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想法都不能有,就算有也绝不能说出来,否则就是大不敬。
“要不……”
刘据亦是为难的冲刘奇摊了摊手,如此皱着眉头沉吟了片刻之后,才试探着对郭玄子道,
“要不郭神君不要说的太明白,只给我这堂兄一些模糊的指点,如此掩人耳目,应该不算道破天机吧?”
“是啊是啊,就请神君略微指点一下吧,哪怕不那么明白也行。”
刘奇闻言也连忙在一旁附和,那眼巴巴的模样几乎要给郭玄子跪下了。
“唉……”
郭玄子长叹一声,无奈的摇着头道,
“罢了罢了,既然殿下如此要求,老身也只好再冒一回险了。”
“旁的老身实在不便多说,广川王只需记住,若不想大难临头,还想让这婴儿长大成人,便速速将其过继给府上的奴仆养着,二十岁以前万不可相认,言尽于此……咳!咳咳咳!”
刚说到这里,郭玄子忽然面色发白,剧烈的咳嗽起来,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无法再说出。
“神君!”
两名僮仆连忙上前搀扶郭玄子。
却见郭玄子重重的咳嗽着,猛的像是一口气堵住了一般,憋了半天喘不上来,仿佛随时都要背过气去。
“郭神君!”
刘据面色大变,当即喝道,
“快!先将郭神君扶好坐下,为其抚背顺气!”
两名僮仆连忙照做,悉心安抚照料,折腾了半晌,又连灌了几口茶水,才总算让郭玄子顺了气,却只能瘫在坐席上沉沉的喘息。
一旁的刘奇看着这一幕,心中更是七上八下,不知如何是好。
此时刘据才终于松了口气,将刘奇拉到一边,正色说道:
“堂兄,看来此等天机果真不能泄露,郭神君刚才的话你好生记着,我就与郭神君先一同回去歇息了。”
“郭神君付出如此代价给出的指点,我又怎敢疏忽……”
刘奇连连点头,
“请殿下转告郭神君,这个忙我绝不会让她白帮,一定准备一份厚礼作为补偿……至于殿下今日的恩情,愚兄铭记于心,他日必有所报。”
“都是自家兄弟,堂兄何必如此客气。”
刘据笑着摆了摆手。
人类最大的恐惧是对未知的恐惧。
这种含糊其辞的预言,往往才是最为致命的,由不得刘奇这样的西汉土著不信,否则心中永远都过不去这个坎,遇上任何倒霉的事情都会主动与之联系起来。
何况刘据也并未将事情做的太绝。
只是让他将刘去过继给府上的奴仆,终归还是留在了身边。
并且也不是直接将刘去送给了外人,永远断开了联系,二十岁之后还可以相认。
这应该会让刘奇和刘去的生母更容易接受一些,刘据的目的自然也更容易实现。
至于刘去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依旧是个未知数。
刘据就当做是给刘去安排了一场“变形记”,二十年后如果刘去发生了改变,那自然是最好的,但如果这“恶”是藏在他骨子里的,这样都无法发生改变,那就只好刘据亲自出手了。
等到了那时,刘彻的阳寿也就差不多了。
刘据顺利继位大统之后,想要处理掉一个刘去,也仅仅只是一句话的事。
其实刘去应该感谢他,也该庆幸自己现在只是一个婴儿,因此才能得到这么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就看他自己是否能够把握了……
……
既然广川国并未找到“福星贵人”,刘据便不会久留,还要继续巡游其他的地方。
因此第二日上午,巡游车队就要重新启程了。
刘奇亲自前来相送时果然没有食言,直接拉来了几车厚礼当面向“依旧虚弱”的郭玄子表示感谢。
此间过程自然不必多提。
只是等巡游车队才出城不久,公孙敬声就率人前来强行拉走了那几车厚礼,一匹布帛都没给郭玄子留。
“主人,广川王送给你的谢礼全被太子抢走了,这未免也太不讲理了吧?”
随行的僮仆私下不忿的向郭玄子禀报,她在郭玄子身边也待了大半辈子,还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简直太不尊重人了,还太子呢,响马强盗也不过如此。
“此事哪里轮得到你来置喙,掌嘴!”
车内随即传来郭玄子沉闷的声音。
她也没想到刘据居然把事情做的这么绝,连个最基本的出场费都不给,心中正憋着一口气不知如何发泄。
那就只好怪这僮仆自己不长眼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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