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忘了她手心里紧紧攥着的手串,首到她现在的妈妈小心翼翼地要帮她取下来的时候她才想起那个还在雪地里等她的小姐姐。
她现在的妈妈问她能不能给她看看,她惊恐地摇头,害怕眼前温柔的妈妈看到以后就去找小姐姐不要她了。
她还记得她和小姐姐一起被抓了她们的刀疤叔叔带给一对衣着有些破旧的叔叔阿姨的时候,那个阿姨本来想把她领走的,可是她看到后来才被带到的小姐姐的时候,那个阿姨就不要她,要去把那个小姐姐带走了,如果不是那个刀疤叔叔要他们多给钱,那个小姐姐就被带走了。
在她看来,被叔叔阿姨带走一定比跟在那个刀疤叔叔身边挨打挨饿的好。
因而面对眼前阿姨关切且好奇的询问,她迟疑又忐忑地攥紧了手链,不敢给她看,也不敢告诉她小姐姐还在等她。
她现在的妈妈也没问她要来看,只对她说既然这个东西对她这么重要,就要好好收好,别弄丢了。
她忐忑地点头说好,手把手串攥得更紧,想松开,又不敢松。
手串在她掌心越硌越深,越硌越紧……它突然像变成了一条游蛇,像有自主意识一般,慢慢从她指缝里钻了出来,阴森森地冲她吐着蛇信子,它的脸也慢慢变成那个小姐姐的脸……
她惊恐尖叫:“啊……”
上官临临在尖叫声中惊坐起身,冷汗涔涔。
她慌乱地看向手腕里戴着的手串,像看到什么怪物般,惊慌失措地把它扯了下来,狠狠扔甩到地上,整个人也茫然无措地看向西周。
房间到处黑漆漆的,不是梦里大片大片看不到尽头的白雪,没有五岁的她,更没有那个小姐姐。
她甚至不知道那个小姐姐叫什么名字,她只知道她长得比她高,所以她就本能地叫她姐姐。
门外在这时传来急促的拍门板声。
“小妤儿,发生什么事了?”
是沈正阳和蓝叶茹的声音。
上官临临稍稍回神,看向门口,惊魂未定地对他们说:“没,没事,我做噩梦了。”
“真的没事吗?”
蓝叶茹听她声线不稳,还是不放心,“你先开门,让妈妈进去看看你。”
上官临临迟疑“嗯”了声,起身过去拉开电灯,打开房门,双腿还有些发软。
蓝叶茹一眼看到她满头的汗,以及过于苍白的脸,不由有些担心:“做什么梦了?怎么脸色看着这么差。”
“我……好像梦到小时候了。”上官临临迟疑着开口,“梦到我被人贩子抓走了,然后我逃了出来,一个人在冰天雪地的山林里,黑灯瞎火的,什么也没有,我好怕,就……”
上官临临说着声音停了下来,眼神还有些惊恐且茫然。
听到动静上来的沈林海震惊看着她,听着她嘴里描述的小时候,眼睛己经隐隐有泪花。
蓝叶茹也红了眼眶。
这也是她第一次听到上官临临描述她走失那几天的遭遇,之前每次问她她都以记不清了回绝掉,并不想多回答这个问题。
他们也担心她对那一段的记忆有应激反应,也从不去逼她去回忆。
同样赶来的沈清遥也眼神复杂地看着上官临临,并没有出声。
蓝叶茹也没说话,上前轻轻抱住了她,在她耳边轻声安抚道:“都过去了。”
上官临临没有出声,任由她抱着,眼睛瞪得圆大,整个人还处在噩梦初醒的惊魂未定中。
她心脏跳得巨快,后背的冷汗一阵一阵地冒,满脑子都是幼年时雪地里那个被她刻意遗忘掉的小姐姐。
其实她一首隐隐约约有这段记忆,只是年代太久远了,久远到她分辨不出来到底是真实的,还是在做梦。
大概因为这段记忆里还藏着条人命,所以她总是下意识地避免去回想。
她甚至快记不起她为什么从小就把那条手串当宝贝了,原来不是它之于她很珍贵,而是她害怕被人看到,才一首攥着手串不敢给人看,却没想到她现在的爸妈因此误以为手串之于她很重要,就一首让她贴身戴着。
她也随着时间的流逝、在刻意遗忘的记忆下慢慢忘记了这条手串的意义,只知道是从小就戴着的东西而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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