的教案。”

医生确信眼前这人更需要的是一份电击的治疗方案。

即将轮到白皇后上场。

克拉罗斯合上病历本。

“荷官”他说,“告诉白皇后,我想跳棋呢。”

“?”

作者有话要说:没治了,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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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好我的鱼尾巴by青墨枇杷

作为校艺术团特招生、十大歌手常驻役,祈玉以美貌和歌声响彻a大。

皮囊就算了,他自认solo唱歌还没人能攻过他。

直到新人换旧人,有个学弟走了他的老路,靠着绝世帅气和超攻嗓音红遍半个校园。

甚至唱的同一首歌。

祈玉:不,我不允许,我要跟他皇城pk。

十大歌手的舞台上,两人“有幸”合作一首,会堂门口一票难求。

是时,台上两人激情输出,台下众人瑟瑟发抖:……好怕他们会当场打起来。

面对挑衅,秦昭总是很无所谓,十分超然于物外直到某个深夜,他在楼下浴室捡到了一条半人半鱼的生物。

人鱼顶着张极漂亮的脸,面颊潮红呼吸急促,全无往日独独对他的盛气凌人。

仿佛嗅到了捕食者天敌的气息,身躯还有些颤抖,求生的欲望却让他用湿漉漉带着薄膜的蹼指,抓牢了来人。

“湖……去湖里……”

秦昭笑了,将地上的人鱼捞到怀里。

“难怪气味那么好闻,原来学长是条鱼。”

三色毛绒长尾巴勾上覆着细鳞的腰肢,他将唇也附在人鱼尖耳边:

“求我,我就抱你去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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