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霍光所料。
刘彻闻言眉头立刻比之前皱紧了一些,脸色也清晰可见的阴沉了下来:
“呵,原来上回朝议刘据没有诓朕,他与你们果然是同党,你们所言所行皆是受了他的指使。”
“说!”
“他究竟许诺了你们什么,竟教伱们如此为他卖命?”
“高官厚禄?”
“封侯拜爵?”
“还是……从龙之功?!”
在这些官员面前,刘彻虽从未露出过歇斯底里的红温状态,但这样的他才更加冷静,更加可怕,更加残酷,令人不寒而栗。
“!!!”
听到最后四个字,霍光的身子不由的跟着抖了一下。
这四个字的份量已经沉重到无以复加,几乎等于给刘据定了最严重的罪名,足以令他万劫不复。
梁成等人闻言惊惧之余,也是吓得连忙苦苦哀求:
“陛下明鉴,罪臣在上次朝议之前从未见过太子,怎会结党……”
“陛下恕罪,此次出使南越,太子也从未与臣等商议对策,使团的人皆可证明臣等所言非虚啊陛下……”
“罪臣怎敢,罪臣所言所行皆是为国请命,为民请命,绝无半点私心。”
“陛下,臣等死不足惜,可太子是古往今来少见的非凡储君,此次太子兵不血刃收服南越,稳固了大汉社稷,正是体现了对陛下的一片忠孝之心,虽然行为有些瑕疵,但也是矫制不害,罪臣斗胆恳请陛下三思!”
“……”
一旁的霍光彻底服了。
这帮蠢材是懂得怎么“火上浇油”的!
此刻他心中亦是怒火中烧,恨的几乎忍不住要起来撕了他们那张破嘴。
“蠢材!蠢材!蠢材!”
“天下竟有如此愚蠢拙口的东西,谁与他们谋事,何愁九族不得安乐?!”
这一刻,霍光终于理解了当初刘据遣散门客的行为。
若身边都是这样的蠢材,自是越早遣散越好,否则非但成不了事,恐怕还要被他们拖累至死,不遣散难道还留着过三朝?
果然。
“来人!”
刘彻脸上已尽是萧杀之气,目光所及之处,一股子令人头皮发麻的寒意瞬间自脚底直窜天灵盖,
“立即将这干乱臣贼子打入诏狱,朕要瞧瞧他们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诺!”
一众期门武士闻声一拥而上。
“陛下,冤枉啊……”
伴随着梁成等人的哀嚎声,这些人很快被不由分说的拖了下去。
片刻之后,宣室殿中已重归死一般的寂静。
刘彻彻底陷入了沉默,只能听到沉重的喘息声。
霍光则伏在地上,背心不知何时已被冷汗彻底浸透。
事情到了这一步,他的心中也没有了任何计较,只能屏住呼吸等待刘彻处置……
遥想这次出使南越之前,或者说遇上刘据之前,他还从未令自己陷入过如此境地。
想着这些,他猛然察觉到了一件不可接受的事情。
这次是他糊涂了,软弱了,降智了!
他也不知自何时而起,可能便是自那一声声的“表哥”开始。
无论是在义妁患病的事上,还是后来刘据推行那些荒唐国策的事上。
他竟都在不知不觉中选择了妥协。
这种情况本是不该发生的!
他心里明明清楚,为了心中背负的大计,他本该与刘据完全划清界限,本该在某些可能引起天子震怒的事上与刘据针锋相对,本该不惜以下克上也坚决阻止刘据。
可他却莫名选择了最不该的妥协,以至于动摇了此前用了许多年好不容易在刘彻面前树立起来的家奴形象。
这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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