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过赵祯后,徐宁问道:“大官人,旁的营都不曾用主将诨名,这【金枪营】名号可妥当?可是这营军士也要都用钩镰枪?”
赵祯笑道:“并非如此,这营军士之所以叫【金枪营】,确是前些时候,阳谷县团练使【小李广】花荣兄弟,将县中马军,训练的好了,人人手持银枪,披银袍银铠,以此自称【银枪营】,请我为其调拨军马,都要白马。”
“我如今已应了,这些时日想必朱武兄弟已调拨停当。以此,兄弟这里,都要持金枪,黑马皂衣皂甲,称【金枪营】。至于马匹军卒,也要朱武兄弟协调。”
“至于【金枪都】,军号就不改了。汤隆兄弟为指挥使,副将陶宗旺。”
“陶宗旺?”汤隆问道。
赵祯道:“自从你去了【金枪都】,陶宗旺兄弟就明里暗里的与我说想要入军,【修造营】如今步入正轨,修造事务都是州府里发文,陶宗旺兄弟不过是监督,州里一个主事就能胜任。”
“他自从来了府上,这武艺无一日落下。他既然喜好使枪抡刀,趁此机会,让你二人作伴,统领一营战兵。如此,你二人也可轮换操练军士,这打造武器的营生,你还得做下去。”
汤隆听了喜道:“只留我一人统领军士,我也怕管不好。如今有陶宗旺兄弟帮衬,这营士卒定能为大官人带好。”
赵祯当即写了军令,传令朱武调拨人员马匹军械,金大坚准备兵符印信,侯健准备一应旌旗袍袄。
夜里,赵祯宿在程婉儿处,一番颠鸾倒凤之后,程婉儿媚眼如丝的躺在赵祯怀里道:“官人,如今陈伯父还未回来,丽卿妹妹的婚事如何定?”
赵祯道:“他不在这里,如何好纳娶。这事还是等他回来再说。如今丽卿在做什么?”
“听三娘说,丽卿妹子卯足了劲,在操练女骑呢。”
赵祯道:“她性子傲的紧,可是受了什么刺激?”
程婉儿道:“丽卿妹妹虽然招募的都是有气力,有武艺在身的女子,可这马术就差三娘所领的【青旗柳叶都】许多。两队女骑比试,【红旗女儿都】落后不少,以此,这几日,丽卿妹妹拉着庞秋霞和她的四个侍女,带着女骑每日绕城奔跑。”
却说赵祯提到的陈希真,当日辞了赵祯,带着【过街老鼠】张三、【青草蛇】李四两个伴当,翻山越岭,一路往猿臂寨而去。
正是午牌时分,距沂州约有五十里远近,路过一座大山,陈希真道:“此山险峻,怕是有山贼占据,我等不可久留,速速通过才是。”
说着,带张三、李四埋头往前赶去。
正走之间,只听一声锣响,大树丛杂处涌出三五十个喽啰,簇拥着一個汉子,当先喝道:“行人须住脚!会事的留下买路钱,饶你三个性命!”
张三喝道:“你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此大言不惭。我等是梁山赵大官人麾下,陪同大官人岳丈来此间访友。你也长了耳朵,须知大官人威名,晓事的,速速离去。”
这大汉听了,撇了手中梢子棍,纳头便拜。口中道:“小人刘通,河北人士,因善奔走,一日能行三百里,人送绰号【飞毛腿】。”
“因在家乡,与人争斗,误伤人命,逃奔在此落草。聚集了这七八百人,虽钦慕大官人,一时不能脱身。”
“小人今日有幸遇到大官人亲眷,务请老大人上山,去鄙寨稍歇,容小人款待一番。”
李四道:“你倒是个有眼力的,不说大官人,单说老大人,也是汴京城里赫赫有名的提辖。莫说伱这里只有这些人,千军万马也留不住。”
“敢问老大人姓名?”
陈希真道:“老道如今早辞了官诰,陈希真的便是。此来听闻故人之子在猿臂寨落草,这才来探望一番?”
说着,陈希真将刘通扶了起来。
刘通闻言道:“猿臂寨如今算是我等这里最大的一伙,不知老大人寻谁?”
“正是那里的寨主苟桓、苟英两兄弟。”
刘通道:“老大人,这猿臂寨距离此处还有百十里地,两山之间的路途我都熟知,请老大人歇息一日,明日我为老大人引路。”
说完,刘通把着陈希真的手臂,殷切请上山去。
聚义厅里,当头一把虎皮交椅,刘通请陈希真坐了,又请张三李四面东坐了。
刘通纳头又拜,口中道:“老大人,小人早就有心归附,只缘无门可入,请老大人玉成。”
陈希真起身扶起刘通,问道:“刘寨主为何一定要归附我女婿?”
