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书记冷笑着看着二儿子:“你别做出来一副自我牺牲的大无畏精神,世界上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两条腿的男人了,好多人不结婚,不照样过得好好的。”
“就是,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的样子,有缸粗没缸高,搞得人家女孩子非你不嫁一样。”
张老二瘪瘪嘴:我不就是胖了一丢丢嘛!至于这么挤兑我?
“爹娘,我可是你们的儿子,我有这么差劲吗?”
李二妮:“你以为你很优秀?谁给你的自信,是村口的二傻子吗?你跟他一比,是蛮优秀的。”
二傻子是近亲结婚产物,生下来就傻,都二十好几了,智商只有三岁,套用生产队老嫂子的原话“吃鼻子屙脓的腌臜货。”
他娘这分明是在骂他,张老二苦哈哈地看李二妮:“娘,你怎么这么说我,我喜欢陆知青没错,现在到处在提倡婚姻自由,你不能剥夺我追求幸福的权利。”
“那么多喜欢陆安然的男人,排起队比你太太奶奶的裹脚布还长,光是咱们家就占了三。”她危险地眯了眯眼,朝着张书记的方向瞟了一眼。
“你要不要拿一个爱的号码牌?”
老书记吐了一个大大的烟圈,冷着脸训斥:“当着孩子的面呢,正经一点,胡说八道什么。”
张老三捂着嘴偷笑。
他娘直接一个眼刀子扫过来:“你还有脸笑,同一个肚子爬出来的,你二哥丑你能好看吗?你看你眼角的褶子,比屁眼子上的都密实。
你跟你爹一块走出去,不知道还以为,你是他爹呢?那眼睛小得呀,我都不敢给你介绍高一点的对象,怕你看不全乎。”
张老大吓得连大气不敢喘,生怕被他娘误伤。
可依旧是没逃过她娘的嘲讽:“哥仨中,要数你的眼睛大,可也是个有眼无珠的东西,念念那么好的一个媳妇,你动手打人,就知道欺负女人的怂货。”
看到这些不成器的儿子,李二妮就来气,生得倒是不少,没有一个中用的,大胖孙女也是人家的了。
她气呼呼地关了门,走进东边的院子。
没一会,老书记也进来了,抽着烟,青白的烟雾之下是一张苦大仇深的脸。
“抽抽抽,就知道抽,你就不能想想法子。”
“我这不是想着呢。”老书记把烟杆子放下,李二妮才算看到那张眉目英挺的脸,依稀能看出年轻时候的俊朗。
她当年就是奔着这张脸嫁过来的。
事实证明,嫁人一定要选个长得俊的,生气的时候看一眼,就不气了,万一找个丑不拉几的,本来气就不顺,再对着一张丑脸,早晚要气死。
“你想到了没?”
“没想到,三个儿子都在这里了,要在以前,这就叫全军覆没。”
老书记其实也不老,今年才不过四十出头,在农村男人结婚普遍早,十七八就开始相看姑娘了,所以他现在也正值当打之年。
“我想到了办法。”
“什么办法?”
李二妮坐在床沿上,朝他勾勾手指:“你过来,我告诉你。”
老书记一知半解地走过来,就被女人扑在身下。
“再生一个。”李二妮当年是想拼四胎,生个闺女来的,可男人不同意,说家里条件有限,三个儿子都不一定能养活。
“胡闹。”老书记红着脸站起来,都一大把年纪了,要是再整出来一个孩子,那不是叫人家笑话。
“我没胡闹,三儿子是指望不上了,还不如再生个小棉袄,知冷知热的多好,你看隔壁王大姐,她姑娘隔三差五回娘家,不是拎着烧鸡,就是提溜着活鱼,逢年过节,女婿还能陪着老丈人喝一壶,人家喝的都是锦江大曲,你就不眼红?”
眼红是眼红,不过老书记是有风骨的人:“我才不会为了这点蝇头小利,背叛自己的原则。”
李二妮垫着脚尖,隔着军大衣抱住男人,撒娇一般地磨蹭。
她的棉衣已经脱了,冻得声音里都带着颤音:“什么狗屁原则,是咱俩睡觉,不是让你搂着别人媳妇睡觉。”
女人还挪了挪身子,老书记波澜不惊的心湖起了一阵风,碧波荡漾。
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
或轻或重的哼唧喘息声在耳畔回荡,把老书记的呼吸也染上了滚烫。
李二妮推搡着他往床上去。
“要不然晚上吧,现在天都没黑呢。”
李二妮垂眸看着男人发红的眼睛,心想:假正经。
“那就听你的吧。”她阴阳怪气地回了一句,就钻进了被窝。
男人迟疑了都不到半秒,就掀开被子挤进被窝里。
“你是要等到天黑?”
男人尴尬地笑了笑:“我手冷,过来暖暖。”
他从后面抱住大胖媳妇,又香又软,像是抱了一个巨大的暖水袋。
他们家条件在生产队里也过得去,用电的暖手宝也是有的,张书记平常不爱用,觉得那玩意温度不好掌控,温度低了冷,温度高了都能把手烫红。
邦邦硬就不说了,拿在手里还沉甸甸的,除此之外还费电,尽管花大价钱买回来的,没多久就闲置了,放在抽屉里吃灰。
可怀里的这个暖水袋就不一样了,完全符合他暖水袋的所有幻想。
他在心里狠狠唾弃自己,真是抱着金饭碗要饭——有福不会享,身边有这么好的资源竟然不知道利用。
老书记是经历过大饥荒的人,最看不得的就是浪费了,以后肯定要好好利用起来,这么好的东西可不能闲置。
李二妮紧紧咬着唇,不发出声音,万一被儿子发现了,多丢人。
张书记就喜欢看她又娇又气的小模样,上挑的眼尾轻颤,说不出的魅惑撩人,眼眸中全是直白又纯粹的念想,生孩子的念想。
男人身子顺势往下沉了沉:“我想到了咱们刚结婚的那时候。”
李二妮拧眉:“你是说我老了?”她愤愤地背过身,不给他亲。
她现在已经是三十八了,她刚嫁过来的那会,才十七八,还是个水嫩的小姑娘,现在人老珠黄喽 。
她男人是个公社书记,这个芝麻官可能城里人不放在眼里,可在整个公社那可不得了,是一把手,走到哪都有人巴结着,谄媚着。
大姑娘、小媳妇、风韵犹存的俏寡妇见多了,她这个黄脸婆自然是入不了眼,更别提生孩子,什么的。
她自嘲地笑了笑,觉得自己是属于丑人多作怪,一大把年纪了,还想着学人家生闺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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