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哥哥,你把昊天镜送我呗。”李琮弱弱的问道,讨要东西这样的事,他是第一次干。
“以后叫我斌哥,老是韩哥哥的叫,听起来怪怪的,你要昊天镜干嘛?”韩斌也是好奇,前几天不要,怎么现在来要了。
“是我家里的长辈想要,要我来问问。”李琮还是很不好意思。
这几天从韩斌这学到,仗势欺人是一种很没素质的行为,虽然他也不知道什么是素质。
“当然可以,给钱就行,一千贯不二价。”
人家的长辈,一定是皇族,自持身份所以让李琮来要,看的出李琮也明白,得罪皇家是不明智的,不过不讹一下就不是韩斌了。
“一千贯呀!没这么多钱,得和长辈商量一下。哎,不对,那水晶是我送来的。”李琮突然想起,自己把水晶运来时,韩斌没给过他钱。
“加工不要钱呀?加持阵法不消耗法力吗?”
亲兄弟明算账,这可不能含糊,何况还不是兄弟,再说,你心疼个毛线呀,又不是你的钱。
以李琮的口才,是不可能和韩斌砍价的,结果可想而知,可韩斌还是把放大镜的基本原理解释了一下,免得李琮的长辈到时回来找麻烦。
韩斌的横刀三尺半,两指宽,厚背,淡蓝色的刀身上,那折叠锻打的纹路看着让人迷醉,李琮轻轻的抚摸刀身,像是在欣赏最昂贵的丝绸。
由于韩斌觉得大唐的横刀,握持时平衡性过差,便增加了刀柄的长度,使其重心靠后。
发现李琮的眼角有些淤青,“你被人揍了?”
摸了摸眼角点头承认,可他不是很在意,反而还有点小自豪。
吩咐下人煮来了两个鸡蛋,让李琮在淤青处滚动散淤。
“六个人堵我一个,还被我跑了,斌哥,你是不知道,后来我把带头的那个家伙打的满地爬,这几天都不敢出现了,嘿嘿。”李琮拿着韩斌的横刀把玩,漫不经心的说着。
男孩子就应该多摔打,没打过架的男孩,人生是不完整的,看李琮说的轻松,就知道他确实没怎么吃亏。
“小心点,那把刀对现在的你来说还有些重,如果喜欢,等你行冠礼时,我送你一把。”韩斌把一边把鸡蛋塞进嘴里,一边回答。
这话把李琮高兴坏了,因为他听护卫老孙说过,韩斌和周氏兄弟的兵器,都是世间少有的神兵,听说是韩家自己造的。
大明宫紫宸殿,年轻的皇帝正在批阅奏章,一旁的内侍打开了窗户,他已经听见皇帝的轻咳,命人抬走碳盆,并为皇帝添衣。
“元一,鬼神之说本就是无稽之谈,可为何百姓总是选择相信,那怕将子女送入兽口也情愿?”李隆基拢了拢皮裘,向殿外走去。
面净无须的高力士跟在身后,回道:“百姓多愚昧,所以才需智者解惑,多肓从,才需陛下引领。”
虽然是太监,可声音并不尖锐。
“好好说说,又不是向你问政,说这些废话做什么,就是有些乏了,想找人说说话。”李隆基活动了一下筋骨,捶了捶自己的肩膀,示意高力士帮他按按。
高力士扶皇帝坐下后,就帮他轻揉肩膀,或许是手法不错,李隆基舒适的点了点头。
“奴婢只知道百姓求神拜佛祭祀神灵,无非是想让自己的生活过的好一些,只不过有时会被歹人所惑,他们又没那份见识分辨,都是可怜人呀。”
有感而发,或许高力士也曾向上天的神灵祷告过。
高力士,本名冯元一,本是大名鼎鼎的岭南圣母冼夫人之后,虽出至名门,却因岭南流人谋反案,度过了悲惨的少年时期,直到遇到了李隆基。
李隆基深知高力士的遭遇,知道他想起了往事,缓缓说道:“屯留县令这次的事,处理的很好,没想到李琮的表现也不错,可这韩斌是什么人?”
