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到刘据的话,郭玄子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她虽没察觉出刘据有什么坏心眼儿,但对刘据的自作主张却也十分不满。
她是什么人,堂堂大汉女神相的后人,妥妥的当代女神相。
正如刘据方才所说,平日里就连刘彻都对她颇为敬重,一口一个神君的称呼着。
甚至有时她只需搬出一句“天机不可泄露”拒绝刘彻的要求,刘彻那个天子都只能悻悻而归。
结果刘据这个太子居然将她当做人情送来送去,这未免也太不拿豆包当干粮了吧?
“那敢情好啊,多谢殿下,多谢郭神君,请受我一拜!”
刘奇闻言却是颇为惊喜,连忙躬下身子向刘据和郭玄子表示感谢。
毕竟这可是大汉女神相的后人,是当今天子的座上宾啊,像他这样的列候,虽然在地方上地位尊崇,但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见到天子的座上宾,受到这样的世外高人指点,这机会简直太难得了。
结果刘奇的身子还没直起来。
就见郭玄子连眼睛都没有睁一下,很不给面子的淡然说道:
“请恕老身不能从命,正所谓天机不可泄露,否则便会失机、失势、泄气,最终害己又害人。”
“这……”
刘奇顿时一脸尴尬,疑惑的看向刘据。
这事是刘据提出来的,刘据自然得说句话,而且郭玄子这也不是拂了他的面子,本质上还是拂了刘据这个太子的颜面。
刘据倒并不感到意外,只是对刘奇笑了笑道:
“堂兄稍安勿躁,可否容我与郭神君私下说几句话?”
“这是自然。”
刘奇识趣的点了点头,施了一礼退到一边。
刘据则来到郭玄子身边,笑呵呵的做了個请的手势:
“郭神君,可否借一步说话。”
郭玄子闻言睁开一半眼睛,目光扫过刘据的笑脸。
她觉得自己已经猜到了刘据接下来打算说些什么,无非就是劝说她给点面子,勉为其难的出一次手呗。
身为始终都很十分注意维持身价的“世外高人”,这种事她见得多了。
而每当到了这个时候,就是她进一步抬高身价,为自己索取利益的时候。
哪怕现在这个人是太子,那她也是深受天子信任的特派专员,不必像那些朝廷官员一样对刘据言听计从。
更何况现在是刘据有求于她,并且还不止是这一件事,相比给广川王的子嗣看相,刘据更需要借助她的能力去寻找那位“福星贵人”,这可是干系到刘据是否能够化解孤鸾煞的终身大事,他又能拿自己怎样?
因此就算言听计从,那也是刘据对她言听计从!
所以刘据叫她借一步说话,她就起身跟出去,岂不是显得很没面子?
而且如果这些话避着刘奇这个事主说,刘奇事后恐怕只会念刘据的好,到时赠送自己的谢礼怕是便没有那么诚心了……
带着这样的心思,郭玄子又端起了架子,淡淡的道:
“老身襟怀坦白不愧不怍,殿下有什么要说的便在这里说罢,不妨事。”
“……”
见郭玄子居然第二次公然不给刘据面子,刘奇面色又古怪了一下,却并未轻易插嘴。
一边是太子,一边是连天子都敬重的神君,此情此景哪怕做和事老都有可能遭人嫉恨,他又谁都不想得罪,自是假装不在最好。
而卫伉与公孙敬声见状却是已经心有不满,不自觉的蹙起了眉头。
这神君未免也要不通人情了吧,就算真有些本事,就算刘据当下有求于她,就可以这样当众拂刘据的面子了么?
“呵呵。”
然后就听刘据忽然笑了起来,驴唇不对马嘴的道,
“理解理解,郭神君腿脚不太灵便,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劳烦两位表哥将郭神君架出来说话了。”
说完这话,刘据对卫伉和公孙敬声点头示意了一下,便头也不回的向客堂外走去。
“欸?”
这回郭玄子的眼睛总算完全睁开,异于常人的眸子中浮现惊措之色。
她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可是像刘据这么不按套路出牌的混账却还是头一回遇上,明明有求于人,却连个求人的姿态都没有,这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怎么着,他还真打算对自己这个神君用强不成?
这是真的……
很快郭玄子就确定了,因为她看到卫伉与公孙敬声已经活动着筋骨,带着一脸畅快的笑意逼近过来。
“两位上官,不可对神君无礼……”
服侍在郭玄子身边的两个僮仆见状连忙上前劝阻,他们此前显然也没遇上过这种事,神色不免有些慌乱与为难。
“闪开吧你们,会不会说话?”
却见公孙敬声一把就将两人推倒在地,瞪着眼睛骂道,
“分明是神君腿脚不便,我们二人奉太子之命前来协助,如何到了你们口中就成了无礼,再乱说小心你们的舌头!”
见两个僮仆根本拦不住卫伉和公孙敬声,甚至连一个公孙敬声都毫无抵抗之力。
郭玄子终于确信,刘据这个愣头青是真要对她犯浑。
而且不只是刘据一人,这个卫伉和公孙敬声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根本就是以刘据为首的一丘之貉。
这叫什么?
这叫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
此情此情之下,倘若她再强端架子,恐怕只能是面子里子都丢,只得故作冷静的道:
“不劳二位了,老身虽腿脚不便,但几步路还是能走的……唉,你们?”
结果话未说话,就见卫伉和公孙敬声二人已经一左一右,强行抓住她的胳膊强行架起,不由分说的出了客堂,一边走还一边道:
“神君就甭跟我们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亦是太子的一番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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