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子的下一句话,让老张的一口老血又咽了回去。
“俺跟你学!”
“真的?”
“真的!”/
“以后都听师父的话?”
“听!”
“等师父老了,你跟亲儿子一样给师父养老送终?”
“这是必须的!”
老陈家人倔归倔,一旦决定了的事绝不会轻易反悔。
但必须趁热打铁,把这事给办瓷实了。
连珠炮似的一串话问完,老张激动得双手一拍:
“这事就这么定了!今个带你去剃个头,买一身新衣裳,俺张永泰收关门弟子,可不能太寒碜。”
张永泰?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顺子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他看了老张一眼,“就你这破院子,不寒碜还能咋地?要不,咱去督军府拜师?”
第二天一早,老张身着长袍,外罩马褂,右衽盘扣扣得整整齐齐,穿得极为隆重。
顺子也是同样打扮,只是长袍的里面又加了一层薄薄的羊皮小袄,好看又暖和。
人靠衣裳马靠鞍,顺子这么一捯饬,玉树临风,没一点小叫花的落魄,像极了有钱人家的小少爷。
老张把关公像擦拭干净,整理好香案,端坐在八仙桌旁慢条斯理喝茶。
“咚...咚咚!”
声音一长两短,外面有人敲门。
老张抬起眼皮,“顺子,开门去,有客人来了!”
顺子疑惑道:“师父,您不都是独来独往的么,咋会有客人?”
“废什么话,麻溜点!”
顺子答应拜师后,老张言行举止都变得威严起来,不再像之前嘻嘻哈哈起来没个正形。
待打开院门,顺子愣在了那里。
三号码头的绸缎袄子!
俺还以为他娘的啥贵客呢,顺子双手用力,就要关门。
“别...别呀,这是干哈呢!”
绸缎袄子赶忙把头伸了进来,生怕顺子把门关上。
顺子一身崭新,这人根本就没认出他来。
见一个大脑袋杵在面前,顺子总不能真用门把人家脑袋给夹了,只得放他进来。
绸缎袄子见顺子面生,忍不住笑问:“谁呀,这是?”
顺子关上院门,没好气道:“小屁孩子!”
绸缎袄子有些尴尬,跟在顺子后面一路小跑来到正屋,向老张躬身行礼,“五爷,我师父正在安排人准备明个要用的车马,一会儿就到。”
老张看了顺子一眼,又转向绸缎袄子,“咋了春生,有过节?”
春生挠了挠大脑袋,一脸懵逼。
顺子说道:“俺去三号码头找过工。”
春生顿时想起,一拍双手,“我就说嘛,哪有半大小子力气那么大的,果然是师出名门!”
老张笑骂道:“以后都是自己人,用不着这么拍马屁!”
说话间,敲门声再次响起,没等老张开口,春生壮硕的身子灵活异常,兔子一样窜向大门。
老张也拉着顺子的手,一起迎了出去。
大门打开,一名清瘦精悍、干净利落的中年男子率先走进。
在他身后还有一人,刀条脸,神色郁郁,看着不像什么好人。
待老张走近,当胸一掌拍向清瘦汉子,汉子身形微侧,左掌立于胸前,将老张手掌向外横推,右掌拍向老张左肩。
刹那间两人过了三四招。
老张笑道:“仲元,有长进啊,已经跟俺老张旗鼓相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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