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如当初你听了我的告诫,没有相信红心的二人格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那份最珍贵的资料也不会被他骗走。”
“够了,”一道冷冷的音说,“你在干什么?争被自己的实验品吓退和相信了一个疯人的角『色』扮演这两件事哪个更值得骄傲?”
“……”
“但是这一担忧也不无道理,人的力量无法与神的力量相比。”
那个说“够了”的音再度响起,带着一丝讥讽的味:“不忘记,玻璃室里只有‘序列a’的力量,没有‘神’的力量。我是真理的探索者,不信仰任何神明。”
另一个幽幽的音反驳了他:“当我的理越发深入,我认为,‘神’的概念是真实存在的。当年红心骗走的那份资料也印证这一点。”
“即使存在,又怎么样?玻璃室历代以的研究员都牢记我最初的信条:我用人的力量去制约神的权柄。”
“在你也说‘神’了。”
“去死吧,废物。”
夜渐深沉。月『色』透玻璃花窗在地面上缓慢地移动。郁飞尘站在窗前,仿佛在为神明守夜一般。
本源力量凝成一柄长剑在世中浮,被他拿在手里。借着月光,郁飞尘看着。森寒狰狞的龙翅刻纹其实是线条锋利的凹槽,里面空无一物。久远的时光之前,这些凹槽里或许镶嵌着装饰用的晶石。
指腹摩擦剑鞘的纹路。
长剑不是他用得很多的武器。但郁飞尘觉得熟悉。
在夜『色』里,抱着剑站在一个人的窗下,这件事像也做千百次。
寂静的夜晚了无息,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每一块碎片是怎样被看不见的丝线悬挂,与永昼相连,他看起像是永昼的一部分。
其实早有预兆。一次踏入暮日神殿之时,他觉得这座殿堂的一草一木都似曾相识,就像他一直与同在。
也与暮日神殿的那位神明同在——在漫长的、千万个纪元里。也许他的存在本就是被神明捕获的那种力量,也无谓。
午夜的寒在地板上升起。郁飞尘依旧清醒地在那里,任谁抬头看到窗前的背影,都感叹这守夜的举动真是恪尽职守。
当,呼吸证明床上那位神明也一直没有入睡就是了。
寒里掺杂着一丝别样的气息,许久才辨认出,这是淡淡的血腥气。
安菲睁开眼睛。看见昏暗中阴影绰绰的浮雕天花板。
有物那一听就让人把汁泼去的嗓音响起。
“睡不着可以起。”
消极地继续躺了五分钟后,安菲终是披衣起身。
“你的伤怎么样了?”
月光下,郁飞尘却只是静静看着他。
安菲走到郁飞尘面前。他未着鞋履,踩在地毯上没有息。
“你变小点。”也许是在夜风中站得太久了,郁飞尘的音听起带着一丝沙哑。
总共宣誓了多少次?安菲看着他左边胸口,。
他伸出手去解开郁飞尘身前的衣扣,右手却再度被扣住,不得动弹。
“变小点。”
朦胧的光晕亮起又散去,月『色』里,金发的少年神情微愠:“我问你——”
“伤口?”郁飞尘道,“哦,我忘了。”
说罢,本源力量涌动些许,弥合了前的裂痕。至于心口处多次宣誓划下的伤口,也就随着力量的变动消失无踪。
安菲抿唇,看起是在责备他。
祂变成这种模样,就不像总会骗人的样子了。
身体的痛苦本就不算什么,散去也就散去了。
同样的地方,另一种晦暗的隐痛,却总是如影随形。
像是永远无法排解。
郁飞尘低头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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