刘通道:“不瞒老大人,小人虽然在此落草,却定下三条禁例:一不许打劫孤单客商,二不许奸淫妇女,三不许掳掠附近村坊。”
“距离此地不远,有一座截云岭,山上是【铁罗汉】法通,【醉金刚】法慧两个,这二人啸聚了千余人,声势浩大。闻得我占据此山,邀我入伙,彼此结盟并合。小人为得他们奸淫劫杀,无恶不作,干的勾当太坏,不愿附和,一口气回绝了。”
“后来这二人趁着宋江大闹青州之际,竟然北上去投,我这里还庆幸不曾与他合流,慢慢的也就不在意了。前几日,这厮不知如何又想到我,使人前来下书。”
“要么随顺他们,投靠宋公明。要么等来年大军攻沂州府城时,扫灭了我这里。若是宋公明致信,冲着他的名声,小人也就随顺了。不想还是这两个秃驴,言语中多有威胁。”
“小人自思不是对手,豁不出性命,万般无奈下,必然要随顺。今日得遇老大人,小人愿举寨相投,便是做个小卒,也甘愿。”
陈希真道:“我女婿那里最是敬重好汉,你既诚心想投,他必然接纳。别的不敢保证,军中做个副将绰绰有余。”
刘通听了自然欢喜,让小喽啰准备酒食,款待三人。
饭后,刘通道:“老大人,我这里是狮头峰的傍支山脉,因最高的几个峰顶矗立如笏,石色赭红,便叫作朱笏山。山中景致甚好,老大人有兴,我引诸位山前山后观赏一回。”
陈希真道:“如此最好,正好我也要打问一下猿臂寨一事。”
说罢,陈希真起身,随刘通往前走去。张三、李四见了,紧跟其后。
陈希真问道:“我听人说,这猿臂寨也不打劫过往商旅,只去为难为富不仁的豪强人家。兼则山上山下也招募了许多庄户,种着许多田地。可是当真如此吗?”
刘通道:“老大人说的不错,这猿臂寨一伙,端的仁义。从不为害乡里良善人家。他那里左有芦川,右有虎门,后面靠着峥嵘山。只面前一望,尽是良田桑木,水深土厚,以此能招募过不下去的庄户开垦。”
“那处地方早有强人占据,苟桓等人也是后来去的。相邻有处青云山,如今也投了宋江。小人也曾打过去猿臂寨的主意。只是听说他那里头领都是故旧朋友,怕他不纳,这才再此踌躇。”
陈希真问道:“我来时,也曾与我女婿谈论过,如今朝廷奸臣当道,残害忠良。我女婿也怕有一日遭朝廷背弃,也要做些准备。你这处山寨正挡在沂州城与蒙山之间,倒也是个屯兵之地。若是大官人有意在此驻兵,你可愿意吗?”
刘通道:“老大人,不是小人推脱,若只我一人,只怕守不住这里。此地距离梁山路途不少,一旦法通、法慧引人来攻,小人只怕抵敌不住。还需大官人指派些得力人手帮衬。”
陈希真道:“这个不肖你说,常言道寡不敌众,独木难支,孤掌难鸣。既然要留此处山寨,自然有人来相帮。再者我还要去猿臂寨一趟,若是能说动苟家兄弟,此地也算有个照应。”
刘通听了道:“老大人,小人先头说的截云岭也是一处险要所在。山下就是富安庄,蜚狐寨。此地尚未遭兵灾,人烟稠密。有处在官道旁,强似我这朱笏山。”
陈希真道:“既有这处,等我从猿臂寨回来,就去走一遭截云岭,若真如你所说,这截云岭也可屯驻一营军士。”
刘通道:“这截云岭自从法通、法慧走后,也不知山上什么情形。我使人先去打探一番,省的出了变故。”
第二日,用过早饭,陈希真三人收拾利落,就要下山取路去猿臂寨。
刘通背着一个包裹,手里拿着梢子棍,执意要随陈希真同去。
陈希真道:“刘寨主,何必真个劳动你亲自去送,使个识路的小喽啰便好。”
刘通道:“昨个儿就已说好,如何能忘了。趁此机会,小人也要去结识猿臂寨苟桓一众好汉。山寨事务都已安排妥当,老大人只管放心。”
陈希真见刘通执意如此,也就不再争执。
一行四人下了朱笏山,由刘通引路,只两日功夫就到了猿臂寨。
陈希真看时,果然如刘通所说,此处当真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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