“韩斌是韩幢之子,韩幢此人原是个秀材,现下是个商人,娶了一个豪侠的女儿,他岳父周图在江湖上到是有些名气,大皇子和韩斌比较投缘。。。”高力士手上不停。
一个优秀助理,就是要在领导需要随时,为领导提供信息,这一点上他很称职,屯留县令上报神庙村龙王事件时,他就命人收集好了全部资料。
“哈哈,这孩子也是有意思,讹诈县令,卖了昊天镜,真想的开呀,还真是个生意人,那首《竹石》也不错,李琮就不用管了,皇族能有个朋友是非常奢侈的。”李隆基自顾自的说着。
内侍,听上去好像只是侍奉皇帝,其实不然,他们一般掌握着情报网,还有一些自己的手下,这些人手数量很少,可是非常精锐。
由于朝中大臣早在武周时期,就对这些内卫深恶痛绝,李隆基就撤销了这个部门,更对外称自己不需要用这些人来监视百官,暗地里却将其收拢。
因为皇帝也有不少见不得光的事需要人去做,这些力量必须受皇帝节制,一旦出了问题,后果不堪设想,这也是宦官干政的底气由来。
皇帝说的话或许是无心,可高力士不会这么想,得分析皇帝的内心想法提前布置,他听出了皇帝对韩斌有些好奇,那他就得弄清楚韩斌的一切。
想弄清楚韩斌的人有不少,却一定不包括这两位,韩幢和周丰年。
多年商海的沉浮,让这个书生多了不少上位者的气息,蓄起胡须没让他显的老态,却让他多了几分儒雅,去年走了一趟杭州,让他对家里有些陌生。
看着院中被周丰年操练的几个年轻人,韩幢进入了沉思,此刻的他或许想起了夕阳下的奔跑,那是他曾经逝去的青春。
“起来!少年英雄就这么点本事,就你们这熊样还敢和人动手!”周丰年数落着地上的两兄弟。
“年罄!你的刀法只重刚猛,不知变化,看上去威力无穷,实则破绽百出,我教过你攻势不可去尽!”
“不同!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身法了得,只有你打别人的份,警告过你,拼斗时喜欢炫技,是最易被人算计的!”
“还有你,韩上仙,你的法宝呢?听说那个什么昊天镜把山都烧穿了,快让我见识一下。”周丰年把韩斌从树后拽了出来。
这家伙太狡猾,刚才第一个冲上来,被周丰年一脚送出去后,就再不回来了,躲在树后看热闹。
韩斌先一顿马屁把周丰年拍爽了,免去皮肉之苦,再把那天的事细细的说了一遍,由其是昊天镜,我呸,是放大镜,他觉得所有人对这东西都很好奇。
周丰年是个外粗内细的人,从小就被周图教导的极好,做任何事周丰年都在场,要的就是言传身教,也尽得周图真传,可以说是另一个周图,就是长得有些着急,要不是身上发达的肌肉,你会以为他是个老农。
“好在是有惊无险,大哥就不要再为难孩子了。”在一旁的周芙和许罄出声相劝。
刚才就是她们俩要周丰年出手教训的,现在反而心疼了。
犯了错先打一顿,再抹着眼泪搽药,天下间的父母都是一样的,希望自己的孩子成为人中龙凤,却不希望他们在成长中承担过多的风险,虽然他们也知道这很矛盾。
周丰年的性格其实非常好,也很懂得教育的分寸,嘴上不留情,可却一边打,一边指出他们武功上的不足。
一家团聚总是有很多话要说,周家四口人也就一起留下来吃晚饭,家宴的气份很温馨。
两位父亲在一起饮酒,两位母亲劝他们少喝些,可酒杯一空就会被她们倒满,而三个晚蜚嘛,只能埋头苦干,还得不时应对一下父母的提问。
“你把那镜子卖了,不怕他们发现,看出端倪?”
“爹,你就放心吧,收钱之前我和李琮说清楚了,可能他家就是觉得好看,打算放家里当个摆件。”韩斌确实和李琮说过凸透镜的道理,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理解。
第二天中午,周氏兄弟带来了一箱种子,搞的韩斌莫名其妙。
后来问过韩幢才知道,这是韩斌自己五年前,要自家商号向胡商们收购的。
当时说如果有收到,就放在洛阳商号,等攒的差不多了再送来,韩幢经过洛阳时就顺便带回来了。
种子不多可是品种不少,当初就是想能像前世一样,想吃啥就有啥,没有的东西可以自己种,谁叫现在是地主呢。
可现在种子到了手里,他却想哭,自己能认出来的太少了。
请来几个老农和掌柜,也才认出一半,多数都是大唐有的,所以没用。
“这些是释迦果、莲雾、山竹、芒果、波罗蜜。。。娘,这些分成两份,一份送杭州,一份送苗疆,如果咱家在岭南有产业,就全送岭南去,这些种子在这活不了。”
其实周芙很喜欢这些花花草草,听到自己不能种,还是有些可惜的。
“娘,不用可惜,那些都是果树,要种很久的,这几样才是好东西,有了这些咱家就算不做生意,也可以一世富贵。”
种子交老娘来照看是最好的,从小只要自己不是太出格,母亲总是支持,当然总是瞎搞的话后果堪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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