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这个逆子如此蹬鼻子上脸,刘彻非但没有将其废掉,却还对他的婚事这般上心,甚至纵容他到这种程度……
舔犊情深?!
卫子夫脑中浮现出这四个大字!
除了这四个字,卫子夫想不出还有其他的答案。
她确定肯定以及一定,除了刘据之外,世间绝没有任何一人在刘彻这里得到过如此待遇,包括她在内。
所以。
这一定是因为刘彻对这个逆子有着异于常人的宠爱,对这個逆子寄予了得天独厚的厚望,因此才会对他的行为如此纵容,对他的婚事如此上心……
想到这里。
孔仅饮了口茶,微微抬眼问道:
“那依你的想法,又该如何是好?”
“孔公,你我如今已经到了这个年纪,尚且不知能不能熬过陛下,倘若还要等到再下一朝,我们必是早已入土。”
可是这个逆子……
“那便教天下人好好看看,为母是如何管教不孝子的!”
“强词夺理,拂子不过是小杖,为母保证不打死你便是!”
“……”
“妾身这就亡羊补牢!”
“届时你我两家也早已过了两三代人,这些隐匿起来的财产还有多少人记得?”
刘据被卫子夫追打着,一路从椒房殿追到了石渠阁。
卫子夫步步逼近。
刘据灵巧的躲了过去,丢下这么一句话之后,快速消失在了未央宫的宫殿之间。
谁也未曾注意到,当卫子夫走到前面时,嘴角立刻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而这不为人知的一隅,单单留给了一人——就是这个不知进退的逆子!
“你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要不就依你说的办?”
刘据眼疾脚快,转身就头也不回的向椒房殿外快步跑去。
刘据又连退了好几步。
博望苑。
东郭咸阳那张老脸瞬间又皱成了菊花,
孔仅沉吟了许久,终是无奈的说道。
“这是……”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你还敢跑,给为母站住,这便是为母教给你的孝道?”
卫子夫面色更冷,回身不知从哪拿出来一把侍女用来打扫椒房殿的拂子,见叫不动刘据,干脆一步步向他走来。
“若陛下驾崩时,继位大统的不是刘据,你我或许便可以不再做守财奴了,说不定还可以伺机再次发起废止盐铁官营的动议,东山再起亦有可能。”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樊原此刻身上却带着镣铐,身上也布满了新鲜的伤痕,显然才刚刚受到了严刑拷问。
“东郭兄,这些事情便永远烂在肚子里吧,今后不要再提。”
结果尚且来不及庆贺。
卫子夫见状怎肯放过他,也是立刻快步追了上去。
椒房殿的一众侍女宫人见此状况,是既不敢管,又不敢不管,只能就这么内心惶恐的跟在卫子夫身后护着,只怕卫子夫一不小心跑的疾了,摔伤了贵体。
东郭咸阳再次恢复了此前的惶恐模样,眼巴巴的望着同样眉头紧锁的孔仅。
“据儿,你过来。”
“再下一朝?”
“……”
孔仅摇了摇头,余光瞄着东郭咸阳,看似无心的道,
“若陛下驾崩时,刘据顺利成为新天子……你心里应该清楚,此人一定会将那个所谓的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推行到底,如今盐铁官营之策也一定会继续实施,而且,此人应该没那么容易忘记你我,那么这种日子恐怕便要等到再下一朝了……”
孔仅闻言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
那时他是作为买凶杀人案的人证之一出现的,身上也并无这些伤痕,更没有带上这些镣铐。
“伱若有了弟弟,为母今日一定打死你!”
东郭咸阳老眼中闪烁起了赌徒一般决绝的光芒。
“就算还有人记得,没有了你我操持,又有谁能保证这些本就不为人知的财产还是你我两家的,确保被你我的子嗣继承下去,保家族百年安稳?”
“母后别再追了,儿臣如今好歹也是太子,被人看见恐怕有失身份!”
“呵呵呵,东郭兄真是抬举孔某了。”
……
大司农。
“母后,我都这么大了,这样不好吧?”
“为母叫你过来!”
刘据自是有些不解。
众人连忙躬下身子,小心跟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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