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顺子想要拒绝,可心底隐藏的一丝希冀,硬生生把拒绝的话扯了回来。
这个年纪的顺子,对于男女之事自然有过无数次憧憬和向往。
想象中的世界,纯洁而又朦胧,绝没有这么直接。
他从内心深处想要拒绝,却发现自己手臂酸软,使不出一点儿力气。
女子笑意更浓,手臂一挥,削去顺子马褂上的盘扣。
“狗剩儿放心,尖姑会好好疼你!”
尖姑只是道上对她的称呼,女子的本名叫做俞曼香,本是个“吃攒子钱”的窃贼,因“抹子活”玩的极溜,在道上渐渐闯出了名头。
“吃攒子钱”指专门在娱乐场所等繁华处行窃,“抹子活”则指的是用刀片划开别人的衣袋或者挎包。
俞曼香因为容貌艳丽,体态妖娆,刚出道时同行都称她为尖果儿(燕京话漂亮姑娘),成名之后人人都敬她一声尖姑。
称姑之后,手下有了一批“弟子”,俞曼香胃口渐渐大了起来,成了一名“妖黑”,专对有钱的老男人下手。
“妖黑”是指以骗窃为主的女性窃贼,有的装可怜博人同情,找机会下手偷窃。有的则打扮得花枝招展,以色诱人,只要上当,万贯家财都能被卷得一干二净。
俞曼香就是后者,被她相中的老男人无一不是大户。
之所以选择老男人,是因为这些人太好骗了,她从来就没失手过。有的人恨不得把钱双手奉上,还生怕她不要。
这些人是真有钱,可就是在床上差了那么点意思。
这个年纪的俞曼香,就像一只熟透了的柿子,碰一碰就能冒出水来。/apk/
需求不满的她一直想找一个年轻帅气的男子,来弥补心中的缺憾。
而顺子正是她想要下手的“小鲜肉”。
在电车上,当顺子迈步走向她时,她便有所察觉,故意挺胸收腹随车摇摆,等着顺子上前搀扶。
顺子的出手,跟他的外貌一样让她惊艳,解开盘扣时,她竟然丝毫没有察觉。
若不是顺子一点没见过“世面”,傻了吧唧地夹住“碧玺”,她还真不知道他出手了。
人帅,手艺好,还是个雏儿,这简直就是一份意外的惊喜。
只要做成了“好事”,这个年纪的雏儿没有谁会不沉迷在女人裙下。
再让他帮助自己做“买卖”,那就是财色双收的大好事。
这样的好事,俞曼香岂能错过!
所以她使尽了浑身解数,要把顺子弄到手。
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这小子太有定力了,鼻血流得哗哗的,空着的那只手愣是没有任何动作。
无奈之下,她只能霸王硬上弓了,看着顺子被削开的马褂,俞曼香脸上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不...不要...”香艳当前,顺子陷入天人交战,但并没有丧失最后的理智。
就在俞曼香挥刀准备划开顺子的长袍时,背后一记手刀袭来,狠狠地斩在她天鹅颈一样的脖子上。
俞曼香身子一软,倒在了顺子怀中,失去了知觉。
老张不知何时已经现身,他提起俞曼香的身子用力丢到床上。
看着那不停颤动的白花花一片,老张撇了撇嘴:“这娘们,铁汉都能磨死!”
顺子身上一松,终于回过神来,“师...师父...”
老张嫌弃地看向顺子,“瞧你那点出息,俺还以为你都办成事了呢!”
顺子紧张兴奋,心有余悸之余又有些莫名遗憾,嘟囔道:“是谁说的,坏人好事,就是掘人祖坟...”
有你在,能办成事儿才怪!顺子故意嘴上找补一下。
老张丢过两个棉球,“把你那不争气鼻孔儿塞上,回去咱俩再好好掰扯掰扯。”
“有什么好掰扯的?知道您今儿给我挖了多大的坑么!”
顺子回过神,不禁又羞又怒。
老张不再说话,拉起顺子的手,打开房门扬长而去。
回到住处,老张的一张脸板得好似一块铁板,“站直点儿,给我说说你今儿哪里做的不对!”
顺子赌气道:“今儿我就不该信您!”
气归气,师父待自己是真的好,就算是师父把自己卖了,顺子也不可能跟他翻脸。
老张点了点头,“你这虽然是赌气话,可理确实是这么个理。干咱们这一行的,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对任何事情,都要有自己的判断。别人踩过的盘子,也能算盘子?”
“以后要记住,要出手做买卖,盘子必须亲自踩!”
顺子也知道,自己就是太过于相信师父,接连两次被坑,早该长记性才是。
见顺子低头不吭声,老张脸色缓和了几分,继续问道:“还有哪里不对?”
顺子想了想,脸色涨红,惭愧道:“捏住假‘碧玺’之后,走神了。”
这称呼,差点让老张没绷住笑。
端起桌上的茶壶狠狠灌了一口,他这才一字一顿说道:“顺子,你给我记住,过不了女人这一关,你迟早要栽在女人身上。”
“管她美也好,丑也罢,在咱们手艺人眼里,她只是肥羊!遇到情况不对,要果断收手,不能有丝毫犹豫。记住了没有?!”
回想刚才惊心动魄的经历,顺子内心一阵震颤,抬起头看着老张的眼睛,认真答道:“师父,弟子记住了!”
老张的手段是黑了点,可教训深刻,让顺子看到了自己的很多不足,不得不心服。
见顺子态度诚恳,老张展开了笑脸,“不得不说,你小子定力是真不错,换做师父怕是早就提枪上马了。不过话说回来,万一师父真去得晚了,你也没有必要以死相抗,做那贞洁烈妇,毕竟小命重要。”
顺子翻了个白眼,您老可省省吧,怕是刚进屋您就到了,西洋景都被你看完了才出手,这时候又来说风凉话。
“师父,您让我下手时谎话编得倒是不错,挺让人相信的。难道,您一开始就知道她是个佛爷?”
老张笑道:“你师父行走江湖这么多年,燕京又是常来的地方,这地界上的爷叔奶姑,虽说并没有啥交情,可底细都是知道的。”
“您就不怕她划了我?”
老张哈哈一笑:“都饥渴成那样了,里面啥也不穿,她舍得么?”
顺子点点头,朝老张狡黠一笑:“师父,等师娘回来,我让她好好问问您,是怎么看见人家把碧玺藏进去的。”
老张双眉一竖:“你小子敢!”
接下来的日子,老张不再带着顺子天天往外跑,只是看着顺子在院子里练功,闲着没事就挑挑刺,凶几句,把师父的范儿拿得十足。/
可他的眼神却出卖了他,顺子的天赋、努力、进步之快无不让他满意,眼底的赞赏掩都掩不住。
除此之外,每天的报纸老张是必看的。
半个月后的一个早晨,老张一手提着早点,一手拿着报纸,兴冲冲地回到院子。
“顺子,别练了,快点儿吃,吃完咱回津门取那一百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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