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据见状怎会意识不到情况不妙。
他刚才嘴上是说过了瘾,心里也有不为人知的依仗,不怕刘彻废了自己,但刘彻这姿态分明就是想直接动手了,正在找顺手的东西呢!
刘彻如今四十五岁,身材高大魁梧。
虽然大汉的平均寿命不高,但也算是壮年,何况他最终能活到六十九岁。
这要是动起手来,盛怒之下使出全力,自己还不得躺上十天半个月?
“父皇息怒,儿臣方才皆是肺腑之言,断无忤逆之意!”
一边说着话,刘据一边向后退了几步,已经暗自做出了跑势,一旦发现刘彻找到了趁手的东西,该跑还是得跑,之后的事之后再说。
“好!好一个肺腑之言!!!”
刘彻一听这话,登时更加恼怒,一时找不到自己的金柄荆条,随手抓起一卷简牍便狠狠砸了过来。
刘据眼疾手快,一个侧身险险躲过,连忙又道:
“父皇稍安勿躁,父皇可听过一句话:会讲故事的人统治天下?”
“非常好!讲故事那是俳优的事,你将朕比作俳优?!”
“嗖!”“嗖!”
伴随着刘彻的怒骂,又有两卷简牍迎面飞来,比之前更快更狠。
刘据又一个矮身避了过去,刚想起身再说些什么。
却见刘彻竟已一脚踏上龙塌前面的案几,几个大踏步飞跃到他面前,不待他再开口便一脚踹了过来:
“逆子,你还敢给朕躲!”
刘据这回真来不及闪躲,“嘭”的一脚被刘彻踹在屁股上。
“欸!”
刘据虽然知道刘彻年轻时热衷于微行狩猎,骑术肯定不差,武艺应该也有一些,却没想到他到了这个年纪身手竟还如此敏捷,这一脚力度着实不小。
于是当即被迫演示了一招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在还算光滑的石板地面上摩擦出一丈有余。
接着尚且来不及起身。
刘彻已是接踵而至,一跃将他骑在身下,手中不是何时又多出了一卷简牍,“啪”的一声狠狠拍在他翘起的屁股上。
“哎呦!父皇饶命!”
这一下也是不轻,刘据只觉得自己一半屁股火辣辣的疼,哪里还有半点刚才说话时的气势与豪情。
他现在心里只剩下了后悔。
妈的刘彻居然不商量一声就改变了策略,不再跟他废话,也不以太子之位相胁,直接不顾身份的动手打儿子?
还有王法么,还有法律么?
我记住了!
以后再有什么可能惹刘彻生气的话决不能在私底下说,必须得在早朝的时候趁着人多势众的时候说,文武百官在一旁看着,他总得有所顾忌吧!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如何脱险……
眼见自己那声“父皇饶命”根本没起作用,刘彻又举起了简牍,第二下马上就要降临。
“父皇!可否听儿臣把话说完,若是儿臣说的不对,父皇再打儿臣不迟,儿臣亦可对天发誓,今后儿臣绝不再忤逆父皇半句!”
刘据本来还想说“请父皇废了儿臣”,尝试激活一下“穿越福报”的漏洞,但看现在的情形,刘彻始终也没提废他的事,只怕这招非但没有用,反倒进一步激怒刘彻,让自己承受更多的毒打,那就得不偿失了。
妈的老子现在要是成了满级人类,肯定不会如此被动!
“啪!”
刘彻却只是目光一冷,又是一简牍拍了下来:
“逆子,这一下是为你拆穿栾大敢胡言乱语,骂朕糊涂而打!”
“啪!”
“这一下,是为你在东郡擅作主张毁堤淹田,不将计划提前向朕请示而打!”
“……”
刘彻完全不听刘据说些什么,直接左右开弓开始物理教育,甚至每打一下还要说出个门道来。
居然还是从刘据最开始拆穿栾大的慈石棋子开始算起,完全就是一副今日要借着机会与他算总账的架势。
敢情此前的桩桩件件,刘彻全都暗自记在小本本上,就等着这一天呢!
刘据屁股疼着,心在滴血,摊上这么一个腹黑记仇的便宜父皇,这才叫倒了八辈子血霉。
这要是真教刘彻全部清算,今天他这屁股绝对得开花。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刘彻暂时还没动活活将他打死的心思,因此下手虽毫不留情,但好歹每一下都落在屁股上……
“叫啊,你这逆子怎么不叫了!”
见连打了几下,刘据忽然不再挣扎,只是咬紧牙关仿佛赌气一般趴在地上不再吭声,刘彻倒还有些不解